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良王爺聞聲前來,精神抖擻的模樣,絲毫也不像傳言中的那般。蘇綺夢立即關切的尋問︰「爹~您怎麼樣?」
「本王沒事,谷公子幸苦了,快里面請」如此看來,王爺對這谷公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客氣。
谷月一路過蘇綺夢身側,將假發丟在她手里,唇角一勾,似是在譏誚她的無知。蘇綺夢這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寒顫,雙手抖了抖,轉身跟進內堂。
「谷公子,不知情況如何?」王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
「哼~估計是被嚇傻了」
「那……」羽良王爺欲言又止,對眼前的男子有些琢磨不透。
「谷某的意思是,多虧了王爺演技精湛,此事定當水到渠成!」谷月一拱拱手,無限風韻盡蘊于眉梢。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丞相府便派人前往官府,撤了訴狀,凌方洛和安希若毫發無傷的走出了天牢。
若公子仰頭看了看天,一副坐看風雲的模樣,凌方洛眉梢一挑,眼中又恢復了昔日的流光溢彩,「希若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此招,害我白白擔心了兩天」
「就該磨磨你的性子」安希若淡然一笑。
「可你一直與我形影不離,當是如何知道的?」凌方洛不明所以。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人還是那麼喜歡刨根問底。
若公子不屑再去回答,從袖口模出一根銀針,夾在指尖。
是谷月一的斷魂針!
「是他!」凌方洛有些詫異,他不是一直都與我為敵的麼?果真應了若公子之前的話「此人陰晴不定,救人害人皆在他一念之間」
真是個怪人!
凌少又問︰「那若是此計不成,希若預備怎麼辦?」
「那就按你的方法來辦」
「我的方法……」我的方法無非就是來硬的!
知我者,希若也~~~
凌少又不禁在心中感概。
「表哥~」蘇綺夢和煙兒听聞消息,早已急不可待,前來為他們二人接風。
「凌少,恭喜你。」水靈的大眼看向凌方洛。
「啊,這次真是多虧了蘇小姐鼎力相助,家父才得以洗月兌罪名,沉冤得雪。」他語聲誠懇。
「哈哈,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蘇綺夢滿臉得意,「其實你不必謝我,就當是還了你的恩情。」
「哎呀,那以身相許豈不是泡湯了?」凌少依舊不改他的無賴本性,若公子暗嘆,險些被他之前的表象所迷,本質上還是如此。
「你……不正經!」蘇綺夢面上一紅,心跳驟然加快。她半斂著眉睫,道︰「你以後可以叫我……綺夢,或者跟表哥一樣叫我夢兒,我听不慣旁人喊我蘇小姐。」
一旁的煙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月復誹道︰「呦∼小姐,這我怎麼不知道呀?」
「臭煙兒,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你。」話音剛落,就開始追著她滿地跑,煙兒被追的筋疲力盡,直呼︰「啊啊啊,小姐饒命啊,煙兒知錯了。」
安希若笑著看她們追逐打鬧,卻覺聲音越來越輕,他感覺到陽光很溫暖,溫暖的讓人想沉沉睡上一覺。
突然眼前一暗,孱弱的身子搖搖欲墜,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有力的臂彎擁住了自己,而耳邊回響的最後一句話,是凌方洛驚恐萬分的呼喚。
一直以來,凌方洛都以為他強大的堅不可摧!
因為他實在太聰明,太出眾,簡直就是無懈可擊。
幾度以為他就是上蒼派來拯救自己的謫仙,可這樣一個絕世的男子,到底是凡人之軀,他沒有三頭六臂。
凡人,即使再強大,也會有病倒的時候。
于是這一病,就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
回到王府,谷月一立即用他的銀針封住了安希若十二處穴位,這手法看起來很是奇怪,與治療一般的病癥大有不同,可以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谷公子,這希若患的是什麼病啊?」羽良王眉目深鎖,緊張的尋問。
「小病,無礙」
簡潔,明了的回答。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
以他對安希若的了解,他也一定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他體內的寒毒。
這寒毒無藥可醫!
每每發作,都會心如刀絞,有萬蟻噬骨之痛,因而每隔一月,安希若都要上山靜養,以芳華池為輔,有時還需配合谷月一的銀針刺穴以抵御病痛。
此乃以毒攻毒之法。
自安希若醒來又過了些時日,他的病也初見起色,其間,凌方洛每天都會來王府探視,羽良王爺一方面見他與安希若相交甚歡,另一方面,也看中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因而給了他出入自由的權利。
王府後院。
涼亭。
安希若一襲白衣端然靜坐,面前站著的,正是明艷照人,瀟灑恣意的凌方洛,此刻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若公子發笑,笑的很邪氣。
此前每每看到他露出這種笑容看著自己,安希若都會覺得很不爽,可如今,卻也發現那笑容並沒有那麼礙眼,反倒是多了幾分明媚。
「笑什麼?」若公子淡然開口。
凌方洛一個激靈回過神,眉眼溫柔︰「希若,你相信鬼神之說麼?」
搖搖頭。
「安某素來不信這些」什麼姻緣天定,什麼生死有命,他不信。
「怎麼?難道你信?」安希若停下正在輕捋鬢發的雙手,滿目詫異。
「過去我不信,可是現在,我想信」
否則,你我怎會相遇相知?
否則,我的記憶里怎會有你?
這一切難道不是冥冥中自有注定麼?
安希若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時光在這一刻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