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你們都知道了。」秋心素恢復原先的態度,似乎已經適應了唐敏知曉她的身份。沒錯,滄瀾的朝陽公主,是她秋心素。或者,該叫她千素秋。
「你不好奇我如何知道的嗎?」
「好奇又如何,不好奇又如何。你站在這里,告訴我這些,不正說明你不想說出此事,那麼我還在意什麼。」
這話說的很直白,也讓唐敏佩服,這個女人,心思這樣的成熟。
「三夫人,既然說的如此白,我也就直接說了。」
「這些年你讓綠竹照顧我,我很感謝,但是也僅限于此。從今往後,綠竹不會再是你的人,同樣我也希望你知道。還有,無論你為何離開滄瀾,侯府不是你肆意的地方。」
說完,便拉著君莫離離開。
她知道聰明的女人听的懂這些,而秋心素正是這種人。
看著遠去的人,秋心素有些發笑。
這個孩子竟然在教訓她,呵呵。
侯府,她又如何知道她會在這里做什麼,是她太過執著,偏偏追求著一些得不到的東西,比如情感。
丫頭,你又如何肯定呢!
離開,是該遠走了。
和百里憂一樣,遠離紛爭。
能照顧你的只有這些年,也算是對的起你娘的囑托了。
……
第二日大清早,唐應堯便將唐敏和君莫離送上馬車。
「敏兒,照顧好自己。」
「莫離,你也是。敏兒就交給你了。」
唐應堯第一次對君莫離交代,也是最後一次。君莫離很鄭重的點頭,「我會的。」
告別侯府,看著唐應堯的身影逐漸變得微小,唐敏終于有些不舍起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敏兒。」
柳娘看著唐敏的樣子十分心疼,她只是帶了翠衣離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娘,我沒事。」
唐敏即刻換上一張笑臉,傷感並不能帶來什麼樂趣,既然決定了離開,就風雨無阻,一路兼程。
「先去找他們會合吧。」
馬車駛到四合院,唐敏扶著柳娘下了車,走進去。
屋內的氣氛似乎很……
唐敏听到一陣陣的怪叫,還有此起彼伏的歡呼,他們在做什麼?
「敏兒,這?」柳娘有些不適應,這里是?
唐敏笑了笑,有些無奈,听到歡呼起哄聲最大的是無音,這家伙!
君莫離眉頭早就皺在一起,他是不是太放松他們了,才會如此的松懈。
不出聲響的接近,打開門,就看見所有人圍在一張桌子前,而綠竹紅梅居然呀難得的湊近了看。
「是什麼好東西,讓你們這麼忘我?」
唐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視線投在桌上,十分熟悉,狐狸。「啊,夫人,你回來了,你不知道,快來看!」無音典型的後知後覺,見了唐敏卻看不見邊上的君莫離。拉了人直接站在桌子最好的位置。
「夫人快看,狐狸好像有了。」
花影只覺得想扁人,無音,你沒看見宮主臉色都黑了麼。
所有人識趣的默默退到一邊,一下子將桌子上的情景全露出來,火焰狐躺在桌子上,肚子微微的有些隆起。
邊上是無音滔滔不絕的講述。
「我一早就覺得狐狸不對勁,沒想到是有了,這家伙肯定是在軒轅是出去勾搭的,哼,真是氣死我了。背著我出去的……」
唐敏饒有興致的听著無音義憤填膺,就看見自家夫君臉黑的像鐵鍋。
「無音。」
「啊?」
唐敏笑著抱起火焰狐,「你該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安全的。」說完,便撤到一邊,無音這才看見君莫離,頓時欲哭無淚。
「宮主——」
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從今往後,這只狐狸歸你照顧,吃喝拉撒一概負責,若是剩下狐狸崽,一並由你負責。其他的,不需再接手。」
嘎?
這就降級為火焰狐的專職保姆了,他以後就管著這只狐狸過日子?
「宮主,可不可以商量?」
「你說呢?」
「是——」
「噗哧」,唐敏終于仍不住笑出來,所有的傷感在這一刻化為烏有。有無音在總是那麼的搞笑。
君莫離表情緩下來,對無音的臉色也好了許多。敏兒笑了,看來無音還有一項作用,這照顧火焰狐的工作非他莫屬。
「好了,大家收拾下,出發吧。這是柳娘,也是我娘,會和我們一起走。」
「原來是老夫人。」飄雪點頭,嘀咕一句。
所有人一致的默認柳娘的身份,即使知道唐敏的親娘是百里憂,但是唐敏已經說了這是她娘。那麼,就是老夫人。
柳娘有些受寵若驚,老夫人這個詞她擔當不得啊。
「敏兒,這」
「娘,你當得起。」
本就東西不多,簡單的收拾了下,他們就即刻的出發了。
柳娘不願打擾到唐敏和君莫離,帶了翠衣和紅梅綠竹坐了一輛車,而清風,弄月,花影,飄雪,無音一輛車,自然的,剩下唐敏和君莫離單獨一輛。
三輛馬車都是選擇的大體型,所以這麼多人一起也不是特別擠。
但是,唐敏看著空蕩蕩的馬車內,就只有她和君莫離,心里還是有些怪怪的。這避險也太明顯點了。
康莊大道,塵土飛揚,唐敏拉開車簾,看著幾乎看不到的鳳凌,會心一笑。
離開了,這次,是真的離開。
拉回簾子,對著君莫離問道,「江南這麼大,我們去哪里?」
君莫離思索一陣,便說道,「去南詔,不屬于鳳凌,軒轅和滄瀾三個大國,只是個小國。但是那里的風景宜人,而且氣候四季如春。你會喜歡的。」
這樣麼,應該很好,很適宜。「南詔,就去南詔。」
他們是第一輛車,君莫離拉開車簾吩咐一聲,馬夫馬上明白,車子開始朝著南詔的方向前進。
路途漫漫,唐敏看過一山又一山,終于看到了人煙,吐出嘴里的隻果皮。
「還以為今晚要露宿街頭了,真好,還有個小鎮。」
去往南詔的路很平坦,但是沿途大多的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難得有個小鎮,他們豈會錯過。
「今晚就住這兒了,順便打听下這里是哪里了。」
「你高興就好。」
君莫離寵溺的順著她,三輛馬車駛進小鎮,馬上引起轟動。
在這鎮上,從來不曾出現過這麼巨大豪華的馬車,而且以來還是三輛。
是不是有大人物從大國來了?
鎮上的人都議論紛紛,消息很快傳遍開來。
馬車停在鎮上的唯一一家客棧,無音他們已經先行下來,進了客棧安排。柳娘也在翠衣的攙扶下下車,紅梅綠竹走到唐敏的馬車前,詢問,「小姐,可是下來了?」
唐敏伸了個懶腰,瞄了眼身邊的男人,只見君莫離睜開眼,忽而閃過精光。接著撩開簾子下車,唐敏笑著跟下去。
「好美的姑娘,簡直天仙一樣!」
「這男人也是俊,這都是從哪里來的大人物?」
「你看,後面那些個也是長得很好啊!」
……
各種議論交錯著,一句不漏的穿進他們耳朵。
無音哼了聲,這是自然!然後得意的抱著有了狐狸崽的火焰狐站在邊上。
掌櫃的是個中年男人,比起圍著的百姓要鎮定了許多,但還是難掩激動的神色。
「各位客觀,這是第一次來有福鎮吧,這小客棧是鎮上唯一一家的,客觀多包涵,可是要住店?」
話說得很謙虛,唐敏點頭。
接下來的事由著花影去辦,似乎她經常做這些事,處理的十分好。
「宮主,夫人,房間已經定下來了。老夫人和翠衣姑娘一間,紅梅綠竹一間,我和飄雪,無音他們三人,宮主和夫人,總共五間。且都是相互挨著的。」
「花影,出門在外,改了稱呼。」
唐敏想了想,便說道,「稱阿狸為少爺,懂嗎?」
「是,少爺,夫人。」
唐敏笑了,適應的倒是快。
「進去吧。」
掌櫃的已經準備好,在門口迎了人進去。
「先給我們將東西拿到樓上各個房間放好,然後再來一桌酒菜,就在那邊吧。」
唐敏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不是單獨的房間。她想知道這個有福鎮的事情,還有順便打探些事情。
「菜上齊了,各位還有和吩咐?」掌櫃的繼續客氣的打哈哈,這些人看架勢就是大有來頭,這小鎮上哪有大人物,伺候好了,賺點錢就好好送走這些佛。
「掌櫃的,問你些事情。」
清風很配合的遞上銀子,哪有人和錢過不去,中年男人立刻笑著說道,「各位都是大人物,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就不必了,這有福鎮是屬于哪個國家的?」
「有福鎮?這里是鳳凌國的最邊界了,出了這陣子就不是鳳凌的地方。再往南一直走下去,是些散落的村莊和部落,並沒有特定的國界。」
「哦?那南詔距離這里大概多遠?」原來是國界邊上了,唐敏記下這一點。
中年男人一愣,是去南詔的?
「南詔,苴力鎮這里大概是很遠的路程,南詔靠近滄瀾那邊,從這里繞過去,依著各位的馬車行程,少說也是要十來天的。」
「多謝。」
唐敏不再說話,清風立刻做出趕人的架勢,中年男人馬上識趣的離開,不打听任何事情。
「都坐下吧,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講究和規矩。娘,你坐這邊來。」
唐敏扶過柳娘坐下,自己和君莫離也跟著坐下來,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站著發愣。
無音看了眼幾個人,抱著火焰狐可不管那麼多,夫人說了坐下就坐下。即使吃飯也是抱著火焰狐。
其余人看著無音坐下,也是尋好位子坐下來。
大家都是默契的吃飯不吭聲,唐敏看著一群有些拘束的人,笑笑,沒說什麼。總會讓他們適應的,不再拘束著自己。
一頓飯吃的很快,夜色降臨,大家都是各自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沒有人說什麼,即使是幾個人擠在一起。
原本是想包下所有房間,但是花影似乎考慮到這樣太過招搖,再者這客棧房間剩余也不多,只好就要了五間。
無音房間,三個男人坐著,圍在一起。
清風看著弄月,這家伙的臉色很臭,不知道在倔什麼。他知道弄月對唐敏的存在還沒有適應,但是這臉實在有些明顯。
「弄月,她是夫人,改變不了的事實。」
清風嘆息一聲,看著無音的沒心沒肺十分羨慕,要是弄月有無音一般性情,他就不用這般說了。
弄月看了眼清風,不說話。
他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但是接受還是有些不適應。
「盡量。」
「你盡量個屁,弄月,你就是矯情,我看夫人挺好的,心地好,人好,長得也好,和宮主挺配。」
無音尤為不知的說下去,「我看是你心里作祟,果然是憂郁的男人,沒看頭。」
抱著火焰狐是不是的戲弄下,壓根沒看到弄月臉色越來越差。
清風模著鼻子,訕笑,無音還真是……
「我出去!」
「砰——」門打開了。
「砰——」門又關上。
無音終于抬起眼,看了眼對面空著的位置。「走了?」
「你以為呢!」
清風走到自己床上,躺下休息。這兩個家伙!
「怪人一個,切,狐狸,乖,咱們休息睡覺了。」無音抱著火焰狐慢騰騰的走到床上,將它放好。火焰狐看了眼無音,繼續睡覺。
無音看著火焰狐的樣子,自己嘀咕著,「這狐狸是不是和人一樣,有了之後都很貪睡嗎?」
清風直接無視之,果然,無音和火焰狐一起,簡直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