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和若公子靜靜地站在一旁,凝望了她許久,她這才反應過來,笑問︰「表哥,你們要不要一起來玩?」說話間,捧起一堆雪向空中拋撒了起來,宛如從畫中走出的謫仙般曼妙輕盈。
那笑容,好美。
那樣子,好快樂。
安希若輕吐一口氣,喃喃道︰「流雲過,一落索,好風似水又如昨。」
凌少月兌口而出︰「牽白衣,傾江左,人生如雪最寂寞」
想不到這人看似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竟也有這般附庸風雅的時候,讓若公子著實一驚。
他又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凌少勾唇︰「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
哼∼想考我,還好那時候被父親吊在樹上逼著我念了些書,現在看來,真是妙不可言吶∼
咦?這妙不可言用的真是……極好!
凌少還在心中沾沾自喜,殊不知這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善解人意的若公子早已看在眼里,「想不到凌少在詩詞方面也頗有造詣」
安希若似笑非笑,抬眸看向那滿樹白梅花。
「略懂略懂,在公子面前還是不足掛齒」
(額~這不足掛齒用的未免牽強,應該是不值一提吧,凌少∼)
得到了若公子的稱贊後,好像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凌少一高興,伸手就要去折眼下的一枝白梅,卻被若公子斷然喝止。
「且慢!這花開的正盛,你折了它做什麼?」
凌少微愣,想了想道︰「不是有句話叫做‘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麼?」
「嶙峋傲骨,不喜風塵,梅花本就是高潔之物,何必讓它沾染了塵埃?」
向來寧定又澄澈的眼神,此刻卻飽含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感。
說的是梅花不假,卻怎的也如這般感同身受?
凌少驀的縮回了手,醍醐灌頂一般直點頭,「說的是,說的有理,不過……」他頓了頓,「縱使再怎麼清逸絕塵,恐怕也難耐這孤芳自賞的落寞吧」
正在這時,忽聞蘇綺夢一聲驚呼,兩人同時轉過頭,只見她獨自跌坐在雪地里,精致的小臉因為疼痛擰在了一起。
「怎麼了?」凌方洛和安希若趕忙跑了過去,同時發問。
「扭……扭到了,好痛」蘇綺夢秀眉輕擰,嬌蠻的性子一掃而空,如今看來,倒像是羞嗒嗒的美嬌娘,惹人憐愛。
安希若本想伸手拉她起來,卻見凌少忽而傾身向前,直接將她打橫抱在懷中。
「前面不遠處有個靜心亭,我們先去那坐坐吧」
果不其然,透過錯落的梅枝望去,亭閣一角若隱若現,因看的不真切,冥冥中有種飄渺似幻之感。
亭子不大,卻也別致,雲紋雕花的柱子,頗有些古樸的韻味,深褐色的石桌上深深淺淺的紋絡,是歲月留給它斑駁的印跡。
凌少小心翼翼的將蘇綺夢放在石凳上,單膝跪地,抬起她的腳,月兌去靴子,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蘇綺夢杏眼圓睜,難以置信︰「你……你做什麼?」
凌少將她白皙小巧的玉足托在掌心,唇角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小姐的腳,當真比瀟湘樓的姑娘還誘人吶~」
瀟湘樓正是京都最有名的煙花之地,蘇綺夢臉色一紅,想起初次見面時被凌少調戲的場景,輕咬著薄唇,想要抽回扭傷的腿。
下一秒,卻見凌少不緊不慢的替她揉著腳腕,手法嫻熟,「遇上本少算你走運,我出生醫藥世家,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些醫術」
說著,手中似加重了力度,疼的蘇綺夢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她直呼「疼!」
安希若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他細細地觀察著眼下之人,似乎又將他看透了一分。
「試試看,現在怎麼樣了?」
凌少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欣然抬起頭,正對上那雙清明澄澈的眸子,臉色略顯蒼白,有幾分弱風拂柳之態,水潤薄唇輕抿,向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他居然一直在看著自己?
不知怎的,剛才那一瞬間,凌少竟覺得心髒跳漏了一拍,是太累了麼?
不正常!極不正常!
蘇綺夢穿上靴子,小心地扭了兩下,別說,還真奏效了,現在果真不那麼疼了。
「凌少,你還真有一手啊,我如今對你刮目相看了」
「你說,要怎麼感謝我?短短兩日,我都幫了你兩回」他攤攤手,像個孩子般撇了撇嘴。
「這……」蘇綺夢似有些為難,怔神間卻發現他的臉突然放大了數倍,戲謔的耳語道︰「以身相許如何?」
「啊?」她對此要求頗有些驚詫,張大了嘴巴。
凌少鄭重地點頭,表情誠懇。
他向來最會演戲了,又極愛戲弄人,蘇綺夢只覺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緊咬著下唇,臉上紅一塊,白一塊。
顯然,他是在逗她玩。
「哈哈哈」凌方洛忽而大笑起來,走向安希若,話鋒一轉,帶有幾分嚴肅︰「我們……真的沒見過?」
若公子淡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不屑于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