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27)

作者 ︰ 安漠涼

()夕顏回來復命的時候,只看到空蕩蕩的大殿之中未央只身縮在角落之中,那麼一瞬夕顏甚至听到自己心口破裂的聲音,那樣絕望和無奈。她立在原地看了許久,終歸轉身離去,她已經不確定自己能否清醒地將事情匯報給主子,她怕自己會不可抑制地哽咽起來。

第二日,天大晴,日光燦爛地瀉在大地上,那樣熱烈。而一道消息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動了整個京城,甚至是整個皇朝。

姒丞相密謀造反,昨夜帶兵殺入宮中,最終被鎮ya,丞相服毒自盡。

丞相府大公子姒璿,御林軍總統令,擅離職守,違抗皇命,犯上作亂,其心可誅。

「密謀造反」,單單這四個字就會讓姒丞相失去這些年苦心積慮收買的民心,而且一本記載著丞相大人多年來貪贓枉法等罪行的冊子在民間流傳開來,一時即使是街頭小兒提起姒丞相,都是滿臉不屑與厭惡。

丞相府中哭喊聲,叫罵聲,聲聲不斷。前一秒還端著滿心希冀,以為丞相府會隨著姒陌的出嫁再次興盛,後一秒卻是落入了如此絕望的深淵。混亂之中,只有徐夫人鎮靜地坐在房中,等著死亡的來臨。

她爭了這一輩子,卻不想爭到頭,她還是沒有爭到他的心。他為她,竟是全然不顧全府大小的生死,他為她,深情至此;于自己卻是絕情至此。事已至此,她還有何悲狠發泄?

曾飛揚跋扈,濃寵不減的姒家就這樣被誅滅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晟墨看著房中依舊昏睡著的姒陌,伸出手想要撫模她清透的臉孔,卻終歸無力地落了下來。

「陌陌,對不起。記住,這一生都不要原諒我。」起身走出了門外。

「將她送到上官家,務必親手交到上官辰逸手中。」皇晟墨抬頭將眼中的酸澀逼回眼中,「至于她娘,送回原來的祠堂吧。」

「好。」

等到外面恢復了平靜,未央走回床邊,看著姒陌那張依舊天真的臉孔,心口的痛一陣一陣漫上來。她慢慢撫模著姒陌的臉,終究將一粒藥喂到姒陌嘴中。

陌陌,就忘了他吧,恨一個曾經那樣深愛的人一定會很痛很痛的,所以還是忘了吧。我這樣強硬地奪走了你的記憶,你若日後怨恨,便怨恨我吧。

回到未央宮時,夕顏已經等候多時。她看著夕顏臉上略顯緊張的神情,終是心口一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夕顏的肩膀。

「說吧,我沒事的。」夕顏清和地笑笑。她還是太過柔弱,總是將自己最為軟弱不留余地地暴露在他人面前,平白地牽起他人對自己的憐惜,惹得她們擔心。

「昨日,我們抵達時正好看到有人從三河谷的密道中走出來,由于事出突然,我們便在離三河谷較遠的地方隱蔽下來。只是一直待到日入時,那邊都未有任何響動。近黃昏時,一隊蒙面人忽然出現,因為分不清對方身份,我們也未貿然出動。兩隊殊死搏斗之後,原本從密道走出的那只隊列幾乎是全軍覆沒。」夕顏鎮靜地說著,果然是膽大心細的女子,要是平常女子見到那般陣勢必是會嚇得魂飛魄散,那還能如此雲淡風輕地再現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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