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柳枝隨風擺動,拂過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妒意宛如烈火洶洶燃起,染紅了那雙幽魅的紫眸。
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飛雪湖畔的柳樹林中,他遠遠地望著涼亭中那親密交談的兩人。
「哼」輕嗤的笑聲自鼻尖散出,垂落在身側的大掌猛地合攏,震碎了不久前被工匠修復好的檀木盒子。
素手撫模著仍在狂跳不止的心口,她茫然無助地蹙緊了黛眉。
伏羲殿
迷離的神色從銳利的鷹眸上剝離,千容傲風猛地放開了紫蘇。
千容淺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他不想許諾給她一個無法兌現的未來。
「免禮。」千容湛緊盯著她那張出塵月兌俗的美顏,臉上卻露出了猙獰的笑意,「九皇子回來了,你該開心才是?」
「你怎麼了?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讓寡人幫你排解。」威嚴的面龐上帶著和善的笑意,千容傲風緊緊注視著她。
「啊?陛下在喚我?」倏然回神,紫蘇掀開眼簾,迷蒙的水眸望向楚皇。
千容淺笑自己的愚蠢,他該死的為什麼要來這里?又為什麼會看到這一幕?
在紫蘇心中,他自是無法與燕洵相比的。
他手握王權,習慣了命令、習慣了服從。
灰綠色的眼眸中躍動著粼粼怒火,紫蘇長臂揚起,決然地拍掉了他的手掌,「殿下,天色已晚,我該回房了。」
千容淺只知,他能做的,就到這里,他不會再向前邁出一步。
翌日
「陛下切莫這樣說,陛下厚愛,是我的榮幸。」紫蘇搖了搖頭,趕忙解釋。
涼亭中的兩人談笑風生,凝視相望,看起來默契十足。
碎裂的木屑刺入他的掌心,滴滴血絲沿著掌紋徐徐落下。
楚皇對她的曖昧舉動,激起了紫蘇的不安。
紫蘇依言而行,在書案前佇立,「陛下有何吩咐?」
陰鶩的眸子中涌動著擔憂與關切,千容傲風很好奇,究竟是何事在困擾她,「紫蘇」
此時,于博賢的稟報聲從殿外傳來︰「雍襄王求見」
紫蘇幾乎是狂奔著回到了這里,她氣喘吁吁地站在湖畔,不敢回想發生在內殿的情景。
如今,她對燕洵展露笑顏,似乎更加堅定了千容淺的想法。
「你為寡人做了很多,寡人也很希望可以為你排解煩擾。」千容傲風看得出她的哀傷,卻猜不透緣由,對紫蘇的憐愛之情愈發深濃。
「不陛下您怎麼了?」因恐慌而煞白了臉色,步履連連後退,卻抵不過他的糾纏。
楚皇待她素來宛如長輩,和善寬容,卻也有禮得當,今日的不當舉動,著實引起了紫蘇的排斥和恐懼。
千容淺清醒地意識到,紫蘇不肯入府為妾,若非看重名位,便是對他愛得不深。
若是楚皇真的對她有了男女之情,她該怎麼辦?
清晨曙光微露,紫蘇早已無眠,起身坐在妝台前,木然地發呆。
紫蘇剛邁出殿外,迎面與千容淺相遇,眼神閃爍著躲避他的探視。
握住她肩頭的大掌漸漸收緊,他傾身上前,一點點地靠近逼近紫蘇。
紫蘇誠然重要,卻還沒重要到讓千容淺喪失理智,冒著失去太尉支持的危險去維護的地步。
既然父皇許諾了還她自由,她定是滿懷期待地想要嫁給燕洵,成為祭司夫人,又豈會願意以妾室的身份伴他一生呢?
偏過頭,千容湛得意地輕挑唇角,「嘖嘖女人,生得太美,有時也是一種罪過更何況你還是貞女。若讓父皇知道,你與男子有私,他還會這般寵信于你嗎?」
攥緊的大掌緩緩張開,冷冷地垂下眼簾,千容淺黯然轉身,疾步走入柳林深處
隱藏著的渴望自鷹眸深處徐徐浮現,屬于她的淡雅香氣竄入鼻尖,化作一條條絲線,束縛住他的心。
恭敬地服了服身,縴柔的身影匆匆掠過他的身側「傳」醇厚的嗓音低啞地揚起,他背過身,徹底冷靜了下來,「紫蘇,回去休息吧。」
縴柔的身子快步地奔向天香閣,千容湛冷眸微轉,語意篤定地說︰「你以為父皇為何留你在身邊?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你是個美人,父皇他是個正常男人,他對你有很正常父皇他是帝王,他想要的人,沒有得不到的!縱然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但染指父皇的女人,下場應該會很慘。」為陛緊自。
千容傲風懊惱地低吼一聲,雙手用力地捶向了書案,他怎會如此失控?
縱然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千容淺回避。
天香閣
兩種原因,任何其一,都讓千容淺無法接受。
她太過天真了,楚皇他不止是個病患而已。
櫻唇微顫著開啟,卻無法發出聲音,她只得服了服身,倉惶奔出內殿。
驚詫地咬緊了粉唇,紫蘇知道他在暗示什麼,素手用力合攏。
然而,他高傲的自尊容不得他主動低頭。
「謝陛下關心,我沒什麼。近來精神不濟,可能跟暮春時節有關,總覺得乏力。」對楚皇心中滿懷感激,紫蘇淺笑著應道。zVXC。
「紫蘇紫蘇」鷹眸中映出了一團火焰,千容傲風凝睇著紫蘇,沉溺在她的美中不可自拔,「到寡人的懷中來,寡人可以給你一切。」
本以為,紫蘇對他是有情的,她不是那般膚淺之人,將名分放在第一位,但他終究是錯了。
楚國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要他開口,沒人敢說不。
突然意識到了楚皇的失態,紫蘇驚愕地瞪大了眼眸,掙扎著向後傾身,聳起肩膀,想要甩開他的鉗制,「陛下,您在做什麼?」
她煞白的面色,顫抖著的嘴唇,瑟縮不止的肩頭盡數落入千容淺的眼中。
步履停在了門邊,一股寒意在背間竄起,紫蘇的指尖早已涼透。
「父皇身邊的紅人,竟也會有愁眉不展之時?」千容湛不知何時,從角落中現身,走到了紫蘇身後。
「息紫蘇,你最好聰明些,不然連累了自己,也連累了他。三日後,我在東宮後園等你。」千容湛撂下狠話,揚長而去。
仰起頭,空靈澄澈的美眸輕眨了眨,紫蘇垂下頭,匆忙斂起思緒,「是,我明白。」
他不想失去她,那種惋惜而眷戀的感覺強烈到令他恐懼。
多日前紫蘇拒絕他之後,千容淺雖然多次告誡自己,卻仍是心存不舍。
冰冷的長指狠狠地攫住了她的下頜,千容湛冷聲威脅︰「哈哈伶牙俐齒,果真有膽識。不過息紫蘇,我勸你聰明些,不要和九皇子攪在一起」
昨日發生了太多事,讓她至今無法消化。
他的唇瓣一點點地靠近,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額間,紫蘇倔強地偏過頭,合上眼簾。
似乎只有納她為妾室,才能既避免失去她的恐懼,又不會妨礙到他爭儲的斗爭。
現如今,太子知曉了她與九皇子曾經同處一室,此事若被上報楚皇,不知會引起怎樣的波瀾。
听出了太子的聲音,紫蘇努力地平復心神,回過身子,以謙恭的口吻請安︰「見過太子殿下。」
嗅出了他的話外之音,紫蘇心弦輕顫,故作鎮定地反問︰「九皇子得勝還朝,舉國歡騰,我自然開心,殿下難道不開心嗎?」
雍襄王府的女主人,也永遠不可能是紫蘇。
這幾日,她的情況有些異常,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時常出神,眉間似有無限愁思。
「果真如此?那夜有人在這里,看到天香閣內出現了兩抹交錯的人影一抹高大魁梧,一抹嬌小柔弱應當是一男一女。夜黑風高,孤男寡女豈知是否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千容湛步步緊逼,長指沿著紫蘇的下頜慢慢滑落。
「來,到寡人身邊來。」放下了手中的朱筆,千容傲風柔聲地召喚她。
昂揚的身子從座椅中站起,千容傲風眉間微蹙,「是不是想念家人了?抑或是太累了?寡人對你的信任與依賴,是否已然造成了你的負擔?」
千容傲風端起茶盞,輕呷了口,鷹眸瞅了一眼坐在長塌上神思游離的紫蘇。
「我只是一個小小貞女,只負責保養陛下的龍體,其他的一切與我無關。」勇敢地直視著他的雙眸,紫蘇不卑不亢地說。
那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呵疼的沖動越發強烈,千容傲風俯,逼近紫蘇的眼前。
她似乎是受了驚嚇,急切地拉開于他的距離,綠眸中寫滿了抗拒與驚駭。
「你與寡人間,不必這麼客套。虛禮都是給外人看的。」從書案後走了出來,千容傲風來到紫蘇身前,寬大的手掌撫上了她瘦削的肩膀。
不知究竟說了些什麼,是那麼有趣,引起紫蘇笑靨如花。
心焦如焚地垂下頭,臉龐埋于掌心,紫蘇茫然無措地嘆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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