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地伸出手,為他抹去自齒間汩汩流出的血跡,紫蘇只是惶恐地搖著頭,「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我馬上幫你止血我會救你的你撐著點。」
「紫蘇咳咳咳咳」血色不斷從唇畔涌出,千容淺染滿腥紅的大掌攥住了紫蘇的素指,他痛苦地喘著粗氣,「本王好開心你方才喚了本王殿下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在那個初遇的夜晚本王還會救你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你帶回宮中咳咳用盡一切去愛你可惜可惜」
「殿下,我會救你的!」強烈的恐懼攫住了紫蘇的心口,她慌亂無措地抱住了千容淺的身子,「來人來人啊!」
推開了殿門,小安子疾步走入內殿,恭敬地向紫蘇請求︰「紫蘇姑娘,去見陛下一面吧他傷口還沒好,整個人動彈不得,卻日日念著你奴才不忍看他那個樣子。」
「什麼?」震驚不已地從長塌上一躍而起,紫蘇不知該說些什麼,濃的化不開的酸澀涌入心頭。
伏羲殿
「紫蘇?」喜悅來得太過突然,讓千容淺猝不及防,卻也喜不自禁,他朗笑出聲,不經意間又牽動了傷口,倏爾,痛得皺緊了眉心。
情愛的甜蜜與苦澀,是如此地具有魔力,可以讓曾經的蛇蠍老九瘋狂而不顧一切地追逐,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如果可以我願意做一切來挽回曾經屬于你我的感情紫蘇」冰冷的指尖拂過了紫蘇的眉間,他滿足地笑了,「曾幾何時夢境中的場景,竟真的實現了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進。」紫蘇坐直了身子,將青銅手爐放入掌心,輕聲地說。
紫蘇為難地斂起眉心,她愛月復中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兩名從旁協助過她的太醫每日定時向她匯報千容淺的情況。
紫蘇沒有挪動腳步,淚水卻止不住地浸濕了臉頰,咸濕的苦澀盈滿了齒間。
千容淺難掩落寞地垂下了眼簾,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告知她實情︰「不順利匈奴拖出了秦軍互有勝負但秦軍已處下風。」
清楚地望見了從紫蘇緊閉雙眸中落下的淚滴,小安子悲傷不已地輕嘆一聲,緩步地走出了殿外
本以為楚王終于得償所願將紫蘇從秦國接回,誰知,他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倒在一灘血跡中的兩人。
三日後,紫蘇終于因為日夜忙碌,而倒了下來。
悲痛的疾呼剛剛飄出齒間,倏然地,被她抱在懷中的人已然陷入了昏厥中
小安子也覺得該讓他們獨處,縱是不放心也松開了手,退出內殿,關上了殿門。
小安子長久地佇立在床邊,從未預想過,再與紫蘇相見會是如今的光景。
現如今,她身處楚宮,若是被旁人發現她懷了秦王的子嗣,只怕她的孩子將沒有機會出世。
在心中,她一遍遍地默念著︰流鉞,對不起對不起
千容淺目不轉楮地望著紫蘇眼底藏不住的痛惜與不忍,露出了欣然的笑紋,「紫蘇」
窒息的痛襲來,紫蘇默默地攥緊了素指,悄然地撫上了月復部。
「紫蘇姑娘,你臉色真的太憔悴了,陛下那里有奴才和太醫看著放心吧。」小安子覺得雖然是千容淺心口中了一刀,但紫蘇的面色似乎比躺在榻上的他更難看些。
雖然知道傷口裂開了,溫熱的血液正在汩汩外流,但千容淺根本不以為意,他很欣慰紫蘇終是過來攙扶他了。
兮然苑在距離伏羲殿很近的偏僻一角,環境也算清幽了。再讀讀小說閱讀網小安子了解紫蘇的倔強,這些日子,他勸了又勸,卻無法撼動她的決心,「紫蘇姑娘,當年之事奴才也知道細情,陛下真的不
他胸前的雪白色衣襟已映出了妖艷的血花,那點點血花還在漸漸地綻開,殷紅了白色的錦帛。
小安子輕輕地叩響了殿門,「紫蘇姑娘,是奴才」
「紫蘇姑娘,好生歇息吧。」小安子扶她到了床榻上,而後為她蓋好了絲被。
「你要我的陪伴,對嗎?」縴柔的素指撫上了他的眉宇,紫蘇雖然在望著他,卻似乎看到了一張剛毅冷峻的黝黑面龐,「我會陪著你但你要答應我的所有要求一旦我開口,你便要應允。」
紫蘇搖了搖頭,澄澈的灰綠色美眸中涌動著太多的哀傷,「不我不能見他,更不想見他。」
千容淺一言不發,往日里熠熠發亮的眸子早已灰蒙無光,為失望與感傷所覆蓋,他貪戀地望著紫蘇,望著那夜夜闖入他夢境的美顏。
如何在楚宮中保住月復中屬于秦王的子嗣,是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難題。
倏然間,「吱呀」一聲,閉合的殿門被推開了,高大偉岸的身影虛晃著踏入了殿內。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紫蘇費力地將他攙至床榻上,動作迅捷地開始解開他的衣襟,拿出藥箱,為他止血上藥,再重新包扎。
虛弱不堪的她被小安子親自送到了偏殿。
是有心傷你的事情真相浮出水面,陛下將你姐姐紫遇打入了冷宮,永遠圈禁你有所不知,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陛下他未曾踫過其他後宮妃嬪所以,時至此時,陛下仍沒有子嗣」
幾年的分離,讓曾經目空一切的千容淺學會了珍惜。
千容淺小心翼翼地向前邁進,沒動一步,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就如火燒般地灼燙他的神經。
「陛下」小安子匆忙地奔過去,攙住了千容淺搖搖欲墜的身子,「陛下您怎麼下床了?太醫不是又吩咐要您躺著靜養,傷口還未愈合,很有可能會裂開!」
紫蘇並沒有日夜守候在千容淺的身旁,相反地,得知他月兌離險境後,她再也沒走入過伏羲殿中。
惆悵縈繞在那張清麗素雅的美顏上,紫蘇無奈地逸出一縷嘆息。
「退下」千容淺遠遠沒有恢復,連吐出的氣息都是虛軟的,他強硬地屏退了小安子。
半月後
縴柔的身子頹然地癱倒在床榻上,本想掙扎起身,奈何,雙臂無力地重重垂落。
「可可陛下他」千容淺因為失血過多,雖然她已幫他拔出了彎刀,也用了所有的止血方法,甚至縫合了傷口,但他還沒有清醒,還未完全月兌離危險。
「別說話!」緊張地探查著他的傷勢,紫蘇覺得那刀口很深很深,似乎比她當年的刀口還有深一些,「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愧疚」
小安子深知,他們之間的愛恨痴纏,只怕旁人很難懂,更很難理解。
看著他傾盡全力,忍受著巨大的痛楚,堅持靠近自己,淚珠早已模糊了紫蘇的眼眸。
「我不知該怎麼留下你所以,必須賭縱然賭注是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千容淺牽住了紫蘇的指尖,動情地說道。
雪白的貝齒咬緊了粉唇,紫蘇輕拭了拭淚痕,她突然語出驚人︰「告訴我,前線戰況如何?秦王他與匈奴」
可是,她又能隱瞞多久呢?她估算著,月復中的胎兒不過一月有余,但唯恐秦國與匈奴之戰,沒有那麼快終結,鳳流鉞亦沒有絕對的勝算,再過幾個月就該顯懷了。
紫蘇緩緩地俯,湊近千容淺耳畔,以極冰冷的口吻說︰「你娶我十日內婚典」
她情不自禁地奔上前,在他即將倒地的剎那,扶住了他偉岸的身軀,「陛下先去榻上躺著。」zVXC。
柔軟的素手撫上了仍然平坦的小月復,前幾日,她發覺自己身子有恙,細細號脈方知是懷了身孕。
疲憊之意宛如排山倒海的浪濤淹沒了紫蘇,一陣疼痛襲向額頭,她的眼前霎時天旋地轉。上大攥止。
她還是搬入了兮然苑居住,這是一種妥協,更是因為她不想在宮中引起太過的紛亂。
坐在熟悉的長塌上,紫蘇思緒混亂不堪。
淚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面頰,紫蘇哽咽著吐不出一個字音。
只是不知,紫蘇的心境是否依舊?那份逝去的愛,還能否再次蘇醒?
「好,本王答應,除卻放你離開這一條」千容淺雖覺察出了些許詭異,但濃烈的愉悅讓他無暇顧及其他。
======分割線======
ps︰感謝hqsi送給雪的小說幣,感動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