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修真者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充滿了血腥與殺戮。但是在這片廣袤無邊的大地之上,卻有一處不為人知的靜雅之地。
一個望不到對岸的大型湖泊,碧綠的湖水在微風的吹動下泛起陣陣漣漪。游魚嬉戲于水中,飛鳥翱翔于天際,清波碧浪,朵朵青蓮為湖泊帶來一絲靈動,似一副天然水墨圖。
湖泊一邊是平原,廣袤無際的樹林為這片大地添上了一抹色彩,正值秋天,樹葉枯黃。秋風吹起,不知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漫天樹葉隨風飄散。
湖泊的另一邊卻是連綿群山,巍然聳立,蜿蜒百里,每一座都高聳入雲,似將天地連接,仿若大地從此處被攔成兩截,飛鳥力竭不可渡。
在這個世界的巨大板塊下,這僅僅是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之地。誰也不會發現在湖泊的正對面,群山之下,竟有數以千記的台階直通山腰。
一塊塊青石板鋪成的台階,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千二百一十階台階的盡頭赫然是一間古剎,一扇陳舊的木門緊閉,一塊匾額上寫著靈山寺三個金字。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這三個字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此地是一處絕佳之地,面朝坦途,視野遼闊,湖水映心。背倚群山,山入雲霄,日照高林。
在這個風水寶地出現一座古剎當然是不無道理的,此地靈氣氤氳,草木茂密,是為龍脈所在。
古剎莊嚴,余鐘磬音,禪唱靜心,祥和一片。
在這祥和靜雅的古剎之內,誰也不會想到在廣場之上竟有百人在此習武,清一色光頭。在場的僧人個個氣血如潮,吼聲如雷,身若猛虎,力勝蛟龍。
百人齊吼,似天欲裂,地欲塌,氣勢恢宏,凡人見到此景必被驚出一身冷汗。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和尚,眉清目秀,相比之材單薄了不少。手拿一把笤帚掃著落葉,但又不時朝著那習武的百人張望,眼神中透露出的無一不是羨慕。
「悟慈,為何心有旁騖?」此時只見一個身穿僧服,留著一撮白胡子的老僧緩緩走來。
在老僧那張祥和而又布滿皺紋的臉上可以看出經歷了無盡的歲月滄桑,老僧慈祥地望著這名叫做悟慈的小和尚,眼神中充滿了關愛。
小和尚見到老僧立馬恭敬地彎腰鞠躬道︰「師父,悟慈靜心掃地,並無旁騖。」小和尚低著頭不敢直視老僧的眼楮,對老僧充滿了敬畏。
「悟慈,你知道我為什麼賜你法號悟慈嗎?」老僧問道。
「徒兒不知道,還望師父明點。」小和尚平靜地望著老僧,心中早已掀起萬丈波瀾。
老僧緩緩走到小和尚身邊說道︰「你還記得你十歲那年為何來到寺院的嗎?」
「記得。」悟慈簡短有力地回答,原本暗淡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戾氣,最終沒有逃過老僧的眼楮。
老僧嘆了口氣道︰「整整六年的時光還是沒有洗去你身上的戾氣,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賜你法號悟慈了吧,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只傳你修心之道不傳你攻伐之術了吧。一切皆是因果啊。」老僧長嘆一聲。
悟慈本名石小凡,原本乃是方圓百里響當當的大家族石家的獨子,自小錦衣玉食,聰慧過人,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其父石千山憑借一塊名為石敢當的靈石聲名鵲起,這塊靈石具有闢邪修身之效,引起了不少人的窺探。十歲那年的一場變故,自此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一群修為高深的黑衣人,借尋仇之名實則搶石,將石家滅門。石小凡在逃跑的途中遇到了現在的師父玄惠大師,得以逃過此劫。
自此石小凡便踏入佛門,自因他身上有一股戾氣,玄惠大師才給他取了悟慈這個法號,讓他能夠放下心中仇怨,一心向佛。
悟慈自小聰慧,任何經書看過一遍即可過目不忘,倒背如流。只因深埋在心中的那股戾氣不散,玄惠大師才沒有傳授他武道,而只是教他練氣修心之道。六年里他除了終日禪唱念經,打坐修身外就是打掃庭院,劈柴提水,弱小的身子里早已積蓄了龐大的能量。
此時六年前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現而過,一個個淒慘的畫面仿若浮現在眼前,事情就像發生在昨日。每每想到此處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自覺地緊握雙拳,身體也跟著不斷顫抖起來。
玄惠大師模了模悟慈的腦袋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忘不掉就不要強迫自己,平常心對待吧。一切皆是因果,不得強求。」
悟慈想要說些什麼,動了動嘴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站著。
就在這個時候,玄惠大師手中出現了一塊石頭,石頭呈圓形,只見上面刻著石敢當三個字,精光內蘊,極為不凡。
「這便是當年招致你石家滅門的根源,當年你還小我暫為保管,現你已成人我便將這因交與你,結什麼樣的果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從今日起,我不再阻攔你修武,因果自有定數。」
悟慈看到吃驚地看著玄惠大師,並接過那塊石頭,焦急說道︰「師父,您不會是要趕我走了吧?」
「是去是留皆是定數,今後走你覺得對的路,一切皆是因果。」玄惠大師說完便轉身離開。
望著玄惠大師遠去的身影,悟慈心中莫名,今後的路該何去何從,眼下他變得迷茫。望著手中的石敢當,他心中那團壓抑了許久的無名火開始燃燒起來。
「對,我要修煉武道,就算不踏復仇路起碼也好防身啊。」悟慈自我解嘲道。
深夜,悟慈輾轉難眠,玄惠大師的一番話讓他心緒不寧。其實他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但是佛門乃清秀之地,一入佛門六根淨,此刻他的內心矛盾不已。
就在他心緒不寧之際,只听屋外響起一道悶雷之音。
「深夜為何雷鳴,莫非有何變故不成」悟慈立馬起身,朝著屋外跑去。
只見天空電閃雷鳴,道道電弧在漆黑的夜里透發出一條條璀璨的光芒,為原本漆黑的夜帶來了一絲光明。震耳欲聾的雷鳴之音,震的人心神不寧,耳膜生疼,好似末日降臨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飛上天際,竟朝雷雲飛去。此時整個寺院的僧人都已出現在廣場之上,遠遠觀望著那道白色的身影。
一亮一滅,一黑一白之間,所有人看清了那個白色的身影竟是寺院住持玄惠大師。此時玄惠大師神情莊嚴,目光如炬,身形飄逸,勝過天上仙。
「難道玄惠大師要渡劫了?」
「師父終于突破了枷鎖,要向前邁一大步了。」
在場的人議論紛紛,但都神情肅穆,畢竟渡劫不是尋常修行者能夠承受的。所有人目不轉楮地望著傲立于天際的玄惠大師,此刻他手持佛珠,立于天際,有種泰山崩于前而不驚之勢。
「轟隆」
一道電蛇轟鳴而下,將整片天空照亮,如同白晝,強大的威壓讓在場不少人顫栗不止。在場的人中絕大多數都沒有見過真正的天劫,此刻都心緒不寧,面露驚容。而悟慈卻是面不改色,望向天際,雙眼透露出的無不是渴望尋求力量的神情。
此時只見玄惠大師不斷向天打出道道佛印,手中佛珠飛天而起,直抗天雷。
八道天雷擊下,只剩最後一道,亦是最猛烈的一道。
天空中電弧不斷凝聚,到達一定程度後,轟鳴而下,疑似銀河落九天。仿佛世界末日來臨,玄惠大師吃力地抵抗著。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哪里飛到一道雷光,居然朝著廣場的人群中擊去,目標正是聚精會神望向天際的悟慈。
閃電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閃電早已將他渾身籠罩。悟慈只覺渾身一陣酥麻,就倒了下去,此刻在他懷中的石敢當卻緩緩隱入了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