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嫌惡地側著頭避開,眸光簌動過冰冷和防備,剛張口想問他為何縱火,門外,有宮女的聲音傳來,「三殿下,您要的湯來了。拉牛牛」
「進來!」
兩個宮女端了個瓷罐進來,在蘭亭眼神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擱在圓桌中央,微微朝蘭亭福身後,悄悄地退下。
蘭亭站起身,拿小碗盛了半碗湯,又回到她身傍,「這是宮庭配方,對你的身體有些好處。」舀了一小勺,遞到她的嘴邊,「來,喝一些。」
珍妃突然召沈千染入宮,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雖然他知道珍妃的動機,但他不想沈千染有危險,他有更好的辦法,既能達到目的,又可以讓沈千染安然無恙。
從沈千染一開始被引入蘭妃的臨華宮開始,緊接著被八公主刁難,他一直暗暗關注,以他對沈千染的了解,他相信沈千染足以自保。如果他倉促出面阻止,只會讓珍妃更堅定殺她之心。
緊接著,令高溯盜取噬骨的解藥,讓蘭悅儀自食惡果。此時,他已收到消息,八公主啞巴吃蓮,果然在皇帝面前自行承認,是因為她進了蘭妃的藥房,誤中了噬骨,而一時找不到解藥。
他知道,是沈行染將毒傳給了八公主,否則噬骨的毒不可能發作如此迅猛。他喜歡她的聰慧,甚至喜歡她對于傷害自已的人毫不手軟的品性。只有懂得生存的人才有資格在深宮里活得衣彩光鮮。
他一直隱在她的身後,操縱著事態著發展,他就是要借此逼他的父皇做一個決擇,所以,他命人縱火,夜燒蘭茗苑,逼傾城破誓離開蘭茗苑。
只要傾城出手救治八公主,那八年前,傾城被皇帝所逼發下的誓言︰十年不離蘭茗苑,不出手醫救十年百發換紅顏的誓言,就無需再遵從。
他將計就計,層層盤算,只為了傾城最終可以名正言順地為沈千染解毒。
他見她滿眼疑惑,並未開口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寧常安與皇家之間的恩怨,他遲早會告訴她,但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
「我自已喝!」她月復中饑餓,為了孩子她也得吃些東西,但並不習慣要一個陌生男人喂她。
他見她執著,便不再攔著她,扶著她坐起,她卻堅持下地,並坐到了窗台邊,捧著碗,一口一口地喝著極香。
蘭亭深幽眸光緊餃那一抹小身子,燭暈麗影剪在窗前,他突然有一股沖動,想上前將單薄的身子擁進進懷中,從此後,為她遮風擋雨,再也不會讓她受絲毫的傷害,既使是母妃——也不行!
這樣的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說不清,唯記得,彼時他借她的車駕躲過城門盤察時,她無意地打開馬車上的那扇櫃門,他看到的那雙帶著不符年紀的蒼桑雙眸。從那時起,這一雙眼楮一直停留在他記憶深處。
在沈家療傷的半個月中,他不由自主地開始關注這個小身影,看著在沈府中獨自艱難跋涉,既使再痛苦,可她的眼楮依然保持冷澈凶悍。她的一舉一動仿若化身為蔓藤,在他的眼底下破土而出,吐綻著柔軟的睫葉,絲絲綿綿地盤卷住他的心。
他一直知道她在找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三年前他就知道。
他不預把這個答案告訴她,他與沈逸辰做了同要的選擇,因為一旦知道這個答案,對她而言太過殘忍。
只是隨著時間,他對她感到越來越心疼,越來越在意!
他開始因為她不肯和他說話、不理會他、不多看一眼而耿耿在懷!
他故意接近她,甚至強吻她,只想讓她記住他。
她喝完一盅,想再添一碗時,看到他悄無聲息地靜佇在自已的身後,語出驚異,「三皇子,你很閑麼?」
他嘴角一勾微微笑著,「半夜三更,正好無事。等明日一早,我去找傾城為你解毒。」他說的是十年百發換紅顏之毒,而她誤以為是噬骨之毒。
「既然三皇子知道現在是半夜三更,怎好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三皇子,請便。」她並不賣帳,自行從罐子里又裝了一碗,喝得香噴噴,連著蘭亭看著也覺得月復中饑餓。
「外頭全是我的人,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我半夜三更共處一室?」事關她的名節,他若沒有十分的把握,也不敢公然留在她身邊守了一夜。
也不管她冷嘲熱諷,坐在她的身傍,也裝了一碗,喝了一口,皺眉問,「味道太甜膩!」
這是白燕盞,自然是甜的。她白了他一眼,眸中盡是︰愛喝不喝。
他淡淡一笑,「到底是孩子,愛吃甜的!」
她不語,其實她一點也不愛吃甜品,重生前與賜兒在北園中被沈府的丫頭婆子暗地苛扣吃穿用度,常把隔夜的,發硬的食物給她母子倆充饑。她雖然藏著兄長給她的錢,但她從不敢使用來打點這些下人,只想留著將來給賜兒看病。對吃的,她早就不挑剔了。
兩人喝完湯,她見他還是沒有走的意思,她也不方便上床榻上躺著,依舊坐著,「傾姨呢?」
「在承義殿,為公主解毒。」
「哦,她沒事就好!」她心稍安。幸好沒有連累到傾城。
「去躺著,你剛中毒,身子骨弱,不能熬夜。」他熟捻地上前扶她,誰知她卻避如蛇蠍似地往後避開,他眸光如跳躍的星火,身形一晃,已將她橫抱起,幾乎是在同時,欺唇而上,捕捉到她的唇瓣,堵住她欲喝出的驚叫,他壓低聲音威肋,「如果你想把整個永寧宮的人驚醒,本皇子並不介意。蘭郡王府,本皇子還是得罪得起!」他的舌柔軟之中加上了灼烈力道,連著他的呼吸一起灌入她的月復中,他趁著她惛憧,在她唇上肆無忌憚地輾轉著,將她晶涼的唇瓣捂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