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蔥5克,料酒5克…….」我一邊念著食譜,一邊手忙腳亂地準備著各種食材,待都備齊,同已經煮好的鴨塊一起扔下清水里,不知不覺額前已經蒙上了一層細汗。我自豪地看著爐上那一鍋清湯,在小火的煨煮下,鼓起一個個營養豐富的泡沫,如同我心里涌動著的甜蜜和滿足。
雖說在姑媽家下廚的機會並不多,但此時站在這一方屬于自己的小廚房里,一切都感到那麼熟悉,得心應手,似乎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眼前又浮動著童年記憶里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籠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橘色的光暈,她哼著歌,鍋瓢在她手中發出動听的清脆的聲響,廚房里飄出了誘人的香味。她回眸沖我微微一笑︰「筱阡,叫爸爸吃飯了……」這模糊的畫面便是我對家最初的認識,是我童年里最溫馨的回憶……
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將畫面打碎,「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眼底掩飾不住的憎惡讓我不由地心悸。
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事情,得到的總是她的冷眼,現在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了,或許是因為我媽的緣故她才不喜歡我。我媽做過什麼讓她憎恨的事嗎?但是,對于以陌,她的態度好像又是截然不同的。難道…….心底的某個幽暗角落,倏地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不斷地向上竄升著,一顆心似乎懸在了絕崖的頂端,搖搖欲墜……
我在想什麼?我一定是瘋了!背在身後的雙手忽地抓住了灶台,似乎前面就是懸崖峭壁。我竭力地想要將那荒謬的想法驅走,但它卻似乎在心中生了根,一路盤根錯節地在體內瘋長,所有的掙扎,堅持和抵抗在它的面前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一個微弱的聲音像一道白光刺破了周圍的空氣,在我的耳邊響亮地回蕩著︰如果,只是如果,他不是我的弟弟……
心里閃過一絲光亮,倏忽而逝,下一秒則陷入更深的黑暗和恐懼……
「筱阡,我回來了……什麼這麼香?」銘楓的聲音突然從廚房外傳來。
我恍然回過神來,發現爐子上的湯已滾起了一層白色的泡沫,正咕嘟咕嘟地往外溢出。我忙伸手將火關上,還好只是撲出了一小部分,不由地松了口氣,卻感到手指上傳來的陣陣刺痛,才發現剛才只顧著關火,手指已經不知不覺被湯水濺到,紅腫了一大片,疼得我呲牙咧嘴。
銘楓已經走了過來,看著我受傷的手指,濃眉緊蹙,半責備半心疼地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是說了不讓你做飯的嗎?你可以等我回來做,或者我們到外面吃……」邊說邊將我的手伸到水龍頭下,冰涼的水流過我手指的灼傷處,有一種奇妙的舒爽的感覺,讓我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他又輕輕地捧起我的手指細細地吹著氣。
「還疼嗎?」他抬起頭,眸子里跳動著溫暖而細柔的光澤。心里被溫暖和感動充斥著,我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道︰「你為什麼這麼好?好的讓我離不開你,想永遠這麼緊緊地抱住你不放。我是不是很自私?」一滴淚水滑落眼角,他的好只會讓我更加感覺到內心的卑微和丑陋。
「傻瓜,」他將我的頭埋在他溫暖的胸前,柔聲道︰「我說過了,讓你牢牢地綁著我,不許放手……」他微笑著看著我,眸光里突然浮起一片捉模不定的光影,「也許以後你會發現我比你還自私還小氣,」他邊說邊輕輕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銘楓,我愛你,」我听見一個聲音從心底里呼出,渺小卻堅定。雖然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也許永遠無法勾勒出它的輪廓,但是此時此刻這種被幸福和溫暖包圍的感覺,卻讓我堅信,愛情它真的存在。
他用手輕輕勾住我的下巴,眼底里漾開一層又一層的溫潤的色彩,魔幻般地吸住我的眼球,他溫柔地吻上我的唇。「記住,我永遠愛你更多,」他的聲音輕柔地從四片交纏的唇瓣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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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里站著一個陌生的美人,一身抹胸湖藍色的曳地長裙修飾出玲瓏姣好的身段,烏黑瑩亮的卷發垂在胸前,映襯著周圍雪白的肌膚。小小的臉蛋被一只瓖有金片,插著紫色羽毛的貓眼面具佔據大半,只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但瓖嵌在兩只眼尾上掃的「貓眼」里,陡然增添了幾分嫵媚和冷艷,讓我想起了另一雙明艷逼人的眸子,全身不由地一凜,鏡子里的那個人似乎沖我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慌地摘下了面具,鏡子里又出現了那張我熟悉的臉孔,心跳才漸漸地平定。
耳邊仿佛又感受到了他溫熱的呼吸。「你真美,」他俯身親吻著我的臉頰,從鏡子里打量著我,輕聲道,「晚會結束我去接你,今晚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夜晚……」他眸子里跳動的光芒讓我一時神恍……
「筱阡,還站在這兒臭美呢?」肩上被人重重一拍,將我猛地拉回現實。楚楚已經站在我身後,一臉得意地打量著我,「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這套衣服和面具可都是我給你精心挑選的,這次你不艷驚全場都難哦。」
「衣服是很漂亮,但是干嗎非要讓我跟文斌戴面具呢?你見過蒙著臉艷驚全場的嗎?」
「這才有神秘感嘛,」楚楚一本正經地道,「而且跟你們那首歌的意境也很符合。《一眼瞬間》強調的是眼楮里傳遞的情感,面具恰巧能突出這種情感,眉目傳情嘛……」
「眉目傳情?」我挑起一根眉毛看著她。她湊過來小聲道︰「你可以把面具下的那個人想象成你的那個白馬王子,這樣子唱起來不是更有味道嗎?」她沖我眨眨眼楮。
「哎,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花痴啊?」我用手指點著她的腦袋。
「也是,你現在跟大帥哥朝夕相處,當然不會理解我們這些獨身女子的苦悶了……喂,他都跟方語桐分手了,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公布你們的關系啊,我都快憋死了,」說著,她撒嬌撒痴地拽著我的手搖晃著。
心里微微嘆息,我也想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牽著他的手在校園里走,什麼時候可以跟身邊的同學和朋友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但是,他說現在不是時候。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不受到外界的傷害,但是心里總有些許的失落。
「過一陣子吧,等到這件事被人遺忘的時候,」我看著她勉強地一笑。
「那好,到時候可要由我第一個宣布,」她興奮道。
我沖她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四處張望了一番,不免心生奇怪,道︰「文斌呢,姍姍來遲,不是他的風格啊。」
「他一早說去醫院換藥,好像傷口又復發了,不過這個時候早該回來了的……」楚楚面露擔憂。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是文斌打來的,不由地松了口氣。
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似乎有人群的歡呼尖叫聲。
「喂,文斌,你在哪里啊,怎麼這麼吵?」我說話的音量也不由地抬高。
「筱阡,我在路上堵了快兩個小時了,這邊節日游行的人太多了,車根本走不動……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在晚會開始前趕回去的,」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我的心里咯 一下,但嘴上只說了句「好,那你快點趕回來。」
「哦,對了,我的服裝和面具在化妝間吧……」他的話音未落,楚楚已經一把搶過了我的手機,氣急敗壞地道︰「陸文斌,你現在在哪里?趕快給我滾回來,晚會快開始了……我知道堵車,不管怎麼樣,十分鐘之內給我趕回來!」嚷完一通把電話掛斷,往我手里一扔。
我手腳慌亂地接住了電話,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小子,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方語桐和何銘楓退出了晚會,你們的節目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哎,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她兩條柳眉緊鎖,杏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忙上前拍著她的背,賠笑道,「文斌那麼怕你,就是爬也會爬回來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趕不回來,不還有我呢嗎?有我撐場,你放一百個心……」
她斜眯著我,兩片嘟起的小薄唇微微一張,道︰「真的?」
「那當然,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辦到過?」我一把摟過她的削肩,心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默默地祈禱著,文斌你快回來,快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