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 滿目山河空念遠(5)

作者 ︰ 安漠涼

()自京都至落霞山一路,未央皆是打馬而行。師傅此次喚她前去,不知所為何事,但她心中卻始終有絲不安,令她心煩意亂。

連行了五日,未央終是來到落霞山。此時的落霞山可是郁郁蔥蔥佳氣浮,只是未央卻再無早前欣賞的心志。山腳下竟是埋伏這麼多暗哨,什麼時候落霞山竟是如此這般的熱鬧了,引來這麼多人的窺探?

未央在山腳下走動了一會,然後選擇了一條最為平常的大路走上山去。一路上,那抹若隱若現的笑意始終噙在嘴角。隱在暗處的驚彧,看著此時輕快行走的女子,臉上浮起一抹疑惑和佩服。這女子明明是知道了暗處有多人隱藏,卻依舊能夠走得這般輕松自然,那平靜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懼意,反而嘴角還勾出一抹微笑來,那笑看似清淡,卻偏偏讓人覺出一種嘲諷的意味來。

此刻竟還能嘲諷起來?那這女子要麼是太不簡單,要麼就是自己在給自己壯膽。但驚彧直覺上相信這個素衣女子當是屬于前一種的。他們奉主子之命在此守候多日,試過種種路途卻終還是難以登上山頂去。而這女子竟是選擇了最為平常的一條路,而且還這般自信地爬著。

驚彧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未央。一身素衣,怕是趕了幾日路程,如霜的衣服終是染了些許灰塵。只是在驚彧看來,卻毫無邋遢之感,反而襯得她更是冰清玉潔。烏發用一根絲帶隨意綁著,那如稠的黑發此時正隨著風飛揚著,填了幾份飄飄欲仙的神韻。驚彧閉氣輕隨在其後,他的預感告訴他今天他可以隨著這個女子登上山頂,去拜訪拜訪這落霞山的主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妖醫。這位前輩雖是以妖醫自稱,但在江湖上卻從未有過她妖邪的傳聞。倒是傳聞這妖醫是個傾城傾國的女子,只是她行蹤隱秘,游走不定,而且易容術極其高超,因而幾乎沒有人見過真容。只是江湖上曾流傳過妖醫收過一個徒弟,但也只是傳聞。關于落霞女妖始終只是一個未解的謎。

驚彧再看看行在前面的未央,忽然冒出一個奇異的想法。難道這個女子便是江湖上流傳的妖醫的徒弟?驚彧正暗自思考,卻不想前面的未央瞬時轉過頭來,朝著他藏身的地方,展出一抹微笑。驚彧一時愣在原地,那笑劃過心間時,竟令自己一痛。

明明知道那是魅惑,卻仍是心甘情願地沉淪下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未央起身一躍,已是離開驚彧的視線,竟是「陸地飛騰」?只是當驚彧隨即清醒過,跟著未央時,卻被一股強有力的靈氣阻擋。依然是這樣,不管是從那條路走上來,直至山腰處,就會被一種如同靈界般的無形壓力阻擋,仍怎麼翻轉都沒用。驚彧直起身來看著未央消失的方向,終還是無法相信那個輕靈月兌俗的女子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從自己眼下消失了。除了看到她使出「陸地飛騰」的輕功,再未看到她有任何奇異的動作,那她到底是怎麼突破那個靈界的呢?

「師傅。」未央看到山頂上,師傅正含笑看著自己,瞬時覺得欣喜而舒暢。剛剛上山時,那股被人窺探的氣急以及滿當當的擔憂終是在看到師傅那一臉溫和的笑時煙消雲散了。

「看來落兒可是一路疾馳,竟是五日就趕來了。」師傅模模未央的頭。

「那是。」未央一臉歡笑地走過來,「師傅你給徒兒做飯了麼?我快餓死了。」未央指指自己的肚子,做出餓極的滑稽樣子。

「你這個死丫頭。」師傅牽起未央的手向屋子走去,「給你燒了一大桶熱水,你先去沐浴。我再給你做幾道你愛吃的菜。」

「就知道師傅最疼我了。」未央一把摟住師傅的脖子,將臉在師脖頸處親昵地蹭蹭。只有在師傅懷中,她才像是又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成天蹭在母親懷中,或者如同跟屁蟲一般,成天隨著父親和哥哥,那時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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