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在電話里冷冷的提醒著她︰「顧曉蘇,目前鄭心悅母女倆沒有多少實質性犯罪,頂多就是我母親的同謀,你還以為能把她們母女倆置于死地?」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她們母女倆至于死地,」曉蘇迅速的回答著,然後不等舒展說話有趕緊補充道︰「如果她們所作所為不至于要她們死,為什麼要把她們置于死地呢?總之法律是公平的,我們已經把鄭心悅和顧明珠犯罪的事實都遞上去了,至于法院最終會怎麼判,那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百度搜索,高品質更新」
曉蘇說完這句話,即刻就掛斷了電話,甚至關了手機丫.
她知道舒展找她不過是為了邱淑芬,她也理解舒展救母心切的心情,可她沒有辦法幫到他,也幫不了他。[盛放]首發[]盛放1
剛掛了電話,隔壁王媽又走過來了,看著正把手機扔向床頭櫃的她,忍不住輕聲的問了句︰「大小姐,是不是上面打電話來通知我們可以進顧宅拿東西了?媲」
「啊?」曉蘇驚楞了一下,然後才弄清楚王媽話里的意思,于是趕緊說︰「不是啊,是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顧宅應該還不能進去吧?我爸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落實下來嗎?」
「早就落實下來了啊?」王媽看著曉蘇那個神情,于是不解的問了句︰「大小姐你還不知道嗎?」
「落實下來了?」曉蘇原本躺著的身子都一下子坐了起來,望著王媽疑惑的問了句︰「什麼時候落實下來的?我爸是不是已經沒事了?他回顧家來了嗎?給你打電話了?」
王媽搖搖頭,然後望著曉蘇低聲的道︰「一周前,我就听說顧先生,被雙規了!」
「雙規?」曉蘇只覺得頭頂上轟隆隆的響了一陣驚雷,然後把她整個人震得目瞪口呆了。
顧嘉良被雙規了,而且雙規了一周了!
這個消息不是季非墨告訴她的,而是從王媽嘴里听說的,這讓曉蘇非常難受和惱火。
季非墨晚上回來的時候,推開門走進來,見床頭櫃上擺放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嚇了一大跳,趕緊在床邊坐下來,伸手就去模曉蘇的額頭。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季非墨聲音有些焦急的問︰「怎麼就不吃飯了呢?飯菜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去?」
曉蘇回過頭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沉思問道︰「我父親是不是被雙規了?」
季非墨微微一愣,稍微沉默一下,隨即點點頭道︰「是,」
「什麼時候的事情?」曉蘇又追問了一句,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一周前,」季非墨依然如實的說,接著又補充道︰「其實我也是從報紙上知道的,那兩天剛剛知道你懷孕,我們倆一直在糾結肚子里孩子要不要留多幾周的問題,所以就沒用去打听你父親的消息」
「那你從報紙上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啊?」曉蘇迅速的搶斷季非墨的話,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兩個分貝道︰「季非墨,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你明知道我父親現在就我一個親人了,雖然」
「我沒有想過要瞞你,」季非墨趕緊給她解釋著︰「那天你在b超室照b超,我在外邊等你,也是在旁邊撿的一份報紙上看到的,然後你從b超室出來,我就得知我們懷了不止一個孩子,你說那個時候,我怎麼能跟你說這樣的消息呢?我怕你一下子承受不住,萬一」
萬一著急上火,萬一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吃不下睡不著,這樣引起小產了怎麼辦?
這些話他當然沒有再說出來了,不過曉蘇也听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了,只是瞪了他一眼,把頭扭向一邊,卻是不再和他爭辯了。
「曉蘇,」季非墨趕緊繞到另外一邊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的道︰「好了,我以後一定不犯這種錯誤了,有什麼事情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不過現在你光生氣是沒有用的,肚子里還有幾個寶寶呢,你虐待你自己可以,但是你怎麼能虐待孩子們呢?」[盛放]首發[]盛放1
曉蘇听了他的話不啃聲,半響才吐出幾個字來︰「沒胃口,沒心情。」
「好吧,」季非墨有些無奈,放開她的手,來到床頭櫃邊,這才發現飯菜早就涼了,于是趕緊把這些涼了的飯菜端到外邊去倒掉。
「我讓砂鍋粥店給你煲一鍋雞粥過好不好?」季非墨依然好脾氣的在她身邊低聲的請求著︰「老婆大人,求求你了,你沒有听見肚子里的孩子們在嚷著好餓嗎?有你這樣狠心的媽咪沒有?」
曉蘇听了他的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了句︰「我不喜歡吃雞粥,我要吃狀元及第粥,讓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個個都去當狀元。」
「好好好,那就要狀元及第粥,」季非墨連忙點頭,一邊掏出電話來給附近的粥店打電話一邊還說了句︰「借你的吉言,希望男孩女孩以後都考狀元。」
曉蘇听了他的話一愣,手又不知不覺的放到月復部上去了,已經六周多了,還要有一周多就可以去美國測出是男孩是女孩了。
希望季非墨這一語言中,男孩女孩都有,這樣的話,她和季非墨就不用做天下狠心的父母,不用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
而她的熠熠,也不用等太長的時間。
狀元及第粥在一個小時候送過來,滿滿的一大沙堡,提上來放在床頭櫃上,還能听見砂鍋里皺吱吱滾著的聲響。
季非墨的耐心極好,用勺子幫她攪動著那粥,每盛上一口,又用嘴幫她細心的吹涼,直到溫度適中,才送到她的嘴邊去。
這鍋少煲粥因為太燙的緣故,曉蘇吃得有些久。
她還在吃粥的時候,熠熠跑過來玩,看見季非墨喂她吃,忍不住用手在臉上劃拉著︰「媽咪,羞羞臉,這麼大人吃粥還要人喂。」
曉蘇的臉微微一紅,然後趕緊把季非墨手上的勺子接過來,不好意思的說︰「媽咪這不是生病了嗎?熠熠以前生病媽咪也喂你吃粥啊?」
「啊,媽咪生病了?」熠熠一邊朝床上爬一邊緊張的問︰「媽咪什麼病啊?有沒有看醫生?要不要熠熠給你用手模模額頭,看發燒沒?」
「噗」曉蘇笑得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趕緊把勺子和碗都遞給季非墨,用手捂住嘴巴說︰「行了,熠熠,你爬到床上來做什麼?趕緊回自己病房睡覺去吧?媽咪也要睡覺了呢。」
「我今晚要陪媽咪睡覺啊,」熠熠說話間已經爬到了曉蘇的身邊,一邊掀開被子朝里面鑽一邊很自然的說︰「我都好久沒有跟你們一起睡了,我好想挨著媽咪一起睡哦,自從有了燦燦後,媽咪都不肯和熠熠一起睡了。」
「胡說,」曉蘇趕緊用手把她從被窩里拽出來,然後抱起她坐在懷里,用雙臂擁抱著她瘦小的身體,低聲的道︰「熠熠,媽咪怎麼會不肯和你睡呢?只是最近兩年來,熠熠一直在生病不是?病床那麼小,媽咪怕擠到熠熠了,所以才沒有和熠熠一起睡啊?」
「媽咪,我跟你開玩笑呢,」熠熠雙臂環住曉蘇的脖頸,小嘴湊到她耳朵邊,低聲的道︰「媽咪,我跟你說個秘密哦。」
「什麼秘密?」曉蘇故意把耳朵貼近熠熠的嘴巴,非常配合她此時的動作和表情。
「我昨晚夢見譚叔叔了,」熠熠的嘴巴雖然湊到了曉蘇的耳朵邊,不過聲音卻忘記壓低︰「我夢見我和譚叔叔在一起,他帶我去買小火柴,我們走了好多好多的街啊,可就是一盒小火柴都沒有買到。」
「為什麼沒有買到?」曉蘇側臉望著女兒那懊惱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譚唯仁帶熠熠去買小火柴,應該是她第二次單槍匹馬殺回濱海的時候吧,那天她要乘飛機回來,譚唯仁為了不讓熠熠看見她走時哭,所以就把她帶走了。[盛放]首發[]盛放1
「因為小火柴都被那賣火柴的小女孩給劃完了啊,」熠熠望著天空,眼里有了晶瑩的淚光,聲音也跟著哽咽起來︰「譚叔叔說,小火柴是小女孩的希望,小女孩把小火柴劃完了,她的希望再也無法點亮了,然後,她就到天上去了。」
曉蘇的心微微的顫抖著,把女兒緊緊的擁抱在懷里,用手理著她越來越稀疏的頭發,卻不知道該怎麼和熠熠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季非墨走了過來,伸手把熠熠從曉蘇的懷里接了過去,抱著她低聲的道︰「熠熠,德國那個賣小火柴的小女孩把全德國的小火柴都劃完了是嗎?」
「是,」熠熠點點頭,然後委屈得眼眶里的淚水都在打轉,輕聲的道︰「所以我和譚叔叔才買不到小火柴呢。」
季非墨听了這話點點頭,用額頭頂住她的額頭,低聲的道︰「放心吧,中國賣火柴的小女孩沒那麼厲害,她沒能把中國的小火柴給劃完,所以爸爸可以帶熠熠買到小火柴。」
「是真的嗎?」熠熠睜大眼楮望著季非墨,「爸爸真的可以帶熠熠買到小火柴嗎?」
「當然是真的啦,」季非墨趕緊給女兒保證著︰「放心吧,熠熠,等哪天爸爸有空了,媽咪也不生病了,我們就帶你去買小火柴好不好?」
「好,」熠熠終于高興的笑了起來,雙臂圈住季非墨的脖子,在他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下道︰「爸爸真好!」
季非墨就笑了,抱著熠熠朝隔壁病房走去,其實倒不是怕熠熠來霸床,而是怕她睡覺不老實踢到曉蘇的肚子了。
曉蘇看著季非墨抱著熠熠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她知道熠熠說小火柴的故事,其實是她想譚唯仁了。
熠熠和譚唯仁,在德國一起相處了那麼久,在熠熠的心里,譚唯仁佔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季非墨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全佔據的。
她好久沒有給譚唯仁打電話了,也不知道他回德國去了沒有。
不過仔細想來,譚唯仁應該還沒有回德國去,因為他如果真的要回德國的話,估計在回德國前,還是會來濱海看熠熠和燦燦的。
因為臥床養胎的緣故,顧嘉良被雙規了曉蘇也沒有去探望他。
季非墨倒是替她去了兩次,可每次回來都搖搖頭,說人家不給探望呢,一切都還在調查中,不允許外界的人和他接觸,尤其是沾親帶故的人,就更加不能探望了。
曉蘇听他這樣一說,也只能嘆息,既然是這樣,那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對于父親的這件涉毒案,她是根本就不知道從何入手去幫忙,而且究竟有多少人受牽連,她也不清楚。
只能等,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報紙,原本她想看電視的,可季非墨說電視也有輻射,現在她處于最危險的階段,但凡有輻射的東西都要遠離。
天天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有些苦悶,晚上還好,季非墨回來了,可白天時間就覺得特別的難熬,因為多數是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燦燦倒是喜歡爬到她床上來,只不過一歲多的燦燦特別喜歡在她身上爬來爬去,關琳琳擔心燦燦一個不小心踩到她肚子了,所以盡量不帶燦燦來她房間。
葛小菲那丫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一周多就打了一個電話來,然後是人影都沒有見到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又被派到橫店去探班了。
劉玉婷倒是來了兩次,可每次來都會說起那兩個等待卵子的代孕女子,讓曉蘇听了心里愈加的難受,于是季非墨就讓她‘干脆別來’。
五月一號勞動節,原本三天的假期,可因為中國人善于調整時間的緣故,這假期無形中也由三天變成了五天。
五一的假期,季非墨卻不能陪曉蘇出去玩,同樣也不能陪曉蘇在病房里呆著——
因為剛好曉蘇進入孕期的8周,所以他得趕著去美國。
在季非墨的陪同下,倆人即刻來抽血室抽取了血液,然後密封保存,放進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醫用手提冰箱里。
季非墨去美國,曉蘇當然秉承臥床休息的原則也沒有送他去機場,只把他送到了醫院樓下,看著他手里提著的那個小小的冰箱,其實就是提著她和他的希望,心里忍不住難過起來。
「不要想太多了,」季非墨見她一臉的愁容,忍不住低聲的安慰著她,輕聲的道︰「我今晚的飛機,估計三四天後就有結果了,我們多的時間都等過去了,不差這幾天。」
曉蘇點點頭,看著他走向周非池的車,看著他把那個手提冰箱抱在懷里,就好似抱著自己的孩子時,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了。
季非墨此去,明著是檢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其實也就是決定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留下來的。
人是恨奇怪的動物,其實剛剛知道懷孕時,並沒有對肚子里的孩子生出多少感情,如果那個時候就做流產手術,她想自己應該是有勇氣有決心走進手術室的。
而今,在房間里臥床養胎了三周,這三周以肚子里的寶寶為中心為重心,每天的食物也以寶寶的營養為重。
于是,無形中,就又增進了她和月復中寶寶的感情。
如果季非墨在美國查出來她月復中的孩子兩個或者三個都是女寶寶,她該怎麼辦?還舍得做掉嗎?
可如果不做掉,熠熠又怎麼辦?
而且生下來的女寶寶,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