()槿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將自己摟進懷中的蕭然,還以為自己仍舊在夢中。
但是身上傳來的溫觸感告訴她,這不是夢,蕭然是真正的來了帝都,而且,還出現在了她的房間內。
從蕭然懷中掙月兌出來了以後,槿宣四處搜尋著凌兒的身影,卻沒有看到熟悉的小身影。
當她確定蕭然真的來了帝都以後,她就知道,一定是凌兒搗的鬼,昨天他還堅決的反對自己進丞相府,後來卻不再說什麼了,原來是心里有了計較,只要把蕭然叫來,就可以阻止自己了。
沒想到,這小家伙還是挺狡猾的嘛。
不過,就算是蕭然來了也沒有用,丞相府這次她是去定了,誰也攔不住她的。
熟練的給蕭然倒了杯茶,她不等蕭然開口,就篤定的問道︰「一定是凌兒叫你來的吧?」
蕭然輕飲了一口茶後,才點點頭,「你有危險,我就來了。」
果然是蕭然,若是換做她來說,絕對又是一大段才能說清原委,「你有危險,我就來了。」數來數去,也就只有八個字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樣惜字如金的習慣。
「你是來阻止我的?」槿宣仰頭問道。
「不,是幫你。」蕭然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回答著。
听到蕭然竟然是來幫自己的,槿宣就不知道心里是什麼滋味了,她本來以為蕭然會像凌兒一樣,堅決的阻撓自己,沒想到,他日夜趕來,竟是為了幫她。
她不禁抬頭望向一旁靜坐的蕭然,他臉上的那道疤痕依然在臉上,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本來他終日就板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在加上這道從眉心到下巴的傷疤,讓他硬是多了幾分狠戾,但是,現在看在槿宣的眼里,卻覺得這張臉是莫名的親切。
蕭然似乎感覺到了槿宣的目光,也直直的看著她,兩人目光相遇,槿宣似乎從蕭然的眼里看到了些許溫柔。她急忙將將目光收回,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但是,心里卻有些莫名其妙的悸動,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蕭然眼里除了冰冷以外,還有溫柔,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剛剛那眼神那麼明顯,怎麼會呢?
她與蕭然在墨竹林住了五年,從他救了她和凌兒,他們幾乎是朝夕相處,剛到墨竹林的時候,她幾乎是每個日夜都會想起身在陳國的慕容秀,每想起一次,心里的疼痛就更深,對他的怨恨也就越來越深。
蕭然本來就是一個沉默的人,他的關心從來不會掛在嘴上,經常都是以你想不到的方式體現出來,漸漸的,槿宣也就習慣了他的關心。
甚至,在心里將她當做了親人,她將慕容家怎麼被人陷害,她又是怎麼得以逃月兌,最後誤入墨竹林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她覺得,她不該對他有所隱瞞。
而蕭然呢,在听了她的遭遇以後,竟然也將自己的身世吐露出來。原來,他和她都有共同的仇人。
末了,蕭然問她要不要報仇,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她天資愚鈍,加上年齡過大,早已過了最佳的習武年齡,蕭然只是教了她幾招簡單的防身術,還有輕功。
靠武藝報仇是行不通的,蕭然就教她琴技,也就是《聲聲不息》。
五年來,不管什麼時候,蕭然都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共進退。
她不知道,自己對蕭然是什麼感情,但是在她心里,蕭然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凌兒以外,她最親的人了。
對于慕容秀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就淡了,只是,心里的那份怨恨卻愈加的濃厚了,親情和愛情,在她心里,親情永遠比愛情重要。
有時候,她始終會想不明白,為什麼原本的慕容清和自己都義無反顧的愛上了慕容秀,明明她們身邊還有那麼多優秀的男子存在,比如夜景瀾,比如段離歌。
怎麼想也沒有想明白,槿宣也就懶得再想了,反正,她也不想再愛他了。
如果大仇得得報以後,她還活在人世的話,她就帶著凌兒,和蕭然隱居在墨竹林里,不問世事,逍遙自在。
蕭然的到來,讓槿宣增添了不少的信心,就算是她被人發現了,依照蕭然那神出鬼沒的功夫,絕對是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的。
凌兒呢,這次就姑且先原諒他吧,反正蕭然不是來阻止自己的。
計劃因為多了一個蕭然,就不得不更改了,槿宣還是打算以琴師的身份混進丞相府,蕭然負責在她計劃成功了之後帶她出丞相府,凌兒呢還是負責原先的接應工作。
蕭然沒有反對,計劃應該就行得通了。接下來要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歌舞坊。
槿宣覺得,要先將歌舞坊的情況一一打听好了,才好下手,于是就要求蕭然和自己一起去察看。
天黑以後,槿宣和蕭然趁著夜色混進了歌舞坊。
夜晚正是歌舞坊生意最好之時,不少達官貴人,世家公子都回來歌舞坊看看歌舞,听听曲子。
歌舞坊里幾乎都是女子,不過這里的女子和青樓不同,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並且,歌舞坊里的藝人,都是自由身。
槿宣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剛剛從歌舞坊客人那里听來的,歌舞坊里最出名的琴師的住所,兩人藏匿在琴師房間的暗處。
沒過多久,就听見「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槿宣知道有人進來了。
在槿宣躲藏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來人的背影。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衣裙,身段苗條的女人抱著琴走進來,將琴放好後,就徑直的坐在梳妝台上,整理妝容。看來,這個女人就是槿宣他們要找的人了。
女人在屋子里沒有待很久,又抱著琴出門去了,在她離開屋子的時候,朝著槿宣他們所在的位置看了兩眼,才關上門離開。
女人這一看,將槿宣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子就落到了蕭然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