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月黃昏 第二章 追月姑姑

作者 ︰ 沙漠籽籽

疏影見端進去的衣物一色的正紅顏色,便問一旁的追月姑姑︰「追月姑姑,這些衣物都是什麼顏色?」

「回稟娘娘,都是正紅宮中例制,除皇後娘娘、各位皇子妃正妃能著正紅衣物,其余宮眷只能著緋紅,娘娘是皇子妃正妃,因此,例制衣物是正紅」追月解釋得十分清晰,疏影听罷點頭,其實,早在選秀之前,蘇嬤嬤就說過這條規矩,正妃與側妃有諸多不同,比如大婚,正妃會行合巹禮,而側妃是沒有此等殊榮的

「恩多謝姑姑指教」疏影點頭,示意受教了,別說疏影為何如此尊重追月姑姑和吟霜姑姑,雖然疏影是皇子妃正妃,不過像追月、吟霜這種宮里的資深姑姑,個個都在宮里根基深厚、人脈廣袤,所以給他們足夠的尊重並不為過。

追月顯然沒想到疏影如此謙遜,倒是有些意外,美艷眼眸中不禁多看了幾眼這位三皇子正妃

「娘娘如此殊榮,追月愧不敢當」追月姑姑欠身行禮,規矩一點不差。

「吟霜姑姑,把我屋里那對碧翠耳環送給追月姑姑,我瞧著十分稱姑姑的膚色」疏影抬手扶了扶額前碎發,聲音溫柔。

吟霜姑姑倒是有些意外,疏影所指那對碧翠耳環她從未見過,不過娘娘話里已經說得明白,放在屋里,那必然是在疏影帶進宮的包袱里。問題不在那耳環放在哪里,關鍵是疏影如此吩咐,便表示對吟霜姑姑極其信任,這幾日將自己的體己都交予吟霜保管了吟霜與追月熟識已久,兩人都未想到疏影如此一說,听聞此話,不由對視,眼中是些快得來不及捕捉的訊息。

吟霜返身入內,迅速去找來疏影所說的那對碧翠耳環,果真顏色翠綠欲滴,毫無雜質,水頭十足,就算他們是宮里歷練的人,見慣了好東西,也不由地多瞧了幾眼這對耳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耳環價值連城。

疏影示意吟霜將耳環交予追月,追月姑姑見到實物,便有些惶恐,攏了攏手,沒敢接——「娘娘,此物實在貴重,追月……」

「追月姑姑,收下便是,它與你有緣,所以才來到此處,你若不收下,它便失去意義了」疏影說話慢慢悠悠,卻是句句不容追月拒絕。畢竟疏影是主子,如此示好,追月若不接受,便是不識抬舉了

吟霜也從旁勸追月收下,追月也不便推辭,收了那對耳環,貼身放好,便倒地對著疏影行起大禮來了。

「多謝娘娘厚愛」追月額頭踫觸到地,說話時也是擲地有聲。

「起來吧吟霜姑姑,快把追月姑姑扶起來,地上涼」疏影看到他人跪拜她時,總是記起听梅苑中那場跪著,膝蓋處留下的疼痛依然清晰入目。所以,她總是怕人跪,感同身受

吟霜俯身將追月扶了起來,追月感激之余便對疏影回稟道︰「娘娘,天氣寒涼,你風寒未愈,吟霜姑姑方才已經跟我說過,太醫那邊會盡快過來的」

「有勞兩位姑姑了」疏影見追月和吟霜言談間透露著關系不薄,心中倒是沒來由地放松,吟霜姑姑交好的人應該會對她多加關照吧?疏影在心中如是問自己。

「娘娘,有什麼吩咐,你讓吟霜姑姑直接來找我就是」追月淡淡一句,眼中卻是有了些深意,听到疏影耳中,自然明白。

「恩」疏影點頭,復又隨口問道,「姑姑可去過其他幾位娘娘宮中了?」

「娘娘住所最為偏遠,因此,追月第一個來的便是娘娘這邊」追月垂手回稟,眼中清明一片。

「恩」疏影本想問她林妙人那邊的情況,她的事情一直懸在她心頭惴惴不安,而今,追月姑姑還未去過她那邊,她也打听不出什麼,便只能作罷。「本來想問問其他幾位娘娘身體可好的,也無妨,這幾日總是在一起,有的是機會見面」

「娘娘,這幾日除了跪拜時與其他幾處娘娘偶有際遇,其余時候,是要各自回避的「追月姑姑輕聲提醒,沐浴齋戒,其實並不是四位皇子殿下、八位皇子妃殿下聚在一處行禮跪拜的,而是各有各的去處。

「哦?」疏影突然意識到什麼,各自回避的嗎?偶有際遇的嗎?「請姑姑明示」

「娘娘,欽天監的人沒有說明白嗎?」。追月話里有些責怪欽天監的意思,但意識到說話的對方是皇子妃娘娘,立即斂了口中的不適,已平常口吻說道︰「皇室婚慶,都要提前沐浴齋戒,但男女不復相見,直到大婚當日行合巹禮時方能由新郎挑開大紅頭巾,新郎新娘才能見面,此其一。」

追月說到此處,稍稍停頓,見疏影點頭,復又說下去,「此次雖然是四位殿下一同成婚,但沐浴齋戒各有去處。每處偏殿後堂都有一處溫泉,明日娘娘沐浴地方便是在自己殿中,沐浴完畢,起身後需足不著地臥在床上直至明早,以示純潔無垢,飲食起居各處殿中都有例制,倒也不足為慮。接著第二日去宗祠跪拜,皇子殿下們是在前殿,正妃娘娘們在後殿中庭,因為是四人,各據一方,互不踫面,需按欽天監提供的文書誦讀一遍,而後焚化于廳前,每念及名諱處便要跪拜叩首,歷時一天一夜,十分辛苦。第三日,去太廟行禮,皇子殿下們俱在東殿行禮,正妃娘娘們在西殿中庭行禮,也是各據一方,殿中有兩盞長明燈,需要娘娘們兩人一組添燈進油,完成後便完成所有儀式,沐浴後送回各自府中,此其二。」追月言簡意賅,疏影剛拿到欽天監的文書,只看了開頭,並未往下細看,听追月如此一說,方知道里面細節頗多。

「宗祠跪拜正妃是後殿中庭,太廟行禮正妃是西殿中庭,那側妃呢?」疏影有些不明之處,一一問道。

「回稟娘娘,側妃娘娘們是在後殿偏廳、西殿偏廳,要簡單些」追月說的隱晦,不過疏影卻是听得明白,正妃方才有資格進殿內,其實所謂後殿偏廳、西殿偏廳都是好听的說法,實質就是進不了後殿、西殿,只能在外面行些規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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