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二十七年正月初一,天微亮,百官卻已齊聚太和殿。大殿內此起彼伏的賀歲聲,只見姒丞相姍姍來遲,眾人皆是滿臉迎笑地走了過去,一一拜年。
自紫靈公主遠嫁大宛國之後,皇上對姒貴妃可謂是榮寵不斷,甚至毫不避諱地在百官面前稱贊姒貴妃賢良淑德,教育出的紫靈公主知禮明理,可謂皇朝女子的表率。一時宮中再次開始流傳其皇上將要立姒貴妃為後,甚至是愈演愈烈,這讓那些原本打退堂鼓的丞相黨更是堅定地跟隨著丞相。但姒丞相卻是始終保持低調,以身體欠佳為由,謝絕眾人的拜訪。
辰時,一聲尖利的嗓音立刻將眾人的喧嘩打破了,「皇上,到。」一時午門上鳴鐘擊鼓,樂隊奏響音樂,皇王身著一套嶄新的龍袍登上太和殿寶座。那晶亮的眸子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停頓在姒丞相身上,最終又移開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皆行三跪九叩大禮。
「眾愛卿,平身。」皇王威嚴地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上茶。」
百官又是一陣地叩頭謝恩。
「姒愛卿,朕感念姒貴妃溫柔嫻淑,又思及她這麼多年都未曾歸家,朕便準允她今年上元節回家省親一次。」
「下官替貴妃娘娘謝陛下恩賜。」姒丞相慌忙俯子行李。大殿內,丞相黨不由心間一喜,果然皇上對姒家仍是榮寵不斷。這送入皇宮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思家心切,可是幾乎一個個都是在那深宮後院中呆一輩子。進了那堵圍牆,再想出來哪還有那麼容易。那皇宮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日夜思家,卻是終生都沒有如此榮耀的機會能夠省親一趟。可見,這姒貴妃真是榮獲聖眷。
茶畢,鞭炮再鳴,樂隊再奏。眾人等皇王下殿之後,才紛紛走出殿外,行走間仍不忘對姒丞相道賀。無論是誰,姒丞相皆是含笑微微頷首,倒也不再多言一句。
由于消息來得突然,丞相府眾人幾日來皆是忙成一片。只是由徐夫人親自打理府中事務,一切倒也是井然有序。
只有荷園像是從丞相府中獨立出來一般,清清淡淡,雖無外面的張燈結彩,卻又不失年味。兩盞大紅燈籠掛在院門口,令人不覺心間一暖。姒丞相面上輕笑著走進院中,才至院中卻已經听見姒陌一陣一陣的叫喊聲。
「她來就來,關我什麼事?」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听話,她不僅是你的姑姑,而且還是現在最得皇上恩寵的妃子,我們可是萬萬惹不起這樣的人。」
「娘,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庸俗了?」
「砰」地一聲,姒陌踢開門走了出來,卻不想迎面與姒丞相撞了個滿懷。
「爹爹。」姒陌怯懦地看著姒丞相鐵青的臉,觸到姒丞相那雙透著寒意的眸子時,匆忙低下頭去,身子也因恐懼顫抖著。自從自己從宮中回來之後,爹爹就不曾搭理過自己,本還滿月復委屈,現下因為害怕,那股子委屈又翻涌上來,淚水不由落了下來。
「天這麼冷,老爺快點進來吧。」玉輕煙慌忙走了出來,一邊把姒丞相迎進屋內,一邊給陌陌指指旁邊的屋子,示意她先暫且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