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輕輕眨了下眼,一排睫毛跟著忽閃,清透見底的眼眸中不帶一絲情緒。拉牛牛百里澈看得一滯,心里某處莫名的柔軟下來。好熟悉的眼,這樣的眼神……
「百里澈,你的身份?」除了黑市的主人,他在百里山莊地位絕不會低。想要探的娘親消息,他是最好的人選。
「敏兒,知道的清楚有意思?」百里澈突然不想說出他的身份,雖然她出門隨便找個人一問便知,但是此刻他不想說。眉眼跟著彎上,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態度。
唐敏一頓,接著開始笑,一點點不住的放大笑容,到最後直接笑出聲來。「呵呵,百里澈,你就是個幼稚的小孩。」
現在他的模樣,真難想像第一眼見著他時的冷漠和濃重的殺戮氣息。如此干淨的眼神,帶著點固執的小模樣。
「百里澈,我隨便一問即會知曉的你的身份,你的行為多此一舉。」
「那又如何,至少現在,你不會知道。」百里澈不以為意,他並不打算瞞著,但是內心卻又固執的要命。他就是不想親口告訴她,如若她真的想知道便會去打听,若不想,他又何必告訴。
「要我來百里山莊,也見著了雪梅,你的目的?」她最想知道的,便是這個。
百里澈突然變臉,倏地一下從床上騰起,走至窗邊,眺望著不遠處的雪梅。顧不得唐敏的驚訝,冷聲開口說道,「證實我心中所想,在此之前,你不能離開。」
「笑話!」唐敏只覺得無比滑稽,百里澈的命令是對著她的,但是他們毫無關系。「我的自由不受你束縛。」她要走,隨時都可以離開,他以為他可以困的住她?
「呵呵,」百里澈轉過身,「敏兒,你的輕功已被封住,只憑你的醫術,你認為你逃得出百里山莊嗎?」
頓了頓,百里澈繼續說道,「百里山莊隱秘之極,在外設下陣法控制,外人進不得,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她是昏迷之下被他帶進百里山莊,現在想走,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即便如此,你也左右不了我。」唐敏心里一氣,全身的穴位確實移動過,輕功使不出,眼下她出不去。
「我的證實解你心中疑惑,互不相欠。你娘親,不想知道她的身份嗎?」
「敏兒,留下。」
「不行!」
唐敏還未開口,門口已經有人替她說出來,語氣尖銳的很。百里悅氣呼呼的沖擊來,指著唐敏說道,「死丫頭,不能留下,本小姐要她去悅蘭院。」
百里悅只听到百里澈最後幾個字,敏兒,留下。叫的如此親切,她心里的小疙瘩受不住的放大,死丫頭不能留在寒雪院,跟她回悅蘭院,她要親自罰她!
「我的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反駁了?」百里澈擰著眉毛,不悅的朝向百里悅,幾月不見,悅兒的脾氣更甚。他慣著她,但絕不容許反駁他的決定。
百里悅心里委屈,憋著胸中郁結,眼巴巴的抬頭望著。「澈哥哥,你幫她,不疼悅兒了……」
「死丫頭,臭丫頭,本小姐要你好看!」百里悅臉上委屈,嘴里卻不饒人,唐敏臥靠在床,心里哀嘆,躺著也中槍,她惹誰了她!看向百里悅,面色不好看,嬌滴滴的大小姐,十幾歲就是如此囂張跋扈,長大了還了得。
「女乃女乃,你看,澈哥哥說我∼!」百里悅回轉身,沖著進來的老人撒嬌,百里澈聞聲轉過去,就看到水思靜正邁進屋子來,身後跟著一大群丫鬟。
「澈兒。」水思靜飽含滄桑的聲音,卻又中氣十足。此時卻正眼看著百里澈,一邊的唐敏連個瞥眼都沒帶到。
「嗯。」百里澈沒想到水思靜會來寒雪院,女乃女乃一直不出後院,自他管事開始,她就再不肯出來露面了。今天能來寒雪院實屬難得,再瞧著一臉得意的百里悅,心里明了,是她!
女乃女乃來此,除了她的撒嬌任性蠻攪,他想不出別的理由。
「澈兒,悅兒還小。」水思靜只有一對孫兒,除了百里澈,只有眼前的小孫女,雖不是親生,但也好歹親自帶大,十幾年了,早就視為親孫。
「听悅兒說你這多了個小丫頭,似乎與悅兒有緣。」水思靜說的極巧,直接忽視幾人之間的火藥味,單純的來看人而已。百里澈順從的點頭,確實有此人。
「女乃女乃,她躺在寒雪院床上,哼!」百里悅指著床上的唐敏,嚷嚷道。
水思靜順著百里悅的手勢看過去,就瞧見唐敏歪歪的靠在床沿,整個臉略顯蒼白。只是那雙眼,烏黑精透,閃爍著點點星光。水思靜一怔,看著唐敏有些動容。
像,像極了——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水思靜突兀的走上前,對著唐敏說道。
唐敏訝異,隨即開口,「唐敏。」她到沒想到,眼前的老人會親自走過來問她,看百里澈對她的恭敬,百里悅直呼她女乃女乃,想來她是百里山莊的前輩級人物。
「唐敏,唐敏……」水思靜輕輕低喃,重復著。這樣怪異的舉動讓眾人一驚,老祖宗從不會關注一個小丫頭,眼前是何人,有這麼大魅力?
「女乃女乃,你怎麼了?」百里悅上前,擔心的問道。瞧著女乃女乃的樣子,似乎對死丫頭不錯,不要,她要帶她回悅蘭院!
「悅兒。」水思靜安撫著百里悅,而後問向百里澈,「這小姑娘如何來的山莊,她應該不是山莊人。」唐敏的生面孔,她單就一眼就看出,再加上那樣強烈的熟悉感。讓她多年未起波瀾的心隱隱的跳動。
「我帶了進來,雪梅,她要尋的東西。」百里澈簡單的回答,不想過多的說出唐敏的事情,卻也不是一點不肯透露。剛才女乃女乃的表情他看在眼里,那一絲意外和驚訝,讓他心頭一喜。
連女乃女乃也如此模樣,她應該是了吧……
再看上唐敏,未長開的臉和身子,根本瞧不出小姑姑的模樣,秘藥的狠處就在于完全的隱藏了服藥之人的原本模樣。若不是那些眉角的熟悉,再加之他刻意的打探,唐敏對他而言,只會是陌生的存在。
秘藥!百里澈暗自下定決心,必須解開她的秘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