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月黃昏 第十一章 進展

作者 ︰ 沙漠籽籽

「好,你所言甚是。那李公公等會就押過來,等殿下明示以前,你還是派人好生看管起來,別出了什麼岔子,畢竟,對方肯定也是關注著我們那頭的一舉一動」吟霜想想不放心,還是細細叮囑。

「恩,我知道,那李公公走了,總要找個人過來伺候。」吟霜沉吟一會,輕聲說,「我會找個妥帖的人過來,你回稟娘娘,讓她放心吧」

「那就只能讓你費心了」吟霜淺笑,突然想起一事要告知追月,「娘娘久病未愈的事情,恐怕梁側妃已經通過李公公之口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吧本來取藥一事一直由李公公負責,現在恐怕只能勞煩姑姑你安排了」

「此事並不麻煩,只要姑姑拿娘娘的藥方給我,我即刻讓人配齊了送過來,不耽誤娘娘的用藥」追月知道吟霜的意思,怕經別人的手,這藥就不知道底細了。

「恩,」吟霜從袖籠中拿出疏影的藥方,上面是呂經年開具的藥物。

追月姑姑接過,正好房中紙墨筆硯都端備著,便迅速地將那藥方抄了一份,然後再把原來的還給吟霜。

吟霜接過,輕輕點頭,此事告一段落,她突然問及其他事情,「屏那邊過來的消息怎麼說?」

「屏傳話說,這段時間,那兩位私下接觸過好幾位官員,都是厲害關鍵處的幾位要員」追月眉宇有些微皺,神情鄭重得很。

「哦?那也不至于都被他們爭取了去吧……」吟霜倒是不相信,出口輕嗤。

「不盡然,他們手段委實厲害,屏說,他們準備了各子,在愛晚亭里進進出出,這些官員在美女金錢面前都把持不住的」追月說得沉重萬分。

「恩,都是些聲色犬馬的偽君子」吟霜听到這些,不由嗤之以鼻。「殿下知道了嗎?」。

「已經回稟。」追月說到此處,便不再往下細說,和吟霜眼神交流一番便結束了。

吟霜說完,也不做逗留,直接告辭回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追月為疏影那邊送來了一個新的公公替補李公公,長得矮小瘦弱,不苟言笑,自稱衛公公。吟霜領著衛公公見過疏影,疏影也未多說什麼,瞧了一眼便讓其退下。

沐浴齋戒一天,疏影的飲食起居都在榻上完成,呈上的膳食都是齋戒之物,並沒有一點葷腥油膩,造型確是再精致不過,疏影瞧了稀罕,八道菜式都細細地問了一遍吟霜姑姑,吟霜姑姑則是一一解答。

因第二日需去宗祠跪拜,有許多文書要誦讀,疏影怕到時失儀,再加上第一日不能下地,只能臥榻,便拿出欽天監送過來的文書好好看了一遍。通讀過後,便感慨,這第二日的跪拜恐怕需要耗費許多精力。

到了第二日,疏影一早在吟霜姑姑的伺候下,穿上正妃的例制冠服,描眉畫鬢,等到出得殿門時,眼神淡漠的疏影儼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殿外一早有轎攆等候,疏影並不需要走步,由宮人抬著她入宗祠。因疏影所居是最東面,所以疏影要經過其他幾位娘娘的處所,經過譚允兒和周語桐那邊時,門口早已空無一人,想必是已經出發了,倒是經過林妙人的住所門口時,轎攆依然候著,殿內靜悄悄地掩著門,疏影經過只是淡淡一眼,卻是愈發地不安。

宮人飛快地前進,疏影坐在轎上,看著旁邊的宮牆連綿,倒也穩穩當當。沒過多久,來到宗祠門口,疏影在吟霜等人的攙扶下,小心地下轎,宮人們並不在宗祠門口停留,一瞬間已經悄悄退下。

疏影抬頭,仰視著巍峨大門,青磚白牆紅柱,都是宗祠慣用的風格,徐府也有自己的宗祠,奈何她是一介女流,從不曾踏步半分,以前一直在腦中幻想,有一天能入內窺得真容,卻沒想到,徐府的宗祠沒進去,一腳跨進的是皇室的太廟宗祠

吟霜見疏影止步不前,悄悄地提了提疏影的衣角,疏影回過神來,淡淡笑開,任吟霜扶著跨進大門。

這短短幾步之遙,疏影卻是思想萬千,當日第一次進宮,她跟在羅氏身後,是何等戰戰兢兢,宮里的一個得寵宮女都比她光鮮亮麗,還記得那個十皇子殿邊的看管宮女,眼神銳利,恨不得穿透她那雙在關鍵時抱住十皇子殿下的雙手。而隨著選秀推進,她接觸到了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皇子妃嬪們,她從弓著身子進宮到淡笑著睥睨眾人,這期間,她從開始的惶恐不安到而今的心安理得,真是不可思議時光荏苒,這雕刻在她心頭的深深淺淺痕跡,都在這步步為營中盛開暗香浮動的梅花,高潔、俊雅、恬淡

疏影淡漠著表情跨進了大門,站在門外,覺得門庭巍峨已經是極限,跨進門內,卻豁然開朗,才知道門外不過是簡單莊嚴一隅,內在才是精妙絕倫。

里面是一片空曠的廣場,旁邊是高聳圍牆佇立,植著參天松柏,在冬日中依然碧綠穩健,白石甬路盡頭是開闊月台,月台上設著青綠古銅鼎彝等器皿,疏影遠遠的瞧不真切,只知道器皿巨大,單一個就需要好幾人合圍方能抱之,可想而知,這些器皿耗費巨著。甬路兩邊分立著一色白衣青袍的男子,疏影知道那是欽天監的一干人等,穿著祭服,手中捧著物件,個個都肅穆著,沒有一絲笑容。

疏影輕抬著腳步,穩穩地走向月台,耳畔是鐘樂輕擊,觸目是華相莊嚴,心里倒是生出許多敬畏,吟霜和綠萼、紫萼還是新來的衛公公都弓著身子陪疏影步步向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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