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見得?」唐敏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做的什麼,或者說,他知道他對你娘親的感情。」
景站起來,看了眼君莫離。「你倒是知道!」話里的意思極具反諷,君莫離並不惱怒,他確實不知道,但是他猜對了不是麼。
「憂兒對感情執著的很,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這十年來,我一直思索,我做的到底哪里不夠或者哪里錯了,但最後確實一片悲哀。不是我做的不夠多或者錯了,而是我陪著她的時間幾乎沒有。空有愛她的心又如何,我終究讓她離開了,而且,是我自己看不透。」
景不知道自己最後說了什麼,也許這一刻他才發覺自己真的錯過了。
「哎∼無語。」
「為什麼你師父讓我們上來,就是得到這樣的答案?」
唐敏不明白,君莫離和景修也是不懂。
景笑了聲,看著唐敏,突然伸出手將她攬過,抱緊懷里。
「對不起,孩子。」
胸口震了震,唐敏有些不知所措,這樣突然的舉動說明了什麼……
「我對不起你們。」
他知道,他明明知道!
唐敏此時內心不斷吶喊,他明明就知道她是的,為什麼?
「憂兒當年的確喝下了落子湯,只是她最終是用了百里山莊的秘藥壓制住,才險險的留下你。但是卻對你造成了傷害,而她卻是縮減壽命。」
她不知道,原來竟然是這樣。
她身上的秘藥不是她娘親刻意的,是為了保住她。她甚至不惜縮短自己的壽命,可是,為什麼呢?孩子沒了不是可以再有嗎?
「憂兒當年身體受寒,懷了你時便已經身體不適。生下你更是極大的風險,我不肯,那碗藥是我親自熬的,卻不曾想,她喝下了,卻是毅然的離開。我真的不知道她那麼在乎這個孩子,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
景後悔的說著,眼神充滿惋惜和悔恨。
「之後,我再也尋不見她。」
「因為她嫁給了鳳凌的首將,唐應堯。」
「是嗎?呵呵,她是想用唐家的心法護住孩子吧,原來她真的這麼想留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最後一句話,景是說與自己听的。
唐敏最後心里剩下的只有心酸,原來那個未見過面的娘是這樣,她之前還那樣猜測她,和幾個國家帝君有關系,呵呵,原來做的再多,都是因為,想要留下她。
她,又有何資格說她的不是。
「敏兒。」君莫離扶住唐敏,無聲的安慰著。
「百里憂六年前就死了。」景修突然說道,「那皇叔為何還是不下去,這樣似乎不合理。」
景修一下子似乎想起什麼,據消息回報,百里憂死後第二日床上的人突然消失。
那麼,皇叔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修兒,有時候你想的似乎過多。」
「是不是要看皇叔了,師父既然讓我們上來,必有用意,不是麼。」
景不語,看著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他。最後,轉身,「跟我來吧。」
景將他們帶到原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那個山洞。唐敏跟著景進去,里面昏暗交錯,看不清什麼。但是一直走下去,最深處卻是一處深潭。
碧綠通透的潭水毫無波紋,就仿佛死寂一般。而上面不遠處,種滿了藥草。
「走進去,往深潭下面看,你們就知道答案。心跟著一下下起伏,有些焦躁不安,也有些害怕局促。那水潭下面會有什麼答案?
走近了,唐敏深呼吸一口氣,猛地低下頭,最中間的潭水中,一處特別的光亮,而這是無數的水晶堆起而成。
「水晶棺柩?」
唐敏好奇了,這水潭里放置如此奢華之物,做何。
「再往下看。」
低頭,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這張臉,似乎就要跳出水面來。
「這,這」
君莫離和景修走上前,往下一看,同樣是被震驚住。
是百里憂,百里憂的尸首。
不,確切的說,是沉睡的百里憂,因為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
「六年前,憂兒的爹,也就是百里寒冰將她帶來,看著幾乎死去的他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最後,是他帶著憂兒找到了這里,將她放置在里面,沉寂在深潭下。潭下千年寒冰加上雪蓮,卻只能保持住她死去時的狀態,就仿佛進入休眠一般。但卻只能保持七年,而今年,已是第七年。」
他每一夜在此陪伴,夜夜覺得害怕和難熬。
再不久,若再是尋不到解決方法,憂兒真的就是離開他了。
「她還活著,是嗎?」
唐敏有些不確定,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
「是,但是卻是活死人狀態。」
「還有多少時間?」
「一個月,下個月月圓之夜再找不到方法,她就會真的這樣沉睡過去。」
沒有人再說話,唐敏覺得心里的一塊突然空了。是身體的本能麼,還是自己的感情?
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卻還活著,但又告訴她,不久之後她真的會死去。這是讓她一次喜悅一次落空嗎?
「也許讓我當她死了會更好,這樣也不會心痛。」唐敏如是說著。
「對不起,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但是,既然是他讓你們上來,就如同修兒所說,必有用意。」
景內心的痛不可言喻,他甚至想,一個月後就不活,那麼他便陪著她死去。那樣也好,只是,卻突然的讓他見到了他們。
希望還會有嗎?
他錯過了一次,真的可以補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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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深呼吸,唐敏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狀態,終于平靜下來。
「那還等什麼,下去唄。你不要指望他會上來。」
這他指的是百里寒冰,唐敏總算是知道為何了,要她親自上去,原來是算準了景這貨會下來。然後,順帶著告訴她,她娘還沒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她必須做好準備,這到底什麼外公!
景想了想,也是,便對著唐敏帶頭。
「我跟你們下去。」
景看著那個所謂的熱氣球,疑惑。「這東西能下去?」
「怎麼不能,我們就是這樣上來的。」唐敏不服氣了,她的東西很奇怪嗎,哪里有!明明在現代很普遍的,好吧,她承認,這里是古代,她不指望他們理解。
「下去再說。」景第一個跳進去,唐敏一挑眉,倒真是快。
接著三人也一同進去,點燃油火熱氣球開始它的第二次飛行。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地面,景感慨不已,多少年沒有下來了。
地面上,兩個人站立著,赫然是景嘉俟和百里寒冰。
「這不,下來了麼。」百里寒冰笑眯眯的說道。
景嘉俟看著熱氣球,里面多了個熟悉的陌生面孔,是景!
他真的下來了。
「真是想不到,他竟然還會下來,真不知道他們如何說得的他。」百里寒冰不說話,他並沒有告訴景嘉俟百里憂在上面,所以景死活都不會下來。而此刻能下來也是因為百里憂。
「走吧。」
熱氣球停下來,百里寒冰和景嘉俟走近。
唐敏劈頭蓋臉就是大吼一聲,「老頭子,你耍我呢!明明還活著的人,竟然是你虜去的,還有,什麼要當面說清楚,你就是騙人。」
百里寒冰笑道,「你不是見到了麼,再者,若我當時晚去一步,那麼她就真成了孤魂。」
唐敏不語了,這是事實。
「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景嘉俟猜不透,什麼死不死的,是誰?
「走,回去再說。」百里寒冰看了眼景,第一個回轉身,景也是不發一言。唐敏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有實名的男人,兩個人因為百里憂而相識,卻也因為她而不愉快。
聚集點在景修的宮殿,因為此處最近。
景看著百里寒冰,眼神里參雜著數不清的情緒,最終軟下目光。
「對不起,是我的錯。」
听到這麼一句,百里寒冰終是沒有說什麼,嘆息道,「罷了,是憂兒的執著。」
「憂兒,什麼意思?」
景嘉俟似乎听出了些苗頭,憂兒,不是已經?
「憂兒,如今活死人的狀況,當年我趕過去封下她最後一口氣,但是靠著千年寒冰和雪蓮,仍舊是救不活。一個月,期限便到,如果還是如此,那便真是回天乏術了。」
景嘉俟終于頓悟,百里憂還活著!
「憂兒,還活著。她,在哪?」
景嘉俟是激動的,不是因為情,但卻是因為一份情誼。他和百里憂不是深交,但兩人卻是爛友。
彼此有的是深信不疑和默契。這一點,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
除卻蘭鑰,百里憂便是他關心的第二個人。除卻她,再無其他人。
「唉唉,這事你問問他們,該是知道了。」
君莫離不吭聲,景修看了眼景嘉俟,轉頭。唐敏看著身邊兩人的樣子,難道,是要她說嗎?
可是,她也沒什麼話對景嘉俟這樣的人說……
景看著這一切,最後拍著景嘉俟。「還是我來說吧。」
淳淳如流水,景緩緩的講述著,一刻鐘不到,一切算是真相了。
唐敏也細細的听著,那些錯過的細節部分。還有當年他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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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無語的字數,默哀∼∼∼∼∼大姨媽拜訪,真心寫不下去,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