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宣一直迷迷糊糊的,掙扎著想要醒來,眼皮卻是沉重的如同灌了鉛一般,費力了半天依舊是紋絲不動。
五髒六腑像是被人生生的撕扯一般疼痛,身子像是掉入冰窖似的,四周布滿了寒意,並且有愈來愈冷的趨勢。
她直覺的蜷縮起身子,卻踫到了一處溫熱的地方,于是,像小貓一樣,往溫暖處蹭去,想要吸取更多的溫暖。
恍惚中,她感覺有一雙略顯粗糙的手掌拂過自己的臉龐,癢癢的,感覺卻很舒服。她又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躺著好受些。
突然,她又感覺到有兩片濕熱的東西印在了自己額頭上,接著是臉頰,最後,停留在嘴唇上。
這時,槿宣雖然在迷糊中,也明白了,是有人在吻自己。
只是,這個人是誰呢?
強撐其精神,槿宣終于睜開了眼楮,蕭然那張冷峻的臉放大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見她醒來,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欣喜。
她一下子傻眼了,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蕭然在吻她,蕭然趁著她睡著了時候吻了她。
但是,她好像不排斥。
這說明了什麼?
腦海里迅速飄過一連串的問號,槿宣像個木頭人般,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蕭然已經將她摟在懷里了,勁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揉碎了。
她稍稍的皺了皺眉,輕聲道︰「蕭然,疼。」
果然,蕭然一听到槿宣這麼說,立刻松開了她,只是緊張的看著她︰「怎麼了,哪里疼,嚴重嗎?」
「我沒有事,只是你抱得我太緊了。」槿宣看著如此緊張自己的蕭然,也不忍讓他擔心,努力作出微笑的樣子,由于臉色蒼白,就連微笑也顯得很虛弱。
蕭然這才松了口氣,又將槿宣摟進自己的懷中,只是這一次動作輕柔無比,生怕踫碎了自己懷里這樽易碎的女圭女圭。
「蕭然,我們怎麼在這里?靠著蕭然,槿宣這才想起來有些不對勁。
他們先前不是在逃命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我們跳崖了,現在在崖下。」蕭然的回答依然是簡單明了,只不過語氣是溫柔無比,這讓槿宣感到十分的不習慣。
一想到他們竟然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居然沒事,槿宣覺得,兩人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同時,她又覺得後怕,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萬一摔成殘疾了怎麼辦?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寒戰。
蕭然也明顯的感覺到了槿宣的一樣,隨即問道︰「怎麼了?」
「蕭然,我冷。」槿宣覺得自己在醒來之前的那股寒意又上來了,冰冷刺骨的感覺,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她咬緊牙關,瑟瑟發抖。
「該死,一定是在寒潭受了寒氣。」蕭然感覺到懷中人的身子在慢慢的變冷,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將自己的手掌抵在槿宣的後背,為她輸入了一股真氣。
槿宣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暖意游走于周身,頓時,也沒有先前那麼冷了。
「蕭然,我是怎麼了?」暖和以後,她問。
「崖下有個寒潭,我們跳崖的時候,正好跳到了里面,可能是因此上了身子。」蕭然解釋完,就面帶悔意的看著槿宣。
槿宣知道蕭然是在責怪自己,于是,她伸手撫上他緊鎖的眉頭,「蕭然,我沒事的,何況你會照顧我的對吧,你就別皺眉了,平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如果再皺眉的話,我都該害怕你了。」
「我不皺眉了,你不要怕我好不好。」蕭然在听完槿宣的話語以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上的自責變成了祈求。
「槿宣,我們落入寒潭以後,我抱著你上來的時候,你幾乎沒有了生命的跡象,我嚇壞了,不停給你輸真氣,幸好你沒事,不然,我……」
從未見過蕭然這樣的神情,槿宣覺得心里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這樣帶著一絲祈求的蕭然,真的讓人心疼。
也許她真的嚇壞了他,她知道,蕭然是愛她的,甚至是愛她超過了自己的生命,在以為她活不過來的時候,心里應該是害怕和絕望吧。
因為,這樣的心情,她也曾體會過。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就算是過了再久,也是不會消失的。
支撐著自己羸弱的身子,槿宣回身環住蕭然的腰,然後,輕輕的吻上他的唇。
蕭然在害怕,那麼,她就用這種方式去安撫他的不安。
蕭然感覺到自己唇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便有些呆愣了,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神智,反客為主,手掌按住槿宣的後腦勺,狠狠的允吸著愛人的嬌唇。
此刻,他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只想好好的疼愛自己懷中,這個讓他時時刻刻都擔心著女人。
想要將他揉進自己骨血,和自己合二為一,那樣,他就不會害怕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