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還未待凌少做出反應,幾根銀針早已月兌袖而出。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三枚白子隔空飛來,隱帶風聲,堪堪將其打落。
「啊∼」凌方洛悶哼一聲,感覺手臂一陣酸麻,低頭看去,竟還是中了一針。
安希若驀然起身,瞪大了澄澈的雙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不可能」!
要知道,若公子從未失過手。
「你終于還是沉不住氣了,哈哈哈」谷月一瞥見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股強烈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安希若卻不說話,緩緩走向前,面容清冷如千年浸于寒潭的劍。
谷月一神情古怪,帶著戲謔的語調,「是不是很奇怪呢?」
以他的習慣,每每出手,定是三根銀針齊發,因而若公子只擲出了三枚棋子,招招擊破,卻不想,這次竟然是四根!
一直以來,谷月一都將安希若視為自己最強大的競爭對手,無論是他的品貌,還是他的武功,亦或是他的智慧,他看不慣若公子每每擺出那清貴無暇的姿態,好像世人都低他一等,最可恨的是,明明自己入門在先,可師父對他的器重卻早已超過了自己。
他不甘心,也不服氣。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安希若公平的對戰一場,看看誰才是勝者。
然而,安希若仍舊不說話,也不動手,只是面無表情的踱步至凌方洛身前,搭上他的手腕,靜靜的診脈。
谷月一突然覺得很無趣,沉下臉憤憤道︰「放心,這次的沒毒~」
見若公子如此關心自己,凌方洛心下竊喜,一臉的激動︰「希若,我沒事,不必擔心」
「安某只是怕你又要賴上一月不走」若公子直言不諱。
凌少搖搖頭,苦著臉道︰「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誠實」
方才的生死相博在現在看來,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但見谷月一整了整衣襟,食指輕勾,那雪狐便乖巧的投入了他的懷抱,一如嬰孩般蜷縮著身子,樣子很是可愛。
「言歸正傳……」谷月一眉眼一挑,剛要開口,便被天涯陰沉低啞的嗓音打斷,「公子,不好了,凌老爺出事了」
「什麼?我爹?」凌方洛聞言,心下一緊,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趕忙上前追問︰「天涯大叔,你說明白些?到底我爹出什麼事了?」
「據說是因為開錯藥方,醫死了人,如今已經被官府收押了」
「怎麼會……」他慌了,腳下有些不穩,無意識的退了兩步。若公子知道這個消息于他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怪只怪這山上太過隱秘,他們才會對山下發生的事渾然不覺。
這一個月,他們太任性了。
「先別急,事情或許沒那麼糟」安希若安慰道。
「對,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爹行醫多年,不可能會開錯藥方的」凌方洛定了定神,抬起眼︰「我先行下山了,希若你保重」
話音剛落,便已旋身而去,安希若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與他同去。
「公子,你……」天涯滿臉擔憂,想要阻止,卻被安希若揮手制止,話硬生生地卡在喉間。
他知道,公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放心,安某不會有事,這里,就交給你了」雖是淡淡的語氣,卻自帶一種不容分說的命令感。天涯怔松片刻,最後將目光投放在谷月一身上,此時,他正已一副事不關己的悠然姿態,逗弄著懷中的靈影。
「谷先生,你看這……」天涯有些遲疑的開口。
「你看我做什麼?我又攔不住他」谷月一繼續若無其事的把玩手中的小家伙,刻意避開對面那懇切的目光。
要看我就盡管看好了,反正我天生麗質,也沒少被人看過。
嗯,我知道自己很美很迷人。
哎呀,你還看,真是老色鬼。
不是吧,這樣也行。
再看我就送你一記斷魂針。
終于~
「你到底想怎樣?」谷月一不滿的斜睨他一眼,微翹的眼角更增添一絲嫵媚。
「谷先生,公子的身子支持不了那麼久,還請先生隨公子走一趟。」天涯雙手抱拳,以示尊重。
「我呀,真是吃力不討好」他輕哼一聲,看了靈影一眼,「替我好好照看,回來若是少了一根毛,我唯你是問!」
天涯頓時松了口氣,頷首道︰「多謝谷先生」
只見那一抹熾烈的妖紅,風風火火的行去,宛如天邊的飛霞,紅的耀眼,紅的魅惑,與滿山的白雪相映成趣,最終化為一個紅點,消失在蒼茫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