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席司曜,你那麼愛我,那麼疼我,怎麼舍得還不出現?
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她捂著臉低聲而壓抑地哭,現實有多殘忍,過往就有多瘋狂,我們曾經有多愛,現在我就有多痛?
旁邊嬰兒床上的兩個小家伙,都在呼呼大睡,不知道他們的媽媽有多傷心?
夜清歌難過了好一會兒才強制忍住那些心酸委屈,轉身走到兩個兒子的床邊,靜靜地低著頭看?
雖然小家伙們都還小,但是從輪廓上就可以看出來,兩個孩子都比較像席司曜,尤其席夜白小朋友,不止是外形,就連姓格脾氣,也都和席司曜一樣,安靜得有些過分?
席君遇童鞋也不知道是像了誰,席司曜不愛說話,夜清歌雖然比席司曜好一點,但也沒這麼好動啊?
這個小壞蛋要是鬧起來,能鬧一整天?
許是因為之前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媽媽,所以在夜清歌來了之後很興奮,每天睜開眼楮第一件事就是找夜清歌,然後蹭她一臉的口水?
每次席君遇這麼做的時候,他的哥哥,席夜白同學就會在旁邊,用特別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然後,等弟弟蹭完媽媽一臉口水,他就很沒節操地揍上去,又蹭媽媽一臉口水?
夜清歌這個時候非但不嫌棄,還深深地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怎麼會不幸福呢?在走過了這麼多的風雨之後,她還好好的,兩個孩子也還好好的,雖然席司曜現在不在身邊,但是她知道,他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也是好好的?
席司曜,你看我多乖,你看兩個孩子有多乖,我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感覺的到,就早點回來我?
我,真的很想你?rbjo?
——
卡卡從法國飛到佛羅倫薩去看她和兩個小家伙時,已經距離席司曜失蹤整整七個月了?
她看著面前溫柔而笑,細心照顧孩子的夜清歌,心里的酸楚多得幾乎冒泡,「清歌?」
夜清歌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君遇,又看了看安靜地躺在嬰兒車里睡覺的小夜白,說︰「你要是想擁抱,就和我兒子抱-,我正好抱不過來?」
她說得那樣自然,一點也不像是個丈夫失去消息七個月的人?
卡卡怔怔地看著她,夜清歌沒哭,她自己倒先哭了起來?
夜清歌轉身叫人先看著小夜白,走過去遞了紙巾給卡卡,「怎麼哭了?看到我不開心麼?」
「不是?」卡卡搖頭,她哪里是不開心,她是心疼這個傻女人啊?
回去的路上,她們兩人一人抱一個孩子,卡卡看著她懷里的小家伙特別會鬧,就說︰「我們換一個抱-?你每天帶他們,肯定很累?」
「不累的?」夜清歌將小君遇抱得高一些,和他貼著臉,視線柔柔的,「能陪著他們一點點長大,很幸福?」
她之所以要求要自己親自帶兩個孩子,是因為他們的爸爸不在?
等哪一天,席司曜回來了,他一定會很遺憾,沒能陪著孩子長大,所以她要記錄下兩個寶寶長大過程中的一點一滴,好在席司曜回來的時候,給他看?
她要很愛很愛這兩個孩子,連同席司曜的那份愛,一起給他們?
卡卡低下了頭,夜清歌以為她是在看小夜白,就說︰「他最乖了,每天吃了就睡,也不尿床,有事就踢他弟弟?」
「啊?」卡卡愣了一下,視線一閃,從自己的肚子上挪開,問︰「他有事踢他弟弟干嗎?你懷里的那個不是和他一起出生的麼?比他還小幾個小時,能幫他做什麼啊?」
「叫我咯?」夜清歌笑著伸手過來,本來是想捏小夜白的臉的,結果手還沒模到小家伙的臉,小家伙就警惕地睜開了眼楮,一副戒備的樣子,甚至滿臉寫著警告——你要是捏我,我就哭給你看?
「看到了-,臭小子乖是乖,就是別人踫不的?」夜清歌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臉上卻是笑個不停,「你現在能抱著他,是因為我在,要是我離遠一點,他也要鬧?」
「這麼粘你?」
「是啊,我要是不在他們身邊,誰踫他們一下,馬上大哭?」
卡卡震驚得風中凌亂啊,再低頭的時候,某個傲嬌又精明的小家伙已經重新閉上眼楮開始呼呼大睡了,她不禁覺得好玩︰「小寶貝也太聰明了-?長大了還不和他爸爸一樣?」
夜清歌心底輕輕地疼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微微點頭?
卡卡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小夜白身上,沒注意到夜清歌的不對,繼續說︰「席司曜最好快點回來,不然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再回來,都不認識他了?」
夜清歌此刻正拿著裝了水的女乃瓶給小君遇喂水,也不知是卡卡的那句話觸動了她心底那根緊繃的弦,全身猛地一抖,然後那個女乃瓶就掉了下去?
小君遇本來就要喝到水了,可是到了嘴邊的女乃瓶就那麼眼睜睜地掉了,他睜大了眼楮愣了愣,又揮了揮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然後在這寂靜之中,‘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夜清歌被他的哭聲驚醒,連忙低頭撿起女乃瓶,看了看,又用紙巾擦干淨,然後才給他喂水?
小家伙大概是真的渴了,喝到水就不哭了,自己兩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抓著女乃瓶兩邊的把手,喝得昏天暗地?
卡卡盯著夜清歌,她眼底的慌亂不安,以及眼底代表著委屈的晶瑩液體呼之欲出,她伸手握住了夜清歌的手,「清歌,一個人撐了這麼久,真的不累嗎?」
夜清歌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掉在自己的手背上,掉在卡卡的手背上,也掉在小君遇的衣服上,她的聲音沙啞哽咽,低聲地說︰「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可是卡卡,我怕自己一放松下來就再也不會堅強,我好怕……」
己過還好?他還沒回來,我怎麼可以垮?
卡卡舒了口氣,不是不難過,只是看到她把自己心里的那些委屈痛苦都哭出來,都說出來,她才放心一些?
這七個月里,她自己的感情一團糟,從幸福的雲端跌入泥沼,她想都不敢想,有一天,她是這樣離開金思城的?
夜清歌雖然不知道她和金思城怎麼了,但是每次通電話都能從卡卡的話里听出一些情緒,她和金思城之間,肯定是出現問題了?
不過她還沒開口問,卡卡就搶了先,「我听說唐越找到了席也正的尸體,他真的死了嗎?」
夜清歌點頭,「做過dna比對,已經證實了那具尸體就是席也正?」
「那……」卡卡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麼問’的感受,真tm讓人不爽啊?
「還沒有找到他的?」夜清歌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卻正是卡卡想問的問題的答案?
她抿了抿唇,聲音壓得很低,只有這樣,自己聲音里的那些顫抖,才能不被人發現,「他還沒找到,那就說明,他一定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他只是忘了來找我們的路,他回來的,他一定回來的?」
「清歌……」
「我沒事,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沒事?」
她飛快轉頭不讓卡卡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痛不欲生的神情,可是她自己……卻從車窗上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席司曜,就如同沒了靈魂,身體為了兩個孩子強撐著,這樣的痛苦,幾人能感同身受?
因為別人不能懂,因為不想別人為了自己難過,所以她不想說?
——
中飯是在外面吃的,基本上是她們兩個在照顧席君遇一個,因為席夜白根本就不用照顧,乖得不行?
快吃完的時候夜清歌起身去洗手間,將自己手里的那個孩子放到了嬰兒車里,然後將嬰兒車停在卡卡身邊?
「放心-,不會把你兒子照顧丟了的,快去快回就好?」卡卡看著某女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不禁哭笑不得?
夜清歌聳聳肩,然後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才沒走了幾步,眼角的光不知看到了什麼,她猛地轉頭看去,心跳幾乎瞬間停止——
因為她看到了席司曜?
不?是看到了席司曜的背影,那個正朝著出口走去的男人,背影和席司曜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夜清歌愣在原地好幾秒中,不動不說話,亦是不呼吸,就那樣看著?
卡卡手上抱著的那個看到自己的媽媽站在那里不動,好奇地朝著媽媽喊︰「麻麻?麻麻……」
夜清歌卻是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她的眼里只有那個背影?
卡卡一轉頭,就看到她正大步朝著門口的位置跑去,似乎是在追文?
「誒,清歌——」她只來得及叫夜清歌的名字,然後眼睜睜看著她丟下她和兩個孩子,跑了出去?
卡卡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誰,但是能讓夜清歌丟下孩子追出去的人,這個世上除了席司曜,還能有誰?
她叫來隨行的保鏢幫忙推嬰兒車,然後結了帳,追夜清歌和那個背影去了?
————
(作者有話說︰我本來想把清歌的心里描寫得細一些的,但是這大年夜的,讓你們難過掉淚就罪過大發了,所以……嚶嚶嚶……祝所有姑娘大年夜快樂喲?我們明年見啦?麼麼麼,愛你們?謝謝這一年里陪我走過的你們,歡笑淚水都有,因為被你們需要,所以覺得幸福,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