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覺得這幾日過得舒坦極了,相府的下人們雖說看著她眼神怪異,似乎還是不能接受她由一個傻子變成正常人,而且這樣貌也變得如此精致。
但她卻懶得理會這些,心里念的是她的老爹。侯府的那些人可是都回來了,她這嫡小姐回來也該去看看,怎麼說著群後母可都是半年沒見了呢!
「紅梅,差人去趟侯府,傍晚我和夫君便去拜訪。」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些夫人見到她的臉色,是不是會很精彩。
申時,君莫離帶著唐敏坐上馬車,駛向侯府。
還是原來的方向,只是這一次兩個人的心境都變得一樣。
「阿狸,上次回門日你可是滿臉的生氣呢。」唐敏想起那一次,失笑。多久的事情了……
君莫離面色微變,即刻恢復。「敏兒,為夫這次不是如了你的願。」
「那就多謝夫君了。這張臉,不知道哪些人做何感想,應當是十分的精彩呢。」
君莫離看著唐敏的小興奮,也不言語。她定是在侯府受過許多那些夫人的刁難,這回讓她出出氣。
唐應堯一早就等在侯府,听的下人來報,心里也是激動萬分。敏兒多久沒來侯府了,這回回來總算是可以見到她了。
二夫人一如既往的冷哼,剛從牢里出來,驚魂未定,但心里越是早就忘記她們差一點就要被流放或處死的事情。
現在,她還是侯府的二夫人。
這個府里,她就是女主人。
「侯爺,這敏兒少說半年沒來侯府,也不知這是怎麼想的,嫁了人就這樣的忘性。」二夫人輕聲說著,陰陽怪氣。
唐應堯面色一沉,卻沒有發作,只是吩咐道,「迎接小姐姑爺進來。」
下人們下去了,不一會兒唐敏和君莫離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來。
首先便是二夫人的大呼小叫,「這是誰?竟敢冒充侯府小姐,我說三公子,你是有了新歡忘形了麼,隨便帶個女人就來侯府,這里,豈是你來撒野的地方!」
二夫人儼然當自己是侯府主母,說話趾高氣揚。
四夫人也是跟著不屑,明顯的看著唐敏不舒服,以為這是君莫離的小妾。
只有三夫人,看著唐敏才是那樣的震驚和不敢相信。有些控制不住的出聲,「敏兒?是你嗎?」
唐敏一愣,看著秋心素訝異。沒想到是她先認出了自己。
二夫人惱怒了,指著秋心素,「混什麼,這小賤人怎麼是那個傻丫頭。」說完才驚覺不對,看著唐應堯滿臉陰寒,自知自己說錯話了。
唐敏卻是無所謂,看著二夫人,再看向三夫人,還有個那些一群庶姐妹。一個個似乎很嫉妒她這張臉!
「怎麼,這就不認識了。怎麼說當時我還是淨身出嫁的,二夫人,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唐敏感慨的說著,成功的看到二夫人臉色一下子刷白了。顫抖的指著唐敏,「你,你,你!」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不是不傻了,樣貌變了,二夫人不適應。呵呵,這就要讓二夫人失望了,我唐敏,從來就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
她唐敏,就是個記仇的人,唯獨那些小心思,一直不斷。
當初淨身出嫁,這仇算是記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是,她明明就是個傻子。」李夢如痴痴的說著,有些不敢置信。
確實,任由侯府當中,誰也不會信。
除了,唐應堯,還有秋心素。
「敏兒,敏兒,是你嗎?」門外傳來急切的呼喚,唐敏听到熟悉的聲音,立刻轉頭,柳娘在丫鬟翠衣的攙扶下走進來。
也是唐應堯的默許,柳娘的身份本不該出現在此。
唐敏走上前抱住柳娘,諾諾的說著,「柳娘,我回來了。敏兒回來了。」柳娘看著唐敏的模樣,心中喜悅,之前侯爺便和她通過氣,敏兒的樣貌不是原先那樣,之前的都是偽裝,這傻也是裝的。她有的只是喜悅,敏兒不傻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事,這樣她才算是放心了。夫人也算是安心了。
「敏兒當真是傾城,這才是我的敏兒。原來敏兒如此貌美,難怪自己遮去這容顏,甚至裝傻,是柳娘疏忽了。」
這一席話一下子讓在場的人個個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傻小姐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難怪,難怪……
「原來如此。」秋心素喃喃自語,終于是平靜下來。
「好了,都給我安靜,敏兒,這回回侯府打算住多久?」唐應堯一臉期待。
唐敏擺手,看著二夫人,「不急,老爹。這事晚點說,這不,我嫁給相府三公子的事可是二夫人一手促成,我倒是要十分感謝吶。這不,還讓我淨身出嫁了。老爹,這事你看怎麼著?」
唐應堯一听唐敏的話就來氣,這事不提還好,一提他就一肚子火。虧得敏兒嫁的是個好的,若是敏兒婚後不幸,他這個做爹的豈不是要悔死。
「李夢如,你如何解釋。」
「侯爺,妾身不敢,誤會,誤會啊!」李夢如仍舊的哀嚎著。
「那這些個所謂的姐妹推我下水,差點淹死。怎麼算呢!還有,讓我吃那些冷飯,對我辱罵,是怎麼算!」
唐敏一一列舉,听的唐應堯牙齒咯咯作響,看著李夢如幾乎要吃了她。
君莫離心里也是疼惜,敏兒之前的事情他知道,但是她這麼說出來他仍舊感到心痛。
「混帳東西,簡直混帳。」唐應堯一腳踹過去,將李夢如踢飛,直到撞到門框上,狠狠摔下來。
「噗——」
一口鮮血涌出,李夢如幾乎去了半條命。
「娘!」
唐蕊驚呼一聲,沖上去扶起李夢如。有些悲戚,「爹,你怎麼可以听信她一面之詞,你不公平。這女人說什麼你都信,我和娘說什麼都沒用,爹,你怎麼可以這樣。」
唐蕊聲聲質問,滿臉淚水。
她被人毀了清白,在這個侯府里,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有娘親才是真的疼她,所以唐應堯這一舉動,讓她的心里更加受創。
唐應堯看著唐蕊,心中不忍,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雖說是李夢如將他灌醉後懷上的。
「下去,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我偏不,爹,你從小就偏心。以前這個女人的娘在時,你從來不過來看我和娘,那個女人死後,你就只對那女人的女兒好,我們也是你的妻女,你為什麼這麼厚此薄彼!」
唐蕊哭的稀里嘩啦,聲聲控訴。
唐應堯頭痛不已,這事真是煩!
四夫人張婉和女兒張瑩也是一抽一抽的,尤其是張婉,哭的梨花帶雨。「侯爺,我們母女,您也是不曾來看過呢∼」
唐敏看著這兩對母女,真是會裝啊!
這下開始裝柔弱了,老爹不在是怎麼據那樣的囂張跋扈呢——
三夫人仍舊是一聲不吭,看著這場戲碼,冷冷地不出聲。身邊的唐欣也是沉默不語,並沒有一絲怨念。
唐敏注意到這對母女,心里好奇。這三夫人和這庶妹真是出乎意料。她是滄瀾的朝陽公主?
嫁給老爹干嘛,當個小妾很有意思?
唐應堯最終不難煩,將二夫人三夫人和其女兒趕回自己的住所,不讓其出來。所謂的面壁思過。
唐敏才不信,這些人會真的改過!
不過,她卻不想理會了。
和柳娘相處著,說些家常。
「柳娘,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關于我娘的事情了嗎?」唐敏最終想知道的還是關于百里憂的事情。柳娘輕嘆一聲,敏兒不傻,也不該再瞞著她。
「敏兒,柳娘自是知道你這樣貌的,你這樣可是像極了夫人。只以為你是傻,夫人又……所以你的原先的樣貌也是淡忘了。」
唐敏立刻豎起耳朵,看著柳娘。「你知道,那麼你也知道我娘從小給我服用秘藥了?」
柳娘大驚,「怎麼會,夫人怎麼會舍得給你服用秘藥。那可是害了你,她怎麼會這樣做呢!」
柳娘看著唐敏不信,繼續說道,「你這樣貌恢復,也該是知道了夫人的身份,去過百里山莊了吧。」唐敏心里越來越驚訝,這柳娘知道的事情這麼多!
柳娘自顧說下去,「沒錯,夫人乃是百里山莊的大小姐百里憂,當時生下小少爺後一直憂郁不堪,後來一次竟然離開了百里山莊。後來卻是懷著你回來,她一句話也沒說,帶著我離開百里山莊。小少爺就交給了百里家長老百里寒天撫養。想起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是衡玉嗎?」唐敏明白了,柳娘口中的小少爺是衡玉。
「敏兒見過小少爺了?是,就叫衡玉,這名字還是夫人取的呢,貫衡天下,溫潤如玉。夫人只希望小少爺平安長大,僅此而已。」
「那為何回來了鳳凌,嫁進侯府?」原來老爹真不是她的爹,心里有些失落,卻也明白,這是沒法改變的。
「這個我也是不知。只知道夫人毅然選擇了離開滄瀾,去了鳳凌,我作為富人的丫鬟自是跟隨的。」
原來柳娘是這樣的身份,難怪知道的如此多!
「可是怎麼不進皇宮呢,那鳳凌皇帝可是喜歡娘,再說都懷了他骨肉了,怎麼就?」
「胡說什麼!」柳娘一下子遏制住唐敏的話,「敏兒可不能亂說,夫人與鳳凌皇帝怎麼可能,是誰在你面前亂嚼舌根的?」
唐敏懵了,什麼意思!她爹不是鳳凌皇帝?
那她肩上的鳳凰梅花是算怎麼回事?
「我肩上的鳳凰梅花,據說是鳳凌皇室子嗣才有的象征。」唐敏幽幽說著。
心里的驚駭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尼瑪,一切簡直狗血,還是個無厘頭。什麼事啊這,搞了半天,這親爹仍舊是個謎。
不會最後告訴他,是滄瀾那皇帝吧,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難道她真的就是個父不詳?
悲催了——
唐敏一臉悲哀,看著柳娘,期待給出個答案。柳娘也是驚訝,敏兒身上怎麼會有這東西,小心的解開她的衣服,果然看到一朵梅花。
「敏兒,這梅花,不是鳳凰梅花,你再仔細看。」柳娘肯肯定的說道。「此梅像極了鳳凰,但卻不是鳳凰。」
唐敏扭過頭,看著那多栩栩如生的梅花,眼楮一眨不眨就怕自己看錯了。
淡淡的金黃色,像鳳凰的圖案,但真的再細看,卻真的不是。
「這是什麼?」
柳娘也是疑惑,但她肯定,這不是鳳凰。也肯定的告訴唐敏,莫流凌不是她父親。
「也許只有夫人知道,可是夫人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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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回到原先住過的安霞院,心中萬般思緒,卻解不開。
老爹知道娘懷著她,他仍舊的娶了,那麼,他是不是知道的呢?還是說,他也是誤認為她是莫流凌的孩子?
糾結,煩惱。
唐敏走進屋內,一坐下。
「敏兒,見過柳娘了?」君莫離恰好走進屋內,就看見了唐敏。
「嗯。」有氣無力的應著。
「怎麼?」阿狸∼」唐敏拉著君莫離的衣袖,使勁搖擺,扇的風呼呼的吹。一張小臉,臉皺的跟包子皮一樣。
「阿狸,你坐下,我和你說。」
唐敏將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君莫離,講完後看著君莫離閃著光芒。「阿狸,你說,我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
君莫離噗哧笑了,沒爹,她怎麼出來的!
這事恐怕難了,敏兒的爹,百里寒天他們或許知道,其他人估計真的沒思路。
「這事不急,現在莫流凌認為你就是他的女兒,你先別急著否認。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唐敏點頭,這事還真是不能一下子說出來。
皇帝發怒,說不定又來個欺君之罪。
侯府,每一次回來都是帶出點什麼。這地方,藏著的事情還真是多。她應該再去趟梅苑,現在光明正大的去,老爹也不會說些什麼了吧。
第二日大清早,唐敏告知了唐應堯,跟著君莫離一起去了梅苑。
第二次踏進這里,看到的依舊是那些雪梅。呵,百里山莊的雪梅,蘭妃寢宮的雪梅,侯府這雪梅真是稀有的很。
走進里面,將百里憂的住所仔細的看了遍。
唐敏拿起那本手札,細細的讀著,上次來不及看的那些個信息這回全都可以知道。
「咦?」
唐敏將這本手札自己的翻了個遍,開始有些疑惑。一種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或許它們直接可以有些聯系,她們不是朋友嗎?
「阿狸,將蘭妃那本摘記拿出來,我們一起看。」
君莫離拿出拿出藏在自己身邊的摘記,交予唐敏。兩本放在一起,一種說不出的相似出現在他們眼前。
若不堪內容,單看著這些文字的排列,是那麼的相似。
「蘭妃和百里憂住在一起過,這喜歡記事情的習慣也是一樣。」
唐敏將兩本書的第一頁放開,攤開了看。
果然有些地方出現端倪了。
兩本東西一結合,原本看不懂的地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兩本分開了各自成一體,連在一起又可以看出新的內容。
唐敏自看著,讀出聲,「那年,我認識了景蘭……」
蘭妃,原來是軒轅國的人,景蘭,也姓景啊,那麼說她皇室中人?軒轅,百里憂去過軒轅——
這麼說來,她娘極有可能在軒轅認識了男子,一見傾心,所以才會有了她。那衡玉呢?他和她是同一個父親嗎?
軒轅國啊,那個從未涉足的國家是怎樣的呢?
書內的描述,那個地方十分美麗,有著不一樣的風景,也讓她娘再三的留戀。
「阿狸,你娘是軒轅國的人。」
「嗯。」
「你說相爺會是你爹嗎,還是說滄瀾皇帝是你爹?」
「無所謂。」君莫離從不期望過父親,自從記事開始,他就只當自己是孤兒。相爺也好,滄瀾皇帝也罷,不過是個代名詞罷了。
「阿狸,你的毒拖延不得。還有無音他們還在軒轅。」
唐敏的意思很明了,軒轅國,他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