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月黃昏 第十三章 發現

作者 ︰ 沙漠籽籽

疏影見吟霜說這些時,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疏影明白那是何等意思,在外人眼中,這是李昊對她的千般恩寵,可是,她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只想知道,這是他的真意嗎?李公公呈上的那盅天山雪蓮,幸好吟霜發現,若不然,她現在恐怕已經毒素深重了吧?當時,她又氣又怕,多希望能靠近他懷中啜泣一番,可是,可是她可以嘛???

疏影接過吟霜遞過來的護膝,略有些神傷,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光潔的布面,觸手是一片溫暖。

疏影任吟霜伺候著戴上護膝,神情淡然,並未開口說一句多余的話。

吟霜本是面帶喜色的,但見疏影神情淡然,倒是一下子斂去了臉上的神情,只是靜靜地為她戴好護膝。

疏影抬頭,見小太監還是一副站定的模樣,便知道肯定是要等她帶些話回去才能交差,便說了句︰「謝過殿下心意,公公辛苦了,吟霜姑姑,你替我送送這位公公」

疏影說完,便收回目光,只是專心于跪拜之事,小太監行禮後便在吟霜的帶領下出了門口。

「公公,殿下可還有什麼吩咐?」吟霜姑姑引著小太監下台階,輕聲問道。

「殿下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姑姑照顧好娘娘身體」小太監態度恭敬,一副謙虛模樣。

吟霜將公公送到回廊處,便止步不送,原路返回。經過一處回廊,吟霜本應該轉彎入內,只是遠遠地看到有兩個太監走來,形色匆匆,前後瞻顧,吟霜覺得奇怪,便本能地避到回廊反面,只一進一退間,就听得那兩個小太監從此處經過,遠遠地飄過來一句落入吟霜耳中——

「好了嗎?快走,別讓人發現了」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別廢話」

吟霜听了心中疑竇叢生,瞧這兩人的對話,顯然是在圖謀什麼,他們身著太監服,要有什麼圖謀也肯定是在主子身邊,不知是哪個主子身邊伺候的?

吟霜帶著疑惑,快步走回疏影處,此時正好是祭祀最關鍵時,疏影彎腰叩首很是頻繁,听到姓名就要叩首,怕疏影吃不消,吟霜趕緊和綠萼等人攙扶著從旁伺候,倒是將剛剛那幕拋之腦後了

一天一夜的誦讀叩首,疏影困澀難當,終于在五更天時全部完成,然後疏影親手點燃手中帛書,放入焚化池中守它燃盡身軀,最後只剩一捧香灰。

等全部結束,疏影早已累得直不起腰來,膝蓋更是麻痹得沒有一絲知覺,雖然跪毯下面墊著棉被,膝蓋上護著護膝,奈何一天一夜的不停叩首跪拜,疏影本是還未痊愈的縴弱身軀實在禁不住冬夜的地氣,全身冷得似冰人一般,這邊不比寢宮,支著炭爐,暖如初春,疏影越到後頭,越是覺得全身冰涼,直到最後焚化時,身上有了些許暖意。

吟霜姑姑觸到疏影冰涼的小手,驚詫道︰「娘娘,怎麼這麼涼?」

眾人一听說,趕緊眼明手快地準備,新來的衛公公顯然是個極有眼力價的人,趕緊半蹲在地上,主動要背疏影出去。

疏影也不反駁,乖乖地趴上衛公公的後背,任綠萼為她穿上披風,穿戴完畢後,就這樣出了殿門。

一干人經過正殿時,疏影見殿內燭火通明,人影綽約,禮樂聲不絕于耳,幾位皇子殿下正在關鍵處,疏影趴在衛公公的背上,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與轉身回眸的李昊對個正著。

「好些了嗎?」。疏影描著李昊那一張一翕的嘴唇,見他眉目中多是不舍,輕輕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而後轉頭,直直地出了宮門。

回到住處,提前趕回去的吟霜早已收拾好床鋪,疏影坐了轎攆回來時,高床軟枕、香甜宵夜都已置備齊全。

偏殿的炭爐一直未歇,所以,回到住處便不再覺得寒冷。

疏影一天一夜未好好進食,聞到吟霜手中的香甜薏米粥的氣味不禁食指大動,用了整整一碗。

吃完之後,吟霜便伺候著疏影上床歇息,離天亮還有一小會時間,吟霜催促著疏影早些歇息,因為天一亮,疏影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做。

許是吃了一碗粥的緣故,本已累及的疏影有些難以消食,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直愣愣地看著床頂。

「姑姑,」疏影突然開口,對著候在帳外的吟霜姑姑輕聲喚道。

「是娘娘」吟霜姑姑恭敬回答。

「我突然有些睡不著了」疏影啞然失笑,她有心將吟霜姑姑當成長輩看待,反正也是睡不著,便同她說起話來。

「娘娘還是早些安置吧,天亮後還有許多事情呢」吟霜姑姑話里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關心。

「這會子睡了也睡不了多久,索性不閉眼了,你陪我說說話吧」疏影不自覺地加重語氣。

吟霜姑姑便不再多說,靜靜地陪著疏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疏影問了些吟霜姑姑家中的情形,吟霜一五一十地回答,兩人從家中情況說到這幾日沐浴齋戒,突然,吟霜提到送李昊身邊的小太監出去時听到的那兩句話,疏影一听便覺得心往下猛沉,似嗆在冰水中,又急又嗆。

「是什麼樣的兩個人?」疏影穩住心神,淡淡問道。

「是兩個太監,我瞧了有些面熟,好像是哪處宮中伺候的……」吟霜姑姑極力回想著這份熟悉感,她當時見到時,就覺得這兩人好像在哪見過。

「是皇宮里伺候的人嗎?」。疏影耐著性子問道。

「恩,是的」吟霜點點頭,感覺腦子突然短路,怎麼都想不起這兩人是在哪見過的。

「是哪位娘娘身邊伺候的吧?」疏影提醒,希望吟霜能想起來是何處的。

吟霜經疏影一提醒,腦中似有靈光閃過,是,她知道是在何處宮中見過的——這兩個人是陳貴妃娘娘宮里管事太監陳公公的干兒子,平日里頤指氣使慣了,許多小太監都認識他倆,見了要退避三舍的。

這兩人不在宮里呆著,跑到這邊來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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