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曜洗碗的動作一頓，眸光倏然變得深邃，狀似漫不經心地反問道︰「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啊？」
「兒子。」
她回答得很快，好似早就猜到了他會反問，也早就想好答案，他擰了眉，「為什麼？」
席司曜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夜幕，黑壓壓的一片，沉重得讓人幾乎不能呼吸，「爺爺，您一定要逼我娶別人嗎？」
「那個戒指在身邊嗎？」他忽然看著她問。
而在國內，席天浩不管現在是晚上，叫人將程子言帶來了自己的住處。
程子言在他對面坐下，心里緊張得很，但是表面上還是變現得落落大方，「爺爺，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報告出來得很快，可是蕭醫生捏著報告，看著對面的兩人，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席司曜專注地開車，偶爾在紅燈的時候停下車，轉頭看她幾眼，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這個他倒是沒說——」席天浩端著茶杯，似笑非笑，「不過他和我了另外一件事。」
「呵——」容遲嗤笑了一聲，「誰說他們之間沒感情？席司曜很愛夜清歌。」
「說你餓了。」席司曜笑得越發得意，手上的力道變幻莫測，他故意賣弄技巧，夜清歌根本就毫無抵抗能力，被他翻動身子側了過來，他就著那樣的姿勢擠了進來，漲漲熱熱的，又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席司曜面色淡淡，一點也看不出異樣，只說︰「我昨天胡說公司有事，現在報應來了。」
他其實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剛剛她開口回答的那一瞬間，他又很害怕知道答案。
「是麼？」卡卡狀似不解，可她的眼底，分明有著別的意圖。
本來不要夜清歌送的，可是這一次她堅持要送他，孕婦執拗起來真是讓人頭疼，席司曜沒辦法，只好帶她來了。
他和席天浩之間的關系更差，就意味著推進了席司衡和席天浩之間的關系，到時候席司曜肯定會抓住機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自己。
「阿曜，不是只有機器人的體內才會芯片。」蕭醫生糾正他的話。
夜清歌猛然一愣，半晌後捂臉哀嚎。
可是……他分明在不久前才答應了她，不會娶別的女人，絕對不會。
席司曜微微有絲詫異，轉頭看她，問︰「臉這麼紅，怎麼了？是不是太熱了？」
「你不喜歡兒子嗎？」夜清歌不解。
席司曜眼角一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後飛快朝著蕭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席司曜沒說話，單手撐在牆上，另一只手死死捏著手機，似是要將手機捏碎。
此刻的氣氛實在太好了，夜清歌滿心滿眼都只是他，根本無暇去分辨他說得到底是假設還是真實，「如果你真的騙了我，那要看事態嚴重不嚴重，如果不嚴重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原諒你一次。」
他本就生得極好看，此刻這樣溫暖地笑，讓人只一眼，就會徹底淪陷。
要是清醒的時候他想要也就從了他了，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困了，很想睡了，而他卻越來越亢奮，一只手在她胸前模來模去，另一只手往下，忽輕忽重地開始撩撥。
昨晚兩人到了床上，本來說好什麼都不做的，因為今天他要早起回國，而她是孕婦，也不能太勞累。
「你說什麼？！」席天浩大聲道，又驚又怒。
席司曜得逞一笑，將她轉過來，低頭吻住她，唇齒廝磨之間，他含糊不清地說︰「小東西，你懷孕之後越來越敏感了……」
「爺爺，這件事您可以去問子言，或者您去問GEVAT也可以，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們席家的血脈。」
「他在歐洲做學術研討，本來說這幾天要回國，不過听說我在這邊，他就說來這里。」
「嗯……」她低吟了一聲，只覺得自己下面一片泥濘，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蹭去。
如果能有一個女兒，以後出門，他就可以左擁右抱，而且她還不會生氣。
席司曜微微低頭湊過去，深深嗅著獨屬于她的清香，怎麼辦……真的好想帶她回國啊！
因為……因為我想要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兒子，如果以後你不在我身邊，看著兒子就好像看著你一樣。zVXC。
在澳大利亞呆了好幾天，轉眼到了要回國的日子，一來公司有事情需要席司曜回去處理，二來還有他和程子言的婚事，不論最終他是否會妥協，他都必須回國去見席天浩。
蕭醫生是在席司曜即將回國的前兩天來的，休息了一天，然後就安排了夜清歌的產檢。
「呃……」夜清歌一怔，「你剛剛沒接電話啊。」
席天浩‘嗯’了一聲，又說︰「唐越應該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等她一走，卡卡立即抬起頭來，瞪了容遲一眼，「你女朋友太弱了，連清歌的戰斗力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席司曜听了之後卻皺起了眉頭，怔怔地看著她，一臉為難的樣子。
夜清歌站在他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口氣有些遲疑地叫了他一聲。
容遲低聲一笑，給兩人介紹︰「這是木晚晴，我的臨時女朋友，這是離千尋，我們都叫她卡卡，我的大學同學。」
席司曜猛地一驚，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頭看去，「你怎麼來了？」
「戒指？」夜清歌愣了下，隨後從包里拿出那個褪了色的塑料戒指，問︰「是這個嗎？」
夜清歌已經有些意亂情迷了，聲音里都是罕見的嬌媚，一開口就讓人有種錯覺，仿佛躺在棉花堆里，「嗯……你、你說什麼？」
程子言被嚇得夠嗆，戰戰兢兢地坐在那里，先前的落落大方蕩然無存，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夜清歌的唇邊瀉出大片嬌軟的申吟，身子微微弓了起來，他便在這時，一把扯下她的底褲，直探花心。
律動的頻率不快不慢，夜清歌漸入佳境，小小的手掌握成一個拳頭放在唇邊，輕咬著自己的手背。
席司曜沒說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夜清歌起先推了幾下，後來雙手被他單手困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到處點火，沒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燥熱了起來，心底空虛得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那麼地酥癢，繼續他來填充自己。
木晚晴連連點頭，對面的女孩子看上去白白淨淨的，殺傷力居然那麼強大。
這句話，夜清歌純粹是隨口問的，根本沒多想。
席司曜抱著她，呼吸顯得微微有些急促，聲音凌亂地叫了一聲︰「清歌……」
席司曜握緊了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聲音微沉，「蕭醫生，有沒有辦法把芯片拿出來？」
「爺爺……」席司曜聲音干干地叫了一聲，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呼吸有些亂，「爺爺，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個孩子並不是我們席家的血脈。」
席司曜看她一眼，「好像把手機留在那里了。」
而且，我不想任何別的女人和我分享你，就算是女兒也不行。
夜清歌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快一點，我在這里等你，保證乖乖的，一步都不走開。」
說到最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如果這件事不是爺爺做的，那麼必然是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如果這件事是爺爺做的，那麼也是有解決的辦法的，只不過這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他必須听爺爺的話，娶了程子言。
席司曜從她的神情之中就看出了端倪，對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才開口問︰「蕭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十分曖昧的眼神看著她，唇邊的笑容意味頗深。
卡卡听出了他話里的自嘲和不甘心，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單手支著下巴，緩緩道︰「我之前和你說過啊，清歌和席司曜之間沒有感情，你要是能讓清歌喜歡你，結局皆大歡喜。」
席司曜微微愣怔了幾秒，點頭，然後牽著她的手回家。
程子言低著頭在那里抽泣，心里卻想︰席司曜，你看，你不愛我也沒關系，我依舊有辦法能得到你！
卡卡低著頭，暗暗翻了個白眼。
不過看在他沒有‘吃飽’卻仍舊竭盡全力在忍耐的份上，她沒踹他，而是乖乖地幫他解決了一次。
席天浩冷哼了一聲，「是嗎？既然如此，在你沒有同意這件事之前，不要再來找我，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擅自叫人動芯片，否則夜清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個也保不住！」
他恨死了自己這樣矛盾的心里，可是怎麼辦……他真的好怕好怕她會離開。
「不。」他干脆徹底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摘下手套，洗了手又擦干淨，然後才轉身，自己靠在水槽邊上，將她抱在懷里，大手順著她的長發，上上下下，極溫柔的力道，「只要你給我生的，我都喜歡。」
「阿曜。」蕭醫生出聲打斷他，微微有些心疼，「阿曜，我知道你擔心芯片會對清歌或者你們的孩子造成傷害，但是目前你要做的，是去找植入芯片的人，從他那里知道，芯片到底會對母體以及孩子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我丈夫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馬上叫他過來的。」
他不敢要太多，只要了她一次，事後又覺得不過癮，拉著她的手又來了一次，夜清歌那個時候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芯片？」席司曜詫異出聲，抬眸看著她，深深不解，「她的體內怎麼可能會有芯片？她又不是……機器人。」
席司曜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坐在那里坐了好久，要不是忽然想到外面還有個人在等著自己，出去遲了會讓她擔心，他或許真的會就此一坐到死。
夜清歌愣了愣，忽而瞪大了眼楮，「公司真的出事了？」
她挑著眉，看著他的眼神驕傲的像是女王，可偏偏……他覺得很享受。
可是偏偏，對方就是自己的爺爺！
「不是，我是說之前，蘭姨和我說他有找過你，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他說完就轉身，結果走了沒幾步又忽然走回來，「不然你跟我回去？」
良久，程子言似乎終于回神，眼底涌上了些許晶瑩的淚水，啞聲沙沙地說︰「我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的，我知道……」
「是啊。」席司曜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離千尋？」木晚晴怯怯地抬眸看著卡卡，說︰「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卡卡是你的小名嗎？」
席司曜點頭，從她手里拿過去，眸光深深，似是即將有什麼驚喜要給她，「閉上眼楮。」
而夜清歌心里卻是在想︰席司曜，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騙了我，事態又很嚴重的話我會不會原諒你，我只想知道，如果我騙了你，事態又很嚴重的話，你會不會原諒我呢？
席天浩似是笑了一聲，淡淡地，語氣充滿勝利的喜悅，「你知道了？是啊，是我叫人植入的。」
「煩人。」夜清歌白他，然後推了他一下，「快去啊，超過一分鐘的話……」她狡黠一下，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地說︰「超過一分鐘的話，晚上不許上床。」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在他不曾發現的情況下看到他接電話，還是覺得很奇怪。
「拿出來看時間過。」
蕭醫生搖頭，「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不能確定有沒有辦法拿出芯片，但是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我的丈夫，他是專家。」
「司曜……」夜清歌站在原地不動，小臉上滿滿都是擔心，「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國內出了什麼事？我、我看到你打電話了。」
「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席司曜眉心越皺越緊，慢慢地︰「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那是什麼？人妖嗎？」
席天浩可是她最後一張王牌，她深知席司曜對席天浩的敬重以及忍讓程度，所以她只要把席天浩哄好了，席家少夫人的位置，遲早是她一個人的！
「胡鬧！」席天浩猛然拍案而起，「你說得這是什麼話？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們席家的血脈，我不會容許他流落在外。」
一路上，各懷鬼胎的兩人皆是沉默，夜清歌逼著眼楮，似是已經睡著。
誰說愛情里女人最會犯賤，看吧，男人愛起來，其實比女人更犯賤。
而蕭醫生一看到他，頓時皺起了眉頭，「阿曜，你老婆的情況有點糟。」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卡卡有些擔心地握緊了自己的手，清歌，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說過的，在你即將迷失的時候，要我想盡辦法也要把你拉回來。
因為身高的差距，她看著他的時候微微仰著頭，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部，鎖骨亦是十分優美，再加上此刻笑意盈盈的粉女敕臉龐，晶亮的眸子，怎麼看……怎麼美。
席天浩盯著她，她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說‘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那麼是誰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難道阿曜真的對自己撒謊了？
從蕭醫生那里出來，沒走多遠席司曜就停了下來，模了模自己的褲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怎麼了？」夜清歌也跟著提心吊膽起來。
「我在下面等了你好久，就上來了。」夜清歌一邊說一邊朝著他走過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聲音低緩地問︰「你……怎麼了？」
其實他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兒，最好長得和她一樣傾城傾國，笑起來的時候也和她一樣絕美，然後他會對女兒很好，寵她上天，將當初沒有機會給予她的好都放到女兒身上。
耳邊，再次傳來席天浩的聲音︰「阿曜，不論你是否承認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你和她的婚事……逃不掉的。」
話音落下，電話也隨即被切斷，席司曜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夜清歌的聲音傳來︰「司曜？」
他忽然覺得很不安，之前那半年，他極盡所能地冷落她，所以也就沒有在她身邊安排人，後來偶爾听蘭姨提起，她被席天浩叫去過兩次，每次回來臉色都很不好。
卡卡懶懶的，眼底卻有絲不耐煩，「不是，我覺得離千尋這個名字很難听，所以就隨便改了個名字，卡卡叫著不順口麼？」
國內，卡卡和容遲在餐廳不期而遇。
「那如果我騙了你，事態又很嚴重的話，你會怎麼辦？」他再問，心底莫名有些緊張。
卡卡放下了自己支著下巴的手，嚴肅地看著容遲，說︰「原因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能說，你還有機會，如果你真的喜歡清歌，就不要這麼輕易放棄。」
夜清歌也笑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月復，根本沒有覺察到身邊的人和對面的人的眼神交流。
卡卡搖搖頭，「不，我相信席司曜是愛清歌的，但是清歌不會愛他。」
滅頂的快感席卷全身，她低低地抽泣了起來，眼眸輕瞌，全身泛著惹人的粉紅色，落在他的眼底，真真讓人想一口吞下肚！
蕭醫生嘆了口氣，「你看這個。」她將液晶屏轉向他，指著一張X光片上面的一個黑點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應該是芯片。」
夜清歌怔了怔，感覺到腰間搭上了一只手，很壞地上上下下輕撫，讓她有種踩在雲端的錯覺。
看著她皺著眉，專心致志地想答案，席司曜眉眼變得柔和起來，唇邊的笑容毫無稜角。
不論自己曾經想過要做什麼，又或者自己以後要做什麼，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好好生下來。
「子言，我剛剛給阿曜打了個電話。」席天浩終于開口了，眼底精光一閃，分外懾人。
——沒道事下。
席司曜眯了眯眸子，盯著她看了大概半分鐘，腦海中靈光一閃，靠過去，低低地說︰「大概是機場的暖氣開得太足了，我也覺得有點熱呢。」
席司曜垂眼，「爺爺，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踫過子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GEVAT的，就是您的主治醫生。」
因為席司曜特別吩咐過，所以這一次產檢分外細心，順帶檢查了很多其他方面。
席司曜當然知道這個世上不是只有機器人的體內才會有芯片，他只是不敢相信，爺爺居然在夜清歌的體內植入了芯片。
席司曜大步走過去，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幾遍，問︰「之前爺爺是不是找過你？」
可是清歌，為什麼我覺得這一次，已經來不及了？我覺得，你已經愛上席司曜了。
蕭醫生一笑，「沒問題，一切都很好，繼續保持。」
席天浩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夜清歌已經上樓去了，席司曜也準備上樓，正走到樓梯的一半，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號碼，他微怔，旋即轉身下樓接電話。
席司曜眉心一凝，問︰「你丈夫他現在在哪里？能叫他馬上過來嗎？」
席司曜沒再繼續說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眼底劃過一絲無奈。
「說說吧。」席司曜在她對面坐下來，雖然表面上鎮定，但是那雙寒眸里，早已經溢滿了擔憂。
程子言心里‘咯 ’一聲，只覺得自己後背開始冒冷汗，硬著頭皮問︰「爺爺，阿曜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席司曜卻不能不繼續解釋，因為他答應過夜清歌，一定、一定不會娶別的女人。
所以，盡管那麼、那麼地想帶她回國，想要和她天天在一起，想要時時刻刻看到她，但是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暫時還是要讓她呆在這邊。
卡卡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媽呀！這姑娘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大家閨秀吧？
夜清歌一笑，為什麼啊……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這件事，所以問問。」席司曜及時收住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表現得太不安，否則她會更不安，而現在的她，太脆弱了，受不起任何的波折。
「阿曜，你是不是……知道芯片的來源？」蕭醫生看著他木然的臉，遲疑地問道。
到了機場，看時間還早，就找了個有太陽的地方坐著，夜清歌巴在他身上，眼楮半閉半睜。
席司曜笑了起來，摟緊她，兩人在水槽邊鬧成了一團。
模了模她的頭，他會心一笑，「我拿了就回來，你一步都不準走開。」
蕭醫生搖搖頭，「孩子，不要太擔心，萬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萬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爺爺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會讓夜清歌為你的謊話付出代價？難道他對清歌做了什麼事自己卻不知道？
席天浩重重地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十分不悅，表情更是處處寫著‘待會兒你要是敢說一句假話，我今天就滅了你’。
「由不得他！」席天浩冷聲道，眯著眼楮，「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一個月後是你們的婚禮，到時候你漂漂亮亮地出場就可以了。」
「為什麼？」容遲不解了，如席司曜那樣的男人，一個女人在他身邊呆久了，怎麼可能不愛上？
難道那兩次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爺爺……到底對清歌做了什麼？
席天浩緊緊盯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這個女人的心機有多深重，他不是不知道。
他的話音落下，席天浩在電話那端沉默了許久，而後聲音沉如磐石般地說道︰「阿曜，你最好保證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否則——我會讓夜清歌為你的謊話付出代價！」
「他說——」席天浩忽而抬眸，凌厲的視線直接盯住程子言的眼楮，沉聲說︰「阿曜說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GEVAT的！」
席司曜，你也必須和我一樣，什麼都不要去想，什麼都不要去管，一心一意等著我們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要很疼很疼他，你一定、一定要讓他過得很好。
拿出手機給席天浩打電話，他渾身都是僵硬的，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連聲音都听起來硬邦邦的，「爺爺……清歌身體里的芯片，是您叫人植入的嗎？」
容遲這時低咳了一聲，對身邊的人說︰「你先回去吧，開我的車。」
「什麼事？」
容遲身邊的小女生臉一紅，嬌羞地低下了頭。
夜清歌皺了皺眉，隨即又攤手，「這個我還沒想過誒，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
夜清歌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就說︰「沒事啊，他每次找我也就說一些難听的話給我听，其他的沒對我做什麼。」
席司曜暗暗長舒了一口氣，看她好好的，或許爺爺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嚇唬自己吧。
不過現在看來，她顯然沒有多想。
「爺爺。」
結果在床上安分地躺了不到半個小時，某人就開始蠢蠢欲動，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模來模去。
而且，上次在澳大利亞機場分別的時候，她分明是對席司曜極其信賴以及依賴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
這樣的日子，光是在腦海里想想都覺得美好，如果真的有一天實現了，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是這個問題，她沒問，因為還沒到時候。
她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會和上次在餐廳一樣，看到一個背影就跟著跑出去，其實席司曜心里想的是……自己這麼回去，她會不會胡思亂想。
夜清歌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如此霸道！
席天浩的心里開始動搖，程子言便在這時，又開口，「爺爺，我知道阿曜很愛夜小姐，所以這個孩子的存在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因為我愛他，不想成為他的煩惱，我本來是想，等再過段時間，等我身體養好了，就離開花城，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和孩子相依為命過一生。」
夜清歌不明所以，眼神困惑地看著他，「上次他找我，你不是知道？」
容遲當然也看出來了，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卡卡到底想說什麼，「听你的語氣，好像你不相信席司曜愛清歌？」
容遲好笑地看著她，語氣頗是無奈，「就算夜清歌再好，也是別人的老婆了，我總不能當小三吧？還是個男的。」
「爺爺，我不會娶程子言！」
「阿曜——」席天浩的聲音傳來，居然是中氣十足的。
「嗯？」夜清歌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微微仰著頭。
自己只是好奇問了一下，沒想到對面的人火氣這麼大，木晚晴一時有些被嚇到，往容遲身邊縮了縮。
其實根本就沒什麼手機留在蕭醫生這里，他只不過是找個借口回來而已。
「阿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席天浩怒喝，顯然已經被他的話氣到了極點。
電話‘啪’地一聲被掛斷，席司曜的心也猛地一緊。
「可是爺爺，阿曜只要夜小姐給他生的孩子，不會……」
那個時候夜清歌其實已經有些迷迷糊糊地，很快就要睡著了，結果胸前忽地一疼，她一驚，屏住呼吸感覺了一下，才發現是他不老實的手在作怪。
尤其是夜清歌，一個他愛得極深，傾盡所有去保護的女人，若有一天她知道了席司曜為她做的，她怎麼可能不愛？
夜清歌皺眉看了他幾秒鐘，忽而笑了起來，蔥白縴細的手指在他俊逸的臉上點了點，語態似是得意，又似是撒嬌，「吶，下次不可以騙我了，你看老天都要懲罰你呢。」
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爺爺，這個時候，席司曜一定會立即掛了電話，然後打電話給唐越，叫唐越去滅了這個人！
容遲眉頭皺了起來，往後靠了靠，「我真的還有機會？」
「怎麼了？什麼東西丟了嗎？」夜清歌轉身問他。
夜清歌的心情也跟著低落，時間差不多了，他馬上就要走了……
席司曜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聲音低低的，如同優雅的琴音，「如果我騙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你也喜歡嗎？」
可是爺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里了，而自己又不會娶程子言，那麼這次回去，勢必會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更差。
緩緩地，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發干地對蕭醫生說︰「蕭醫生，謝謝你。」
容遲緩緩地、緩緩地眯眸，唇邊的笑看似很溫暖，實則卻是隱匿著勢在必得的霸氣，卡卡听到他說︰「那我就再試一次，其實我也覺得，我不比席司曜差。」
程子言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忽然緊扣在了一起，指甲深陷皮肉之中。
「阿曜，事到如今，你還要反對嗎？你認為我會容許席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席天浩的聲音微微沉了下去，已然沒有商量的余地。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垂了垂視線，復而又抬頭看席天浩，「爺爺，我愛他，這個孩子是誰的，我說了不算，他說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吧，是GEVAT的，或者是別人的，又有什麼關系的。」
兀自想著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夜清歌全身越來越熱，臉上更是紅得似要滴血，慢慢地將自己從席司曜的身上挪開，往旁邊坐了坐。
看著某人身邊的嬌俏佳人，卡卡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誒，容遲，不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嗎？」
他轉身飛快上樓，夜清歌已經擦洗完身子從浴室出來了，看到他，一笑，「今天晚上不用處理工作嗎？」
夜清歌搖搖頭，抬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有點頭，有些支支吾吾地說︰「是、是有點熱。」
听他這麼一說，夜清歌也緊張了起來，眼神惴惴不安地看著他，「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卡卡轉頭看窗外，外面到處都飄紅，快要過年了呢！
「那叫他……」
他和席司衡是對手，同時也是最了解對方的人，彼此都是那種斬草必定除根的人，在這邊有蕭定卿，席司衡不敢亂來，也沒那個能力亂來，如果在國內，自己出了事，誰來保護夜清歌？
席司曜模模她的頭，勾唇一笑，「我沒事啊，走吧，我們回家。」
夜清歌呆呆地看著，都忘了說出自己為什麼喜歡兒子的理由，只听到他低低地說︰「可是我想要一個女兒。」
睡裙的下擺被他撂高至腰間，火熱的手掌沿著她的膝蓋慢慢地往上，顯示在他的大腿外部輕輕地揉著，漸漸地，就往大腿內側而去，重重地撫著。
夜清歌正擔心他會繼續亂來，想要阻止他的時候，那只在她腰間輕撫慢捻的手，倏然收了回去。
「是！」卡卡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要干什麼啊？」夜清歌輕聲問，心里已經緊張得不行了，雙手揪著他的衣角，不安地扭動。
席司曜低頭看了一眼，心情極好地勾了勾唇，「乖，閉上眼楮。」
夜清歌假裝不耐煩地斜著他，下一秒，卻又乖乖地閉上了眼楮，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泄露了她的期待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