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二十七年六月十四,中和殿內,皇王听著上官弘毅地匯報,臉上的青筋暴起。雖然早前已經有所猜測,但此時真切地听在耳中,還是覺得像是親自撕扯著自己的恥辱一般。而且一旦想到那日那個孩子眼中濃重的悲傷,心就會不由地揪在了一起。
仁和二十七年六月十五,太和殿上,上官弘毅宣讀著對于圍場刺殺一案的調查結果。
「竟然是紫陽門啊?」
「皇上登基那會不是已經對紫陽門大力圍剿了麼,竟然還會有這麼多的余黨?」
「姒璿。」
「臣在。」
「朕命你帶5000親衛搜尋京城至圍場一路,若有發現紫陽門人,全部捉獲。」
「臣遵旨。只是京城的安危……」
皇王擺了擺手,「京城安全,我自會安排人手。」
皇上的這句話明顯是駁了姒璿的意,姒璿只好安靜地立在一側。現如今父親精神狀態本就不佳,全靠陌陌一人照顧。此次出去執行皇命,萬一家中出事,可如何是好?
仁和二十七年六月十八,皇王召丞相入宮。
「丞相可知,當日圍場當中刺殺朕的刺客是紫陽門人?」
「老臣也是前幾日才听小兒說的。」姒丞相略微頷首,冷靜地回答著。
「哦?」皇王嘴角那抹笑意忽而又深了幾分,「那丞相可知,那些刺客是如何進入圍場的?」
「老臣愚笨,確實不知。」
皇王靜靜地盯著此時跪立在地下的姒丞相,那盈在嘴邊的笑意滿滿地透出來的都是嘲諷。
「帶丞相去見姒貴妃。」皇王吩咐身側的趙福,趙福躬身帶著一臉疑惑的姒丞相退了出去。皇王揉了揉眉心處,竟是這麼容易就疲勞了麼?
「你說什麼?」姒丞相靜靜地呆立在翊坤宮的門外,听著那一聲聲淒慘而詭異的笑聲,心忽然開始下陷,他立在宮門前,連邁出去的勇氣都沒了。她瘋了,瘋了?盯著趙福遞給他的一張皇上的手諭,他其實也很想仰天長笑一聲,可是,他不能,他還沒有資格在這里笑。
白玉令牌最後怎麼會落到紫陽門人手中,當時本就害怕沫夕會擅自行動,還專門派了人將其軟禁,那沫夕又是何時將白玉令牌送出去的?難道還有比他身邊的信使更快的人?
「貴妃娘娘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皇上說或許丞相能夠治好貴妃娘娘,還請丞相盡快進去。」趙福低聲催促著。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一道強烈的日光將門口那個艷麗的女人籠進光環之中。強烈的光線刺得姒丞相眼楮酸澀,他卻還是竭力想要看清站立在那道刺眼的日光下的女子。
「啊,哥哥,你來看我了。」姒貴妃看著立在宮門前的丞相,立刻跑了過來。
盛夏之時,姒貴妃卻著一身紫金大麗花折紙繡花襖,肩披殷紅流雲紗,繡花襖上的衣扣早已錯位。鬢間那支鎦彩金步搖似是斜斜地歪在一側,頭發也略顯凌亂。此刻的姒貴妃身上再已沒有曾經的趾高氣昂,站在哥哥面前,就如同一個柔弱,不懂事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