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望著自己的父親,原本是不想說這件事情的,可她又擔心自己現在不說,也許以後說了父親也就听不見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而且,自己的母親那麼多年被蒙在鼓里,直到最後,卻是帶著傷心失望甚至是無比的後悔和痛心離開這個人世的。
她每每想起母親的那張痛苦中帶著悔恨的臉,心都會像麻繩給捆緊了似的,揪著的痛丫。
以前,她是不知道母親心髒病突發的原因,現在知道了,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了。[盛放]首發[]盛放1
舒展說得對,有些人,明明是惡人卻扮演成一個好人;明明做了壞事,還非要一副無辜的樣子,甚至一直享受著自己不該擁有的,或許是不配擁有的待遇媲。
于是,曉蘇抬頭望著自己一臉清白色的父親,淡淡的說︰「是在7年前的5月2號凌晨,也就是我媽心髒病突發的時候,爸當時在哪里?又在做什麼?」
顧嘉良听曉蘇這樣一問,明顯的一愣,臉色當即暗淡下來,然後羞愧的道︰「5月1號是鄭心怡的生日,她非讓我那晚過去吃飯,說明珠在家,還說明珠在大學里參加比賽得了獎,于是我就過去了,結果明珠不在,然後我和她一起吃了晚飯,因為喝了兩口酒,我就醉了,于是就睡在了她那邊……」
顧嘉良說道這里疑惑了一下,望著曉蘇道︰「難道你媽那時她懷疑我和鄭心怡了?于是找人跟蹤我?」
曉蘇听了顧嘉良這樣的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低聲的道︰「爸,如果我媽真會懷疑你跟鄭心怡之間,如果真找人來跟蹤你,你覺得她會等到那個時候才知道你和鄭心怡的事情嗎?」
顧嘉良听了這樣的話又是一愣,隨即趕緊追問了句︰「那……薇安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夜晚,也就是5月2號凌晨,我媽接到一個電話,而電話里沒有人說話,只是一場現場的廣播劇,」
曉蘇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溫熱的液體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她用全部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那份心酸和心痛,半響才哽咽著說︰「我媽跟你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你的聲音我想她只要听一聲,哪怕是一聲呼嚕都能听出來,何況還是你和別的女人表演的現場劇呢?」
顧嘉良原本清白色的臉在一瞬間幾乎變成了死灰白,望著曉蘇,嘴唇蠕動著,半響才說︰「爸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薇安……我可憐的薇安……她為什麼不問我?」
曉蘇沉默著,母親為什麼不問父親,她不知道,這個原因估計只有母親自己心里才清楚。
而母親自那次手術後身體就很虛弱,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那個時候她整天守在蘇薇安的身邊,可母親也沒有跟她說這件事情。
病房里一片沉默,顧嘉良那死灰白的臉逐漸的越來越灰,出氣聲也越來越大,好久好久,才又問了曉蘇一句︰「那個,我和明珠的dna鑒定結果出來了沒?」
曉蘇微微一愣,望著父親那雙已經是灰色的眼楮,心里不由得百轉千回,剛剛說母親已經知道他和鄭心怡的事情,他整個人都已經承受不了了,如果再告訴他實情,那麼,他會不會……
雖然,她很想告訴他,甚至是大聲的喊著告訴他︰爸,看看吧,這就是你疼在心肝上的女兒,這就是你的掌上明珠,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種,都不知道是鄭心儀和哪個野男人生的!
可她轉念一想,這樣的事實打擊恐怕太大了吧?萬一他一個承受不住,一下子
算了,這件事情還是先緩一緩吧,等他的病好了,等下次來看他,然後再告訴他事情好了。
于是,曉蘇強壓下心里的悲痛,臉上迅速的涌上一抹牽強的笑容,輕聲的道︰「爸,dna鑒定哪里那麼快呢?何況這地方的醫院沒有那種儀器,好像要送到市區某家醫院去做檢測,可能要過幾天才知道結果吧。」
顧嘉良點點頭,厚重的眼瞼催下來,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曉蘇也不知道他此時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曉蘇手里顧嘉良的手依然沒有一絲溫度,好似死人一般了。[盛放]首發[]盛放1
見顧嘉良閉上眼楮不說話,不由得緊張起來,于是站起身來,忍不住用手去輕輕的拍了下父親的臉,低聲的喊著︰「爸……醒醒……爸……醒醒……」
顧嘉良終于又睜開眼楮,望著曉蘇,才又低聲的道︰「曉蘇,爸謝謝你……爸為有你這麼個女兒……感到非常的欣慰……」
曉蘇听了這話稍微一愣,卻並沒有因為父親這句欣慰而高興起來。
見顧嘉良已經醒過來了,于是趕緊又說︰「爸,你不要再說話了,趕緊休息,我去找醫生來幫你檢查一下……」
顧嘉良點點頭,見曉蘇起身離開,這才想起什麼,于是又喊了她一聲︰「曉蘇……熠熠和燦燦……她們有希望了嗎?」
「有了,」曉蘇回頭望著父親,手不知不覺的貼上自己的月復部,然後輕聲的道︰「我已經懷上孩子了,兩男一女,三胞胎呢。」
「哦……那就好……謝天謝地……老天還是長了眼楮的……」顧嘉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很顯然對這個消息非常的滿意。
「謝謝爸的關心,那我先出去了。」曉蘇說完這句話,即刻又朝門口走去。、
「那個……曉蘇……你幫我把非墨喊進來一下……」顧嘉良再次喊住了自己的女兒。
曉蘇點點頭,應了一聲好,隨即又向門口走去。
剛拉開門,就看見季非墨正無比焦急的等在門口,很顯然她進去的時間有些長了。
「爸怎麼樣了?」季非墨急急忙忙的開口。
「臉色很差,精神狀態也極其不好,」曉蘇略微嘆息了一聲道︰「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呢。」
季非墨听了這話眉頭皺了一下,接著又追問了句︰「那是不是還很嚴重啊?要不要讓醫生趕緊進去幫他檢查一下,剛剛你進去好久,估計他說了不少的話,我怕他體力透支……」
「等一下吧,」曉蘇趕緊接過季非墨的話來,抬眸望著他,低聲的道︰「我爸讓你先進去一下,他可能有什麼話要跟你說。」
「你爸有話跟我說?」季非墨略微有些奇怪,望著曉蘇,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
曉蘇點點頭,表示他沒有听錯,接著又叮囑了句︰「如果我父親問你dna鑒定結果的事情,你就說拿到市區醫院檢測去了,結果還沒有出來。」
「我知道了,你在門口坐會兒,我進去一下馬上就出來,另外你讓護士把醫生趕緊找來……」季非墨叮囑了兩句,這才推輕輕的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曉蘇即刻去找護士,把父親的情況跟護士說了一下,讓她趕緊通知醫生去病房,說父親臉色死灰白,出氣越來越長……
醫生和護士好似覺得顧嘉良這個情況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依然迅速的朝顧嘉良的病房趕去。
曉蘇回到病房門口時,季非墨已經拉開門出來了,醫生護士迅速的沖了進去。
「非墨,我爸他……」曉蘇緊張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抓住季非墨的手都在顫抖著。[盛放]首發[]盛放1
「爸身體有些差,不過已經挺過來了,你先到車邊去等我,我再給醫生交代一下就過來。」季非墨把車鑰匙塞到她手心里,接著又輕聲道︰「放心吧,有我呢。」
曉蘇點點頭,不再啃聲,接過鑰匙慢慢的轉身朝季非墨的車邊走去,心里只祈禱著父親能夠堅強些,再堅強些,挺過這一關來。
而且,她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他呢,還有些話也還沒有對他說!
所以,父親必須要挺過這一關才行,必須要活著,因為有些事情,他不能不知道!
上了車,在座位上坐下來,她才感覺到自己一身疲軟得根本無法支撐了一樣,尤其是她對父親說謊話時,當時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背靠在椅背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了一般,手里提著的這個牛皮袋信封里,明明只裝了一張紙張,可她卻覺得有千金重一般。
這是個秘密,是個父親目前還不知道但又渴望知道的秘密,她一定——不會讓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的!
曉蘇一個人在車上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她都快要坐不下去了,季非墨這才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一上車,不等曉蘇開口問,他就率先解釋著︰「剛剛搶救你父親時出了點狀況,把我嚇死了……」
「那我父親搶救過來沒有?」曉蘇迅速的接過季非墨的話來,原本放在心窩里的一顆心又再度被提到了喉嚨邊。
「已經搶救過來了,」季非墨點點頭,側臉過來望著曉蘇,隨即又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輕聲的道︰「不過監獄那邊已經不允許你再來探望了,至少半年內不允許你再來探望了。」
「為什麼?」曉蘇听了季非墨這話倒是奇怪了,一臉疑惑的望著他︰「你不說每個月可以探望一次的嗎?何況我爸的病這麼重,特殊情況他們為什麼不特殊處理呢?」
「正因為爸病重啊,」季非墨趕緊給她解釋著︰「爸原本就是無期,心情就不佳,現在再加上病重,于是就有輕生的念頭,監獄這邊怕親人們在外邊不忍看他帶病坐牢,于是會給他提供自殺的幫助什麼的,所以……」
曉蘇听季非墨這樣一說,貌似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不管是國內亦或是國外,對于囚犯,一般都不允許他們自殺的。
于是,她稍微沉思片刻,接著又低聲的問了句︰「那半年後就可以探望了嗎?」
「這個……目前還不能肯定,」季非墨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想了想又說︰「估計是半年之後應該可以了吧,畢竟你父親這病要養好需要時間,而且監獄那邊管制我們也不太清楚」
季非墨說道這里又停頓了一下,握住曉蘇的手又稍微用了點力度,然後安慰著她︰「放心吧,我會讓人隨時打听爸的情況的,一旦可以探望了,我就帶你來探監。」
曉蘇點點頭,微微閉上眼楮,不再和季非墨討論這個問題了,因為父親的問題,也不是他們倆能談論得了的。
季非墨開車回到三醫院,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關琳琳緊張的等在病房里,看見她們倆平安的回來,這才松了口氣。
曉蘇很累,中午在車上睡那一會兒並沒有睡好,後來舒展又來了,打擾到了她,所以一整天都沒有休息好。
熠熠原本已經睡下了,可听見季非墨和曉蘇的聲音,又從床上爬起來,來到季非墨的身邊,看見正在吃飯的季非墨,忍不住嘀咕了句︰「爸爸,熠熠還沒听故事呢,睡不著。」
季非墨點點頭,用手撫模了一下女兒的頭,輕聲的道︰「好的,爸爸知道了,爸爸吃了飯就來給熠熠講故事。」
「我也要听故事,」原本正在玩托馬斯小火車的燦燦听姐姐要听故事,于是丟下手里的小火車就跑了過來,拉住季非墨的手喊著︰「爸爸……燦燦也要听故事.」
「好的,」季非墨又用臉去貼了一下小女兒的臉,趕緊說︰「那行,你們倆都先到一邊去等著,我先陪媽咪吃飯,吃了飯我就來跟你們倆講故事好不好?」
曉蘇听了季非墨的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得,你現在越來越偉大了,吃個飯都成了陪我吃的了,你自己好似就不需要吃飯似的。」
季非墨听了這話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跟她爭論這個問題,用筷子給她夾了塊客家讓豆腐放她碗里,低聲的道︰「你趕緊吃了飯去睡覺吧,今天不累麼?」
曉蘇點點頭,不再啃聲了,熠熠懂事的來到她身邊,用手撫模著她的月復部,低聲的問︰「媽咪,小弟弟今天有沒有踢你?」
「沒有,」曉蘇抬起頭來,望著女兒那越來越瘦弱蒼白的臉頰,心里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她的熠熠,真是受苦了。
「沒有就好,」熠熠听曉蘇這樣一說,即刻露出了一副放松的表情,隨即用小手拍了拍曉蘇的肚子道︰「小弟弟真懂事。」
燦燦見熠熠用手模曉蘇的肚子,她也就跟著跑過來,在曉蘇的另外一邊站定,學做熠熠的樣子,把手放在曉蘇的肚子上,跟著學了句︰「我要小弟弟。」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曉蘇忍不住又用手撫模了燦燦的頭一下,看著她那越來越紅潤的小臉,心里忍不住涌上一絲欣慰。
雖然說熠熠和燦燦都在等著臍帶血,可熠熠卻是每天都在和病魔做斗爭,像一個勇士一次又一次的戰勝病魔。
雖然說每一次,熠熠幾乎都挺過來了,她闖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可到底,因為不斷闖這些難關的緣故,熠熠的身體就越來越虛弱了。
而燦燦因為沒有發病的緣故,所以和正常的孩子是一樣的成長。
又因為回到濱海,氣候溫和適中,她又跟關琳琳混熟了,很快適應了濱海的氣候和人文環境,所以這幾個月長得越來越壯實了。
晚飯後,曉蘇先回房間洗澡睡覺,而季非墨則擔任著給兩個女兒講故事的大任,所以他就不能陪曉蘇一起回房間了。
曉蘇睡在床上還在想,明天該去婦兒醫院找李主任了,可她和季非墨還沒有做出要不要減胎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