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曜懷眯著眼注視此刻的她,眸光迷離,淨白的臉蛋因酒精作用而浮現出誘人的女敕紅,他忍不住輕撫其上,啊,觸感果然如同記憶中的那般細滑柔女敕。
「你……?」她想要撇過頭避開他的踫觸,然而她整個人被他強健的身軀壓抵在牆上掙月兌不開,即使萬般不願,心急如焚,卻無法真正避開他的放肆與他在她身上引燃的火焰,只能任他擺布。
他不理會她毫無作用的掙扎,雙手往她後腦探去,松開她盤起的發絲,一頭大波浪卷發傾瀉而下,燈光映照,發絲閃閃生輝。
「呀?」她輕訝,不明白他為何要解開她的盤發。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他著迷的將長指深入她發間,感覺她發絲如絲如緞般的柔細觸感。
「你不可以這樣……」
他輕勾起迷人的雙唇,俯低頭,再度吻上她唇瓣之前,輕語︰「我當然可以這樣。」
「你——嗯?」
她的抗議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他吮吻著她的唇,恣意品嘗她的芳舌。
……
懷著莫可名狀的心情,他狂猛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盡,雙雙沉入黑甜夢鄉。
早晨,在往公司回程的車上。
駱雪雁開著車,譚曜懷坐在後座,兩人各據一方,臉色都稱不上好。
不過若真要說起來,駱雪雁只不過回復了她平時的霜冷淡漠,但譚曜懷就真的像在生什麼悶氣似的,表情微微緊繃,看起來全然不似平常的從容自若。
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往後飛去,他眼角余光不時注意著她的動靜,但她只是直直看著前方路面專心開著車,表情平板而冷漠,簡直把他當成隱形人對待。
她的真實面貌到底是哪一種?怎麼有辦法變臉變得那般快速果決?
今天早上,她在他還沒醒來之前就已經離開房間,在飯店大廳踫頭準備回公司時,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看著他的眼神與對待他的態度簡直比路人甲還更淡漠疏離,跟昨晚的她判若兩人。
其實她只不過變回了平常的她,但經過昨晚那般激烈的歡愛之後,一覺醒來,她竟然就這樣變成了另一種態度,真教他渾身不舒坦。有誰會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比灰姑娘的十二點變身橋段還更讓人錯愕,再怎麼機靈圓滑的人也無法快速適應。
清醒之後,他有些後悔再度跟她發生關系,昨晚他真是有點醉了,雖然不至于不清醒,但醉意讓情緒更加放肆狂奔,一被撩撥就像月兌韁野馬,不受自主控制,即使之前第一次可以解釋成是意外,昨晚的第二次就真的是他半強迫、半引誘她了,而這樣的舉止再度破壞了他的原則,教他感到莫名的煩躁,最讓人介懷的是,她仍是那個不當一回事的人。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又忘記昨晚的經過了吧?」他忽然開口。
駱雪雁靜默了下,冷淡回道︰「我忘了。」
「說謊。」
「信不信隨你。」
「你——」譚曜懷深呼吸一次,平復被激起的情緒。他是個紳士,必須維持優雅的好風度,但為什麼清醒時的她就是有辦法迅速挑起他的怒氣?
「你可真干脆,隨便跟人上床,然後隨便的忘記。」他冷諷。
「那是我的事。」
「奉勸你小心一點,別哪天喝醉了酒醒來,旁邊躺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強過認識的人。」她直直看著前方路面冷淡回道,對他的冷嘲熱諷完全不以為意,甚至回他以更犀利的話語。
「你——」
譚曜懷再次深呼吸,一股躁郁的情緒無處宣泄,明知道他說得太過分,但話語就是這般不受控制的從嘴里溜了出來,不但不像他的個性,更不符合他為人處事的優雅風度,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激她,想知道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有所謂的「情緒」?
「清醒的你真的完全變了一個人,還是喝醉酒那時的你可愛多了。」
「那不關你的事。」
「當然關我的事,你可別忘了,前兩次跟你發生關系的人是我。」
駱雪雁還是直直看著前方,冷然道︰「那就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你——」他深深深呼吸,決定不要再和她毫無意義的交談下去,否則他很可能會被她氣出一身病來。
好,她不在乎最好,省得他還得安撫她的情緒,或者陷入與她糾纏不清的境地,沒錯,他可不願意被一個女人綁住,她能夠這麼灑月兌干脆反而是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繼續保有他的自由之身,沒錯,他是求之不得……不,他怎麼會不高興?一點也不!
譚曜懷就這樣一路生著悶氣回到公司,而且之後的數天,他的情緒都一直處在莫名的郁悶煩躁當中。
「咦,曜懷換助理了?」
一名打扮入時、粉妝玉琢的美艷女子突然出現在兢倫企業總裁辦公室前方,注視著駱雪雁,笑得優雅而迷人。
駱雪雁看她一眼,默默拿起電話按下按鈕,「譚先生,趙雨綺小姐來了。」
事實上對方是不請自來,因為她的行程表中並沒有列出「趙雨綺到訪」這一項,除非譚曜懷沒有告知她,不過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她的問題,趙雨綺絕不是那種會甘願被拒在門外的女人,就算拒絕她的到訪也只是徒增麻煩罷了,所以把問題直接丟給譚曜懷是唯一的方法。
譚曜懷在電話那頭靜默了下,才道︰「請她進來。」
駱雪雁站起身,替趙雨綺打開辦公室大門,道︰「請進。」
「謝謝。」趙雨綺微笑道謝,走入,注意到譚曜懷的視線越過她,往她後方而去,直到關門聲響起,他才又移動視線落到她身上。
雖然只是短短一兩秒之間發生的事,但憑她身為一個專業演藝人員的直覺,立刻敏銳的嗅到了些什麼。注視著譚曜懷,她優雅的神秘一笑,呵呵,好像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了。
「怎麼來了?」譚曜懷揚起優雅的笑問道,即使她是不請自來,他還是維持好風度面對她。但心里其實還殘留著駱雪雁剛剛轉身離去的模樣,那女人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這麼多天來始終如此徹底的忽視他,好,很好!
「怎麼?這麼不歡迎我?」趙雨綺微嗔,走到辦公桌後方,翹臀直接靠上桌沿,雙手環在胸前與他面對面,低頭看著他,眉眼間盡是嫵媚,而且還帶了絲促狹。
「綺綺。」他不著痕跡的將她臀部後面的文件移到另一邊避免被她壓到,還是維持著笑臉,「我說過我上班的時候不要——」
「我當然知道你說過什麼。」她打斷他,以指輕點他的唇,笑得好不嬌媚,「要不是我急著要,我也不想大老遠的跑來找你,你真當我那麼閑?」
他不解,「什麼東西?」
她優雅輕哼,「就說你貴人多忘事。上一次我只不過打電話問你,我的耳環有沒有掉在你車上,那可是我最貴的一只耳環,新戲里要用到,我急著要,你竟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劈頭就演戲給我看,理都不理我。說,這樣利用我,究竟是為了哪個女人呀?」
「綺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一樣,最擅長的就是逢場作戲,而且我當天也已經送花給你當作賠禮了,你就別跟我計較這麼多了。耳環我回去之後馬上找,找到了就送去給你。」譚曜懷一推二五六,打起太極,他是跟趙雨綺很合得來,但不代表他必須對她掏心掏肺,坦誠以對。
「哦……」她軟膩的語調拉了個長音,眉眼一挑,臀部一扭,非常自然而然的坐上他大腿,雙手環上他寬肩,艷麗的臉蛋湊近他,「逢場作戲呀?那是指兩人之間的戲碼,可你卻把我拉去當臨演,嘿,我的價碼可不低喲,你以為幾朵花就能打發我嗎?」
他眉間微蹙,心里感到有些怪異,趙雨綺通常不會這麼不講道理,雖然講話愛酸人,說話也常帶刺,但絕對不會緊咬著人不放,而且也不會在他上班的時候故意試探他的耐性,還像個八爪章魚一樣黏貼在他身上,她今天是怎麼了?
他雙手伸往她的肩膀,想要引導她站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臉上依舊掛著溫和淺笑,「綺綺,我現在正在上班,你——」
叩叩!
敲門聲忽然響起,駱雪雁端著兩杯咖啡開門走進。
呃?
譚曜懷怔愕,短短一瞬間,腦海閃過許多念頭——她看到了?她看到他腿上坐著一個章魚女人了?廢話,她當然會看到,她又不是瞎子!但他該怎麼解釋這種情況?說趙雨綺是自己黏上來的她會不會相信?但他沒有立即推開她,這樣算不算是他的錯?不對,他干嘛要對她解釋?他又何必在乎她會不會誤會他?對,她誤會最好,最好讓她知道他有得是女人,不缺她一個,就算她忽視他忽視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他也絕對、肯定、確定一定不會在乎!對,沒錯,就是這樣……那他現在到底是要順勢抱緊趙雨綺還是趕緊推開她?
許許多多混亂而矛盾的想法在他腦海里面飛速衡量,但最後他卻是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兩顆眼珠子直直盯著駱雪雁,整個人像青蛙遇上蛇那般僵直在當場,俊帥的臉龐硬化成一尊有點傻樣的雕像。
駱雪雁視線淡淡掃過自然如膠似漆的兩人,一丁點表情牽動都沒有,默默走向會客桌,將咖啡放下,一如平常的冷淡說了句︰「請用。」
「謝謝。」趙雨綺優雅道謝,但整個人還巴在譚曜懷身上,甚至還刻意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紅唇明眸,笑得艷麗動人。
放下咖啡之後,駱雪雁就像是經過一幅抽像畫前方,引不起她任何興趣與情緒,就又轉身離開辦公室了。
門「喀」的一聲輕輕關上,趙雨綺轉頭看向譚曜懷,他還是一臉僵硬呆然,而且似乎有更加石化的趨勢,魂飛九天外,連她離開他輕巧站起身,走向會客桌都無所察覺。
優雅的坐進會客沙發中,拿起咖啡輕輕啜飲,還轉頭欣賞譚曜懷一臉的挫樣,她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嘻嘻……呵呵呵……」
想要這樣現場看一個帥哥瞬間變成一個傻子,可不是買票進戲院就能看得到的呀,呵呵呵,這真是太有趣了,不枉費她演這出戲給那個新的助理看,值回票價,值回票價。
「喂!」笑得夠了,她才好心的出聲向譚曜懷喊道︰「哈羅哈羅!回魂吧,傻孩子。」
他像是重新裝上電池的玩具忽然動了下,眨了下眼,被喚回了神智。
看向趙雨綺,他的眸光滲進一絲不諒解,這女人是來找碴的吧?
「那是什麼眼神呀?」她嬌嗔,「我是在幫你忙哪!」
「幫什麼忙?」這女人只會找麻煩,怎麼可能幫他忙?譚曜懷懶得多加理會她。
他現在腦海中全都是駱雪雁剛剛的表情,她那什麼表情?她那種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表情到底算什麼表情?他腿上可是坐了個嫵媚嬌嬈的女人哪!她竟然完全不在乎?她到底有沒有佔有欲啊?好歹他是她的……是她的……的什麼……對了,是她的老板!還是唯一跟她發生過關系的男人!這理由夠充分了吧?……然而事實上,教人氣餒的是,這種理由顯然她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