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雲疊,秋風暗嘯。一輛普通的馬車一路寂靜地向東行駛。微風涼颼颼的飄蕩在空氣里,帶著刺骨的氣氛。
北府的小姐帶著剛滿兩歲的舞陌黎籬連夜向東逃去,只為正覆在懷中的小女孩。小女孩正睡的安詳,井然不覺危險正在靠近。終是在進入翠林中路時,馬車簸箕的停在了一旁,驚動了林中的小鳥亂鳴。
「怎麼了?小姐。」一旁比較清秀的貼身侍婢擔憂道。
看著陪伴自己長大到為人婦的貼身侍婢無悔。一絲愧色爬上臉頰。「無悔我」看著小姐臉色的愧色,心中一暖,覺得什麼都值得了。忙打斷小姐的話。
「小姐,你們小心點。我先出去看看。」
「嗯。你也要當心。」說著,白潔的額頭,聚攏了眉頭。手也不由得抱緊了些。
無悔輕掀開垂簾,還未觸踫車夫便倒了下去。心中一驚,忙轉回了身。「小姐,我此地怕是有了埋伏,我們不能久留。你們坐好,我去使車。」無舞心中明了,不覺得咬了咬下唇。拉住將要出去的無悔。
「無悔姐姐。我求你…,帶小公主先走。我幫你們拖延時間。」無舞面色蒼白,慢慢滲出汗珠來。
看著小姐這樣。擔心的扶上前。「小姐,你這…這又是何必呢。他那麼對你…你還…。」終是嘆了一口氣,默許了小姐的話。
無舞看著無悔無奈的表情,露出蒼白的笑。輕輕的在懷中人兒額頭上落下一個深深地吻。不舍的遞給了無悔。「向西五十里,那里有個淨清庵。你把這個給她看,她會明白的,記住,千萬不要讓陌籬知道自己的身世。」順便也把自己隨身地紫玉鐲給了無悔。
「快走吧,他們快要來了。」無舞,心一橫。把她們推了出去,拿著馬鞭狠狠地往馬背上一揮,馬嘶叫一聲吃痛的往前揚飆而去。
路旁的無悔抱著小陌籬吃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抬眼看了看上空,東邊慢慢呈現魚肚白。「小姐,真的值得嗎?」望了眼東去消逝的馬車,無悔忍著淚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卻難以想象,當毒液蔓延與全身時,嘴角溢出絲絲血跡,染紅了白衣,在黑夜里異常妖冶。馬車不停的向東繼續行駛,還有剛剛在路邊磕到路石停了下來,車夫也如願地無聲死去。她心里清楚,一開始她們離開就暴露了行蹤,所以,一開始她就從反向行駛。
雪白小手使勁揮舞著馬鞭,全然不顧被粗繩刻制的血痕。她知道他在面前等著,她要讓他後悔,內疚一輩子。提前喝下的毒酒肆無忌憚在體內游走,仿佛要沖破她的身體一般,疼得厲害。
由于馬行駛的厲害,被前面攔了去路。收速不及,仰頭長嘯。車廂翻了過來,卻及時的被人踢了回去。波瀾了幾道,停了下來。
無舞被搖暈了頭,無力地倚在車內。看著湊近來的人,依舊的俊朗不凡,不知是夜太黑他的臉黑的嚇人,凌厲之氣不得而知。
「你終是放了她…,朕該如何容肆你。」語氣多了無奈,眼眸暗淡下來。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頰。手慢滑至脖頸,忽而加大勁道。「你就不想想你在京都的親人?就不怕朕滅你九族?」
缺氧的無舞,扯著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在你心中,我永遠都是第二位。還是得不到任何名分的第二。」斷續的話語諷刺的打在他臉上,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白的透明,口中的血腥更甚。噴了出來,灑在了他墨黑的衣上。
「你…。你中毒了?!」他心一驚,終是不舍的松開手。眼底復雜的情緒在涌動。「你還是放不下他,無論朕怎麼做都沒用是不是?!」他在怒吼,為什麼他始終得不到她完整的心。
「哈哈哈…。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的。從你起殺心的那刻起,你便永遠的失去了我。」話還未說完,又是一口血腥噴了出來。意識慢慢的模糊起來,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身體軟了下去。
「舞兒。你會沒事的。我馬上為你請太醫。」羅胤都快窒息了,剛剛也只是嚇嚇她而已,誰又真想取她性命。臉上的慌亂,心底的刺痛,再他的身上無止的延伸。
意思模糊的她躺在他的懷里,輕聲呢喃道。「如果,你不是至尊該多好啊!」聲弱如蚊,卻深深地刺激著他的耳膜。只能狠狠的把她抱在懷里,狠狠的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般,不讓她離開。努力撐開眼皮,仰頭望他。素手想最後一次覆上他那野冶般的唇,可是…還未觸踫並垂了下來。
「啊!!!!!!!!」一聲爆吼,劃過天際。驚飛了一群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