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11)

作者 ︰ 安漠涼

()皇君墨至死都要護住這個盛滿溫情的屋子,可見他對姐姐的情意也絕不會清淡。未央的眼楮慢慢潤濕,她忽然覺得自己做了太多的錯事,她傷害了太多的人。

未央一張一張打開桌上的畫卷,看過去無一不是姐姐的畫像。牆上的畫像是新作,按日期全是姐姐出嫁之前所作。屋子的拐角處立著一個小小的書架,未央拿銅匙打開來,不由驚呆了。里面竟然記錄了朝中所有丞相黨為非作歹的事件,記錄地極其詳細。皇君墨常年在西南邊地卻對朝中形勢如此了解,他建構的情報網絕不容小覷。書架的最上端放著一本很厚的簿冊,翻開來卻是丞相自入朝以來的所有事件,行賄,買賣官爵,哄抬物價,暗設商鋪,勾結黨派,所有丑陋的事件一一記錄著,這些證據卻是比自己所掌握的都詳細明確。這麼多年,皇君墨行事竟是如此的小心謹慎,即便丞相是其舅舅,卻是從未真正相信過他。而他將朝中所有貪官的資料整理出來,想必是要在自己等位後,大力整頓朝綱。

看到最後一頁時,未央忽然頓住了,眼楮死命地盯著那張信條,心髒似是瞬間停止了跳動。那是皇君墨與大宛國王子簽訂的協約,協約上皇君墨答應將自己的妹妹紫靈公主送去和親,並扶持烏洛蘭羽卓登上皇位,但烏洛蘭羽卓也要答應等位後,必是會從屬于皇朝,烏洛蘭羽卓在位一天,就必須保證皇朝西北邊地人民一日和平安靜。他用姐姐去換西北邊地所有人民幾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和平?

要忍受怎樣的痛苦才能將自己深愛的女子拱手送給他人,是萬箭穿心的痛麼,不,那太輕太輕了。

這世間最難以忍受的痛,其實是細弱的疼痛,看似漫不經心,微不足道,卻始終立在心間上,經久不息,纏綿悱惻,那種痛融入骨髓,一日一日地損耗你的筋脈,令你生不如死,在最終的最後,讓你踏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皇君墨若是登上皇位,必定會是一個愛民的好皇上。他為了日後皇朝的安定繁盛,竟是一早就做了這麼多的功夫。

姐姐,你定是懂得他的志向,懂得他日後會是個好的皇帝,才會心甘情願地前去替他安撫邊疆,替他鎮守邊地,是麼?

整理好所有資料,未央退出了那個屋子,她怕自己再呆下去會不由地放聲痛哭。現在這樣骯髒的自己,姐姐一定會恨死她的,一定會恨死她。將一切恢復了原狀,未央將夕顏叫了進來。

「夕顏,安排人保護好這個屋子,不可讓任何人進入。有違者,殺。」看著主子瞬間凜然的眸子,夕顏不由低下頭去。

「我們走吧。」未央又打量了一遍屋子,終是閃入了濃稠的夜色當中。一路上夕顏都安靜地跟在未央身後,今晚的主子似是又再次回到剛從圍場回來的那個時候,冰冷地令人生懼。只是剛剛在屋中,主子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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