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的地下囚室里,周煒滿頭大汗地用三八槍刺折騰著籠鎖,為了自己的生命掙扎著。拉牛牛
可是由于身處籠中,周煒反手顯然不習慣,加上為了避免門外三個守衛听見異響,所以幅度也不敢太大,幾分鐘了仍舊一籌莫展。
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煒深深明白,一旦自己在隔壁鎮子那個什麼首領派來的人趕到後仍未月兌身的話,他基本上就沒有機會再走了。
和孫曉蓓分開,他將失去最大的依仗,就憑他現在這點實力,唯有一死而已。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周煒緊急自救之時,門外腳步聲響,居然又來了一名賈基的手下,而且他還帶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塔克首領派來的人已經進鎮,再過五分鐘就會來提人了,大家準備一下。」跑來提前報信的消瘦漢子抹了把汗對三個守衛說道。
時間,只剩五分鐘,再月兌不了身的話……
在這瞬間,周煒腦中閃過了某些影視劇中那些彪悍人物被逼到窮途末路時的壯士斷腕之舉,他遠算不上什麼猛人或壯士,但命在頃刻,周煒狠狠地咬著牙,當機立斷地下了最後抉擇。
用比小時候在父母開門前關閉游戲機更快的速度,周煒在背後將手伸出鐵籠,那把三八槍刺朝著躺在籠子下的孫曉蓓直直地落下。
孫曉蓓一直在關注著周煒的一舉一動,她根本沒有對周煒突然的行動感覺絲毫意外,她深知這個主人雖然有時思慮不夠周全,但在關鍵時刻,卻總能做出令人驚異的表現。
她的身子微微側翻,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輕巧地接住了凌空掉落的槍刺,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兒聲響。
隨即,孫曉蓓手指搭住槍刺的握把反向一挑,輕松地將反綁住雙手的粗繩全部割斷。只是她沒有立刻有所動作,現在這個樣子沖過去隔著鐵門刺殺外面的四條大漢根本毫無希望。所以,她清楚周煒肯定還會在接下來給她創造一個機會的,
周煒果然行動了!
當看到孫曉蓓獲得雙手自由後,周煒立刻將目光投向門外,由于剛來的漢子帶來的消息,幾個看守都是面朝外部,並無人盯著自己。
就是現在!
周煒從空間袋取出最初在意外獲得獎勵點後兌換的那把m3軍刺,用舌頭死死盯住上顎,以防突然的劇痛使自己咬了舌,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將軍刺超自己的左臂上部用力扎了下去!
一聲有些發悶卻依然刺耳的慘叫在地下室響起。
四名看守聞聲急忙轉身看去,只見鐵籠中的犯人蜷縮成一團不停抖動並發出痛苦的呼聲,刺目的紅色鮮血從籠子的邊緣不斷淌下,可以看出傷勢不輕。
為首的守衛急忙打開牢門,四個守衛沖進來了三個。
沒辦法,因為賈基大人曾經交待過他們,關在籠里的這個家伙還比較重要,不可出什麼意外。就因為此,守衛們才會第一時間進來察看。
三個守衛走到鐵籠前,發現籠里的犯人在左臂上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深洞,都是震驚莫名,關押之前還搜過身,明明沒有任何危險器具了,連鐵絲都沒有一根,他是怎樣受了這樣重的傷?
早在刀鋒入肉的瞬間,周煒就將凶器又收入了空間袋,這幾個荒野莽漢哪里能知道。
幾個守衛面面相覷,眼神一個交流,就決定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救人,不然賈基大人來了不好交待。
看守們雖然已經打算先救人再問,卻沒有打開籠門,只見某個守衛從腰間掏出了類似于急救包的東西,居然只是打算隔著鐵籠先處理一下。
這可不符合周煒先前的心中預想。正在他猶豫和痛苦之際,那看守剛開始施救,變故陡生!
看似好好躺在地上的孫曉蓓突然如雌伏許久的靈貓般暴起,手中的斷繩抖落,三八槍刺如毒蛇般深深刺入了離她最近一人的脖頸,幾乎直沒至柄。
另外兩名看守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孫曉蓓猛地抽出槍刺,不顧溫熱的頸血噴了自己一臉,沾滿了血的槍刺又狠狠捅入了另一名守衛的頭頸!
這段過程電光火石,歷時極短,可是對方畢竟不是泥捏的假人,甚至可以說是見過生死的悍人,連續兩個同伴在眼前被殺,剩下的那個和門外的一個都反應了過來。
還在室內的守衛眼看命在頃刻,危急關頭一抬胳膊,居然擋住了孫曉蓓來勢迅猛的一刺!雖然手臂被利刃貫穿,但好歹一時把命給保住了!
與此同時,留在門外的那個,也就是最初的那名守衛從綁腿上拔出了他那把心愛的匕首,準備沖進來幫忙。
如果讓兩個人聯手,現在軍刺還嵌在敵人手臂上的孫曉蓓就要應付維艱了,搞不好要失手!
想到這里,周煒心底里的蠻勁發作,完全不顧左臂上那鑽心的疼痛,掙扎著用完好的右手從鐵籠的空隙中猛然伸出,手至半途,原本還空無一物的手中已握著一把軍刺,目標正是和孫曉蓓纏斗那人的後腦勺!
撲地一聲,鋒利的軍刺在周煒近乎不管不問的一刺下完全沒入那名大漢的頭顱與頭頸連接處,從那反饋回來的受阻感來看,應該是連頸椎都切斷了!
還剩一個!
周煒幾乎沒有什麼停頓,松開五指任由原來那把軍刺插在那守衛腦內,又從空間袋瞬間取出一把軍刺拋向孫曉蓓,孫曉蓓就像早就猜到周煒的行為,根本沒再去費時間拔那深深嵌入敵人手臂的軍刺,直接抓過了周煒拋來的新家伙。
目標是門外最後剩下的那個家伙!
可是,即使周煒在拋出軍刺後痛得直哆嗦,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即使孫曉蓓已經反應奇快,即使兩個人的默契配合已經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但運氣這種東西永遠不是人類可以掌控的。
門外那名守衛的反應明顯快過室內的三名同行,本來他還是拔刀進來準備幫忙的,誰知道剛邁步,最後剩下的那個哥們也已經被籠中的犯人一刺斃命。因此這個聰明的守衛立刻改變了主意,由沖入改為轉身朝外狂奔,同時高聲大呼起來,一看他這樣便知道是要去找援兵了!
周煒只覺手臂上的劇痛鑽心刻骨,短時間內失血過多也讓他的腦子一陣陣發暈,從來不曾受過這樣重傷的他已經是用了最大的毅力來保證自己不會痛得昏過去。
眼看著最後一名看守開始逃命,再看到身體剛從點穴麻痹中恢復不久的孫曉蓓的速度,周煒心中暗恨,從空間袋取出一把百式,用最後的力氣咬牙擲向孫曉蓓!
孫曉蓓听到背後風聲,頭也不回地反手將百式沖鋒槍抄在手中,緊跟著便是槍口抬起,指向了那守衛的背影。
怎奈那守衛腳力還真了得,在孫曉蓓扣動扳機的同時他正好繞過一個轉角,子彈徒勞無功地在牆壁上留下了一串彈孔,激打起道道煙塵。
罵了一句髒話,孫曉蓓腳下卻不稍停,緊隨那守衛繞過轉角。
接下來是一條長達十余米的走廊,這走廊說長不長,腳下快的人兩三秒也就過去了,再轉彎就是通往外部的門口!
孫曉蓓弓腰猛追,在過彎時以驚人的敏捷在地上踩踏借力,近乎完美地跑過了轉角,可是她卻立刻停步,端槍平舉,在一瞬間屏息並扣動扳機!
嗒嗒嗒!這間不容發的一個短點射在那守衛半只腳已經跨到轉角外時,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守衛渾身一震,困難地扭過頭,似乎想看看後背的槍眼,終于還是沒能辦到,只能非常不甘心地倒下。
槍聲回蕩在狹窄的走廊中,余音不絕。
盡頭轉角的門外,隱約已經可以听到粗暴的喊聲和詢問︰「下面是什麼聲音?去看看!」
孫曉蓓很是失望地搖頭,然後果斷迅速地退回到地下室,揮刀兩下就將楊鈴鈴的捆綁解除,隨手將沖鋒槍往還有點發呆的女孩懷里一塞,口中吩咐道︰「去,到門口守著,誰下到走廊里就打誰!」
語氣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
楊鈴鈴雖然反應不是很快,但此時也知道是到了性命交關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跑到了地下室門口,然後學著徐明明遇襲時的樣子臥倒,槍口對準了走廊的盡頭。
也就是在她臥倒沒二十秒的時候,幾條壯碩的身影就從小台階上奔下,來到了走廊中。
楊鈴鈴毫不猶豫地開火了,猝不及防的暴徒們接二連三地倒下,僥幸沒被打中的人一邊後退一邊狂吼︰「媽的!下面的人有武器,快點帶槍下來!」
這是女孩第一次親手殺人,眼看著還在走廊地板的血泊中那幾具尚在微微抽搐的身體,鼻子里吸進的盡是刺鼻的硝煙味道,楊鈴鈴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胃里涌上來。
這時候有幾個彈夾從旁邊丟了過來,砸在地上叮叮亂響,分散了她的心神,終于沒有吐出來。
「看準了打!再堅持一小會!我先給他包扎止血!」這是孫曉蓓略帶焦急的聲音。
楊鈴鈴在百忙中側首看了一眼,周煒的半邊衣服已經被左臂流出的血染的通紅,而他的面色卻蒼白得可怕,整個人無力地倚在孫曉蓓的懷中。而孫曉蓓正有些手忙腳亂地為他的傷口噴急救劑並進行包扎。
感受到楊鈴鈴擔心的目光,周煒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魯莽了,在不清楚人體構造的情況下如此凶狠的一刀,如果劃斷了大動脈卻一時得不到救治的話,可能就真會嗝屁了。
于是周煒自嘲地笑了笑,算是回應女孩兒的擔心。
看到周煒傷如此重卻對自己露出如此輕松的笑容,楊鈴鈴忽然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有些痛恨,要是自己有能力幫助他的話,也許就不至于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回想孫曉蓓也是在解決完敵人以後才來解放自己的,雖然她是為了自己好,但不也是因為自己毫無戰斗能力,提早起來只能當個累贅,所以才沒有一開始就讓自己參與戰斗嗎?
思緒在痛恨和自傷中來回滾動,耳邊再度听到嘈雜的吼叫聲,又有敵人從走廊那頭下來了。
「砰!」
對面有人開槍,楊鈴鈴感到一股勢道凌厲的熱浪從臥倒的身體上方掠過,將身後的石牆打出一片煙塵。還好是老舊了的霰彈槍,準頭和距離都欠佳,饒是如此,也十分危險。
絕不再讓一個人過來!楊鈴鈴的心中此時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女孩因為激動臉蛋漲得通紅,越發像只紅隻果了,只是她白女敕的小手卻毫不猶豫地扣動著扳機,彈雨不要錢般地向對面晃動的人影潑灑而去!
慘叫和怒罵聲響起,在特有的金屬彈頭鑽入**的噗噗聲里,不知有幾條人影在彈雨的收割下倒地不起。
楊鈴鈴雖然已經有些紅了眼,但是卻仍然牢牢記著不久前親眼目睹的射擊竅門,所以她並沒有像那些初臨戰陣的新兵一樣手指扣著扳機不放,而是斷斷續續地扣和放。雖然在射擊老手看來,幾個短點射之間的節奏感掌握的並不好,但作為第一次實戰的女孩子,楊鈴鈴所展示出的戰斗天賦足以令她自豪。
這種潛藏在某些人內心深處的戰斗天賦,假使在和平時期,即使去打一萬次靶,可能也不會被激發出來。但是在生死命懸一線之際,求生**強烈、或者有潛力的人自然而然地會將這股力量爆發出來。
!又一個彈夾打空了!
趁著對面的敵人躲避之際,楊鈴鈴用熟練的動作快速更換了彈夾,隨時準備再度射擊。如果軍事宅男徐明明在此,一定會驚訝這個小女孩換彈動作的迅速和準確。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迅速轉頭,楊鈴鈴看到了孫曉蓓,還有她攙扶著的包扎完畢的周煒。此時周煒的面色好了一些,看來那特效噴霧劑效果不錯。
「扶好他,跟緊我!」
孫曉蓓只是簡短地說了六個字,然後將周煒移到了楊鈴鈴的手上,接著一把抄起沖鋒槍向著對面就是一頓猛射,趁著敵人們急忙躲避,她迅速將早握在另一只手的手雷伸到唇邊,櫻桃小口一張,咬去了拉環,然後用力地扔了過去!
在狹小空間里的爆炸能把人震得耳膜欲破,一股被爆炸掀起的烈風夾雜著塵土順著走廊掃了過來,楊鈴鈴趕緊一個轉身,用身子擋住周煒,生怕他的傷口被灰塵侵入。兩個人靠的這般近,周煒是還有些昏昏沉沉,楊鈴鈴和周煒的身體近距離的接觸,讓現實中還不曾談過戀愛的女孩禁不住臉上一陣發熱。
塵煙還未散盡,孫曉蓓隨意甩甩頭,將馬尾辮上飄落的塵灰抖落,同時呸地一聲將口中咬著的拉環吐掉。她沒有停頓下來安慰下小妹妹的意思,起身就立刻快步向外走去。
楊鈴鈴雖然有點害羞,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奮力架著周煒緊緊跟上。還好周煒並沒有完全昏過去,還能靠自己邁步,否則整個人都要靠楊鈴鈴拖著走的話,那就真的兩個人都走不掉了。
「我們……往哪里去?」周煒突然吃力地開口問道。
孫曉蓓沒有回頭,她跨過地上那些大漢們的尸體,不時對還在扭動的未死透者補槍,听到周煒發問,她干脆地答道︰「當然是找輛車逃跑,否則我們靠腿走的話,絕對逃不過賈基手下們的追擊,何況賈基本人去處理事務,估計也不會離開鎮子太遠,等他也追過來,我們就完了。」
「可是,哪里有車呢?」周煒繼續發問。
這個問題很關鍵,孫曉蓓一時被問住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太意外,她又沉浸在被賈基諷刺的羞辱情緒中,還真沒注意到。
一直沉默攙扶著周煒的楊鈴鈴突然開口︰「我看到有好幾輛吉普車,就在街對面賈基住所的院子里。就算他出去辦事時開走一輛,應該還有剩下的。」
周煒和孫曉蓓聞言一齊扭頭看向說話的女孩兒,只見女孩的臉蛋灰塵撲面,髒兮兮的,大眼楮里卻閃動著自信而堅定的光。
「你確定?那里真的停了好幾輛車?」周煒嚴肅地問道。
楊鈴鈴快速而堅決地點著頭,「我絕對沒有看錯!在我們被抬出小樓後,我害怕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能像電影里那樣,搶輛車飛車逃跑就好了。然後我就注意到了賈基院子里就有車。具體數目記不太清楚了,但我肯定至少有三輛以上!」
「很好!那待會兒我們一出門,就往賈基的院子里沖!」周煒見楊鈴鈴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女孩應該是那種對沒把握的事情不會輕易開口的類型,既然她如此斬釘截鐵,那麼應該就沒啥好疑惑的。
「人算不如天算,都怪我以前想簡單了,我們終究是白跑了這一趟,還丟了鏈鋸槍。但是咱們能保住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周煒嘆道。
孫曉蓓見周煒嘆氣,溫言安慰了他幾句。
楊鈴鈴看到周煒如此失落和遺憾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說不出的難過,她搜腸刮肚,同時腦海里不斷回想著看過的那一點北斗神拳的畫面片段,期望能想出一點什麼有用的訊息來,絞盡腦汁下,連其它武俠類文學都回憶了不少。
忽然,楊鈴鈴的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有些大膽的設想定格在腦海中。
女孩情不自禁地興奮著說道︰「我們不一定就這麼灰溜溜地空手跑掉,在開車之前,我想我們還可以有一些收獲的!」
收獲?都這個慘樣了還能有什麼收獲?何況你小女孩連北斗神拳的漫畫都沒看全,能有什麼奇思妙想?
在周煒和孫曉蓓帶著疑問的目光注視下,楊鈴鈴帶著激動的笑臉,語速極快地說出了她那個有些天馬行空的念頭。
周煒和孫曉蓓都被驚呆了,這個想法如此冒險,真的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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