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斗︰攜子重生,077逼良為chang
「是,月亮遙不可及,可月光卻能伴我們一生。嘜鎷灞癹曉小丫頭,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出黑夜。」
蘭亭說話時,情深款款,向來悠淡如深潭的黑眸在月色下,漾開一絲瑰麗的波瀾,那一剎,竟是風華無雙。
在這種極致的蠱惑氣息下,沈千染面色一紅,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突然,後頸一陣陣男子氣息的侵襲,接著,被他輕輕一帶,整個人被埋進了他的懷中。
蘭亭緊緊箍住她縴腰,他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只有從她的身後抱住她,他才能裝作看不見她眼里的拒絕和冷漠。他近似自語道,「小丫頭,我們不是相對無言,我心里有太多的話對你說,也不是我說不出口,只是怕被你拒絕。小丫頭,我這一輩子沒有這麼丟過臉,被你一次一次的拒絕,還是厚著臉皮來找你。有時我會想,你始終不肯接受我,這是不是報應,是我母妃對你的傷害,全部落在我的身上,讓我對你如此思念,求而不得。」
她不語,他雙臂微微使力,引著她轉過身來,看著她寒潭幽深的雙瞳,他抿著淡紫的唇,身軀慢慢繃直,狹長鳳目中泛著瀲灩波光,近乎沉痛,「小丫頭,我知道你的恨,你的心象一個歷盡千帆的修行者,讓我怎麼走也走不進去,可我並不比你好過。」他語氣抑郁低沉,已經完全失去素日的高貴冷漠。
她急欲逃離這種曖昧迷亂的胸懷,她告訴自已絕不輕易服軟,她不願意掙扎去顯示自已的軟弱無力,而是用最殘酷的語言去攻擊他,她面色波瀾不驚,仿拂在說一件輕松的事,「那你說怎麼辦呢?我該高高興興地接受你,而後,裝作一切沒有發生,每日晨昏定醒,恭恭敬敬地給你的母妃敬茶?」沈千染燦顏一笑,殘忍地添上一句,「行,可那是一杯致命的茶!」
蘭亭心中驟然大痛,其實這話她已經說過,可再次听到時,他還是听到自已內心深處神經斷裂的聲音。可就算是如此,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她,只有緊緊地抱著她,他才覺得心口那一塊的缺失被她填滿,雖然是帶著荊棘。
「三殿下,你今天深夜來,是不是想問,賜兒是不是你的骨肉?」沈千染低低笑開,一句一句地在他心口上挖掘著,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心髒跳得快從他胸腔里沖出來,「以你的能力,不可能查不到賜兒的出生和我有什麼關系,相信我這三年在東越如何渡過,這時候你應該已是一清二楚。三殿下,阿染猜對了麼?」
「是!」他眉目間全是死寂,看著她,如死囚在看著人世間最後一眼的繁華,那樣的眷戀,那樣的憂傷。
「那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只要問,我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告訴你真話,三殿下,你是要問,還是不問?」
「不問!」蘭亭靜默了仿似一個四季輪回,他依然看著她,一雙墨玉瞳仁比天上的明月還清冷。
「既然不準備問,那三殿下請回吧。」她不再看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月光映照于她平靜的顏面上,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流紗。那一剎,她竟給了他一種宿命輪回的感覺。
「那我能問你一句麼?」
沈千染不語,低下首,只是默默看著他。
「如果,我剛才回答的是要問呢,你會怎麼樣!」他早已從她的眼里讀出答案,可他就是想確定,她到底無情到什麼層度。
「那我就告訴你!從此後……」沈千染迅速轉身,眸中瀲瀲,心潮湖生。
蘭亭听到她冷酷如斯的回答,心里發恨,幾步上前攔住她,眸中腥紅流淌,「告訴我後,從此與我陌路……沈千染,我從沒見過能狠過你的女人……」他只覺身體里闖進萬千只螞蟻,無處逃身,開始一點一點地啃噬著他的骨血。
沈千染再轉頭時,微微一笑開了口,面容上不見絲毫端倪道,「三殿下,不如我們做一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淡薄月光此時正打在蘭亭白皙面目上,描摹出俊美無暇的輪廓。
「給我半年,這半年,我做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去阻止,你潛伏在我身邊的暗衛,他們可以監視我,但不能向你報告一絲我的動向,若你能做到這些,半年後,你對阿染的感情要是不變,那阿染就給你機會。」若蘭亭一直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接下來她要做的事就會綁手綁腳,只要一個環節出錯,那她這三年的努力全番白廢。
蘭亭緊緊地閉了閉雙眼,睜開後眸如潑墨,深不見底,「我答應,不過,半年後不是你給我機會,而是你得承諾,無論你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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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接受我,你都得陪在我身邊!」半年後,他一點也不自信這天底下最無情的小丫頭會愛上他。
沈千染思忖了一會,微微一笑,眉眼緩緩拂去冰雪,「三年吧,如果你做到了,我陪你三年,這是我的底線。」
蘭亭道,「好!一言為定!」
沈千染一早起來時,推開窗戶時,發現外面下著雨,雖不大,但天空給人一種烏雲壓頂的感覺。
她唇角展開冰綃笑意,伸出縴手,閉上眼,去感受春雨那綿綿的觸感。
往年的春雨貴如油,而今年的,這雨水將一直下到五月底,直到洪澇沖破防線,淹滅無數的村莊和良田。
其實在半個月前,已有欽天監向皇帝提出今年星相異常,是大災之相,並指出,就在京城周圍不出百里範圍。
可惜當權者听不得這些話,一句「危言聳听」,那欽天監就被摘了頂戴落了大獄。
這時候的京城從上到下,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言大災即將來臨,尤其是朝庭,還為了南宮鄴為首的東越來使,皇宮中,連設三天三夜的宴會,以示兩國友好。
「蘭御謖,這場雨是為你奏響的葬歌,你听到了麼?地獄為你敞開大門……」她緩緩睜開眼,目光如井水寒澈見底,聲如地獄回音,「別忘了帶上你的嬪妃。」
「娘親,小**要尿尿了……」寧天賜迷迷糊糊地跪在床榻邊緣,張著嘴打了個呵欠。
「娘來了!」沈千染快速過去,抱起兒子,從榻下拉出個夜壺。
****二人梳洗後,沈千染牽著兒子,帶著水玉和水荷去寧常安院里一起用早膳。
自從沈千染提出寧家停了給寧常安的例錢後,第二日,伙房里供給常媽的食材就除了青菜外沒有其它,常媽不解問了一句,伙房里的老媽子馬上冷冷地接了一句,「如今西凌都要遭災了,公主房里都開始縮衣節食,何況是……」話也不說完,只是斜著三角眼瞟著。
常媽知道如今伙房里的人全是瑞安帶來的,要是說多一句,準得又弄出什麼事非,到時候為難的又是她的小姐。也就忍了下來,帶著幾顆發黃的青菜悻悻地回到西院。
沈千染知道,當即給了常媽一千兩銀子,吩咐她,從今往後,母親的院子里的菜全讓貴得樓的伙計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擔心銀子。
常媽接過銀票,高興得老淚縱橫,多少年了,日子沒活過這麼痛快。
這事很快就傳到沈老夫人的耳里,一把拍飛古董架上的玉頸瓶,心里怒得快糾出血來,卻也無可耐何,沈千染用的是自已的私房錢,她做祖母的總不能連這點自由也要干涉她?
沈千染用完膳,把賜兒交給母親帶,自已帶了水玉去給沈老夫人請安。
剛到院里,遇到正在急著把花盆往里面挪的香月,就她一個人在忙,臉已經被雨水淋了半濕,一邊搬一邊念,「養什麼撈什子的花,有太陽怕曬,下了雨又怕淋,成日里讓我們搬來搬去。」說著,將盆栽重重往地上一放,指著花兒氣乎乎道,「養你比養一頭雞還累,雞還能下蛋,你能下什麼?」
水玉听了「 嗤」一笑。香月是老夫人房里的貼身丫環,其實不必做這些雜活。可院子中的那些丫環全是瑞安帶過來的,個個比什麼都矜貴。
沈千染淡淡一笑,敢這樣公然哆嗦的,沈老夫人一定不在院子里,便問,「香月,祖母呢?」
「二小姐!」香月轉身一看,唬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已方才心急時說的話有沒有被听到,半濕的臉飄上了幾朵紅雲,小聲回道,「老夫人在前堂,一大早,廣嬤嬤來傳話說,申二姨娘家的那個申表小姐來看老夫人了,老夫人那時還沒起身,就沒請她進來,只叫她在外堂候著。老夫人用過膳後,就去見申小姐了。」
沈千染冷澈雙瞳如針般聚起,眉目間閃過幾道噬血的興奮。
想不到申柔佳這麼快就有打算。但也瞧得出,她是走投無路,又想起沈老夫人了。
這樣的熱鬧自已怎麼能錯過呢?
「水玉,走,我們去看看申美人!」她轉身便朝外走去。
「好的,二小姐!」一提申柔佳,水玉臉上滿是興災樂禍的表情,她高舉著雨傘道,「小姐,我猜,這申小姐一定裝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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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是冒著雨來看老夫人的。」
「總算有點長進。」沈千染轉首看著水玉,皓眸如星星般閃耀著,「不過,申柔佳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馬上裝可憐,她了解祖母是什麼人。而在祖母眼里,她是恩客,曾經給落泊的申柔佳一次機會,可惜她跳得太高,躍過了祖母的底線,如果這回是被打回了原形,不得已而來求祖母原諒,只怕祖母連面也不會見她。所以,申柔佳這次來,肯定是以蘭郡王的義妹來探老夫人的,手里頭定備了厚禮來謝祖母三年前的養育之恩!」她們回京還沒幾天,蘭郡王可能也不願意把這件事來宣揚,畢竟打的是自已的臉。這一點,相信申柔佳也能判斷得到,老夫人肯定不知道她目前的尷尬處境。
「那為何老夫人不讓她進內堂里呢?」既然是蘭郡王的義妹,那在老夫人的眼里多少也算是個貴客。
「總得讓祖母順了這一口氣,被一個小字輩玩了一回佛跳牆,祖母她老人家的一張臉往哪擱?」沈老夫人極愛面子,當初被申柔佳擺了一道沒去計較,首先是因為蘭郡王她得罪不起,二則當時瑞安公主要下嫁,多少挽回了她一些顏面。
可老夫人是計仇的,她對申柔佳的厭惡,很快地計到了申家人的身上。首當其沖的就是申氏。
當瑞安下嫁前的三天,她以新婦要入門,府中不宜有病人為由,將病得半死不活的申氏打發到農莊。
「小姐,那我們去是折她的台?」水玉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這樣的戲百看不厭,尤其是申柔佳,當年在街頭那一幕的表演,到至今她還歷歷在目。
「是,我們給祖母送一面照妖鏡。雖然以申柔佳的本事,她最終還是有辦法說服祖母為她開路,但這條路,我要讓她走頭破血流,至少,得讓她自動把自已的臉皮給揭了,破落戶就得有破落戶的樣子。」沈千染如今說話越來越毒舌,逗得水玉笑得更歡暢。
「申柔佳她要走什麼路?」水玉突然開口問。
「選秀,如今她被蘭郡王趕了出來,而她的父親也丟了差事,而她的兄長……」沈千染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笑,心想,三年了,兄長應該把申軒玉通往朝堂的路全部斬斷了。
「二小姐,你說申柔佳想當皇帝的妃子?這不行,怎麼也得阻止,若給選上,那她哪里肯放二小姐?」水玉又「咦」了一聲,「不對呀,申柔佳已過了待選資格的年紀了。」
「所以,她才來找祖母,因為瑞安公主有推選的權力,不設年紀家世的****。」沈千染輕輕一笑,心道,如今她連皇帝都不怕,還怕她一個申柔佳。
穿過內堂,沈千染吩咐道,「一會申柔佳要說什麼,你听著別是,不必反駁,當做看戲便是!」
「遵命,二小姐!」
沈千染一路上看到不少的丫環婆子因為天下雨,既不能去花園打掃,也不能修修剪剪,個個閑著沒活干,正三三兩兩地在閑聊逗趣,心中冷笑。
到了外堂的茶客廳,沈千染一眼就見到申柔佳,連她心中也暗暗佩服此女的堅韌不撥。
申柔佳向來喜歡把自已打扮得明艷照人,這回頭上裝飾倒很是清減,一身淡青廣袖宮裝,外罩著一層雲錦薄紗,下著銀線綴花月白紗裙,象個乖巧的小家碧玉。難得的是她面色自然紅潤而飽滿,絲毫不見憔悴。
看眼前的情形,似乎已經把半收服了沈老夫人的心。
她正曲跪在沈老夫人所坐的長榻邊,擱在地上的團蒲上,象個小鳥依人似地靠在榻邊,仰著小臉小聲地說著話。
在長榻的一個角落,擱著一尺長半尺寬的大紅錦盒,看樣子,這禮物好象真不輕。
沈老夫人臉上雖沒有笑意,半垮著臉,但能讓申柔佳如此近地靠身,想來,被申柔佳的一片心意打動了。
沈千染走進來時,申柔佳亦看到她,臉色微微一變,忙站起了身,只是片刻之間,面上已收起方才的慌張,一手扶了扶側鬢笑意盈盈地道,「原來是二小姐,柔佳方才還念著,過會就去看看二小姐,順便跟二小姐道個歉。」
「道什麼歉呢?」沈千染淡淡一笑不理會她,上前給沈老夫人請了安,老夫人點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一旁侍候的鳴鳳忙端了杯茶過去,謹聲道,「二小姐,請用茶!」
申柔佳好象沒發現沈千染臉上的冷意,依然笑著走到沈千染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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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用著很親蜜無間的聲音說,「我上回因家父領了我義兄的差事,不得不提前離開鞍都鎮,走得急,也沒跟二小姐道個別。今兒是剛回來,還沒回郡王府就先來瞧瞧沈老夫人呢!」
「哦,申小姐倒是有心了。」沈千染終于笑開,這申柔佳信口說來的謊言也能說得這般順口,臉不紅心不跳。
申柔佳只道沈千染已經信了她的話,笑得更加自信甜美,「二小姐過獎了,這是我們做小輩該有的孝心。」她轉過臉,臉色突然一變,柳眉輕鎖,眸中泌出水氣,對著沈老夫人嘆道,「我原也是沒臉來瞧老夫人的,當年我義兄不听我的勸,一定要退了親……」言及此,瞄到老夫人眼里閃過的一絲不悅,忙委屈著聲音道,「坊間又紛傳是我申柔佳做的狐狸精,那時候,柔佳連死的心都有了。」
「哼!」老夫人終是看了她一眼,「你倒說說,大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和蘭郡王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到底有沒有這回事?」當時沈家和蘭郡王府尚未退婚,傳出這樣的事,沈老夫人只覺得顏面俱失,尤其這個狐狸精還是自已招進來的。
「老夫人,若真有這事,我早就是蘭郡王的人,何苦等到如今十九了,尚是女兒之身?老夫人,柔佳自幼身世飄零,但也懂得識禮儀,懂廉恥。這種不恩不義,無羞無恥的事,柔佳斷斷做不出來!」
沈老夫人心道,這話也在理,若兩人真有那奸情,不可能過了三年還未成事。想到這,老夫人臉色略緩了些,心里信了幾分。
沈千染面色丕動,靜靜地听著,但一旁的水玉早已張口結舌,她對申柔佳這種境界的厚顏只用五體投地來佩服。
申柔佳一邊裝作傷心抹淚,一邊拿眼悄悄看老夫人的臉色,見到差不多時,便又泣聲,「老夫人,雖然後面柔佳終能證明了自已的清白,本來想來跟老夫人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可那時沈小姐已經離開了京城,我就更不敢來看老夫人了,我怕老夫人心疼孫女,終不能原諒我這個外人。這事,一直擱在我心底好些年,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香。如今,終于見二小姐平安歸來,我這顆心總算是落了地。也有臉來看看老夫人了。瞧,這一大早,我就來負荊請罪了。」
沈老夫人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的,心里也半軟了下來,指了指右下首的椅子,「坐著說吧,別哭了,大清早哭哭啼啼的,我這心里听得磣得慌。」
申柔佳忙展顏一笑,又走到老夫人身邊,在方才的團蒲上跪了下來,圍在老夫人的膝邊,仰起頭慟情道,「老夫人,柔佳雖然有義兄、兄長、父親照顧著,如今的生活也是錦衣玉食,原也是該滿足了。可柔佳自小沒有親娘,女兒家的心事總是無人可以訴說,如今一瞬眼也快二十。要是我姑姑在還好,能幫著柔佳合計合計,偏偏我姑姑她……」
沈老夫人听到這,想起如今在農莊的申氏,听回來的下人說,申氏如今連出恭都不能自理,一天到晚痛得鬼哭狼嚎。心里難免也生了些愧疚,終是伸出了手,握住了申柔佳,「你也別難過,以後心里有什麼話,就來這里找我這老太婆說說,我也添個能說話的伴。」
申柔佳眼圈兒一紅,撲了上前就摟住沈老夫人有腰,抬著小臉,淒然欲泣道,「祖母,我自小失母,在大伯母家寄人籬下,心里多渴望有長輩好好地把我疼在手心上。尤其是羨慕二小姐,有這麼多人疼著護著。這些年,我在郡王府雖然盡得郡王爺當親妹妹般看待,可兄長府後院的那些婦人,一直心忌柔佳,以為柔佳是為了搶她們的夫君。可蒼天可鑒,天地為證,柔佳若是有這個心,定當叫柔佳出了這個府門就給馬車撞死。」
沈老夫人心里浮起一絲的內疚,看來,還是冤枉了這孩子。她抬起青藤布滿的手,拭去申柔佳眼角的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瞧你這孩子,都在說些什麼,好了,祖母信你便是。」若說沈老夫人先前還有三分疑慮,這回全消散了,做老人的最禁就是這些毒咒發誓什麼的。
「祖母,你不明白,這三年,我心里有多掛念祖母,尤其是剛到蘭郡王府時,我差點被她的一個妾氏毒死,還好是我的義兄向皇上求來百年人參,吊住了命,又找來能解毒的巫醫,方保住了小命。那時候,柔佳心里老想起那時在沈府時,上下對柔佳如親人,就連給的月錢也同我的表妹一樣,可柔佳一想到二小姐失蹤了,怎麼也沒臉回來求老夫人諒解,想不到這事一拖就拖了個三年……」說到此,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沈千染還好,端坐在一旁一邊听著一邊看著窗外的細雨。水玉可就忍不住了,袖襟下早已握成拳,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照著申柔佳的臉,狠狠地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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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申小姐現在有什麼打算呢?」沈千染終于回過首,她神情溫柔無害,卻不遮掩口吻中的那種明顯的諷意。說了這麼多煽情的話,還不肯切入正題,這申柔佳的道行看來越來越深了。
老夫人不悅地掃了沈千染一眼,她覺得沈千染那陰陽怪氣的口吻是沖著她來的,好象在提醒她,不要相信申柔佳所說的一派胡言。
想到這,老夫越發瞧著沈千染不順眼,她雖有些年紀了,難道連一個人也看不準?非得小輩用這樣的口吻來提醒?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申柔佳坐到她的身邊,不必跪著,口里連連用疼惜的語氣安慰道,「是呀,得早些打算了,我看你年紀一天一天地大了,你父親行武出身的,哪會知道替女兒操心這些,听說你兄長自已都尚未尋到合意的,哪里又顧得上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祖母,柔佳從沒想過這些,這種事原也不是我一個女孩子能打算的。若是好命,父母早早就替著盤算了,若是……也罷,待哪一天,在義兄那實在惹人嫌,柔佳就剃了頭去當姑子去。」申柔佳眼圈泛紅,乖巧地坐到沈老夫人的身邊。
「又說什麼傻話,你雖然年過十九,但你這模樣也是千里挑一的,只要稍一留心,準是能挑個好的歸處,說什麼當姑子,這些不吉利的話以後不要說。今兒你既然來了,天又下雨,你今兒就先在這里用膳,到晚些時,再叫郡王府里的人來接你回去。」
回去?她進這個門前就沒想要回去,她和爹如今暫住在東城稍好些的客棧中,一天下來連吃帶住的,也要一兩銀子。爹爹雖然這些年了積了一些俸銀,但一個六品的小官,能有多少,何況,他們根本沒料到有今日,沒有刻意多存些。
倒是她的東西還值點錢,只是還留在郡王府,昨夜里,她和爹悄悄地去想把東西拿回,誰知道,看門的死活不讓進,說是郡王爺有吩咐,不讓她再進這個府門。
她央求了好久,說讓他去通報一聲,她只是只拿了屬于自已的東西就走。可門房的說王爺進宮赴宴,要等王爺回府才能決定。
申柔佳捉了老夫人的手臂,嬌滴滴地撒起嬌來,那小臉卻像吞下苦瓜似的,皺成一團,「祖母,好不容易能見祖母一面,心心念念了三年,終于把柔佳的心結打開了,今晚,柔佳可不想回郡王府,何況,義兄這幾日都在宮里頭,柔佳回去也沒勁。就讓柔佳今兒在這住下吧!祖母,柔佳可是一肚子的話要對祖母說。」
沈老夫人一張老臉笑開,顯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拍拍她的小手,「也罷,你就住幾天,等你義兄回府,祖母就派人送你回去。」
申柔佳心花怒放,竟學著孩童般的模樣,捧著沈老夫人的臉重重地親了一口,嬌聲道,「謝謝祖母。」惹得老夫人呵呵大笑。
沈千染都忍不住想喝彩。象沈老夫人這樣道行的,也被她七拐八拐的,一口全氣消了,這還沒半個時辰,就心疼上。
這樣的人才不去宮里頭攪個翻天覆地,那是天忌英才。
這時,外堂的廣嬤嬤興匆匆地進來傳話。
「老夫人,外頭有幾個人來找二小姐和寧小公子,自稱是東越宮里頭的,奉了東越太子的令前來。」
沈老夫人抬起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千染,心里奇怪,這丫頭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容貌恢復不說,回來時,還帶了那麼多的金銀財寶。這回又引來了東越的太子。
她雖然足不出戶,但也知道,當今的蘭妃的女兒與東越的太子有婚約。
她心里微微一慟,莫不是這二丫頭在外幾年,也惹了不該惹的人,跟她娘一樣。
就這一瞬間,老夫人的心理轉了七八個彎,廣嬤嬤遲遲得不到老夫人的回話,只好拿低著頭佇著。
良久,沈老夫人方道,「讓他們進來吧!」
楊公公剛進來外堂,第一眼就先瞄到坐在左邊上的沈千染,忙提足快步過去,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寧當家,奴才給您請安了。多日不見,寧當家這氣色還是光彩照人。」
沈老夫人見那太監模樣的人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倒是一臉的恭敬地給沈千染請安,面上自然過不去,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申柔佳悄悄地把臉轉一邊,唯恐楊公公瞧到自已的臉,那天夜里她被侍衛從蘭亭的寢房里押出來時,正好被楊公公撞見。雖然那時她一邊臉高腫,狼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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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但指不定,還是給他認出來。
「楊公公不必多禮!」沈千染微福身後,簡單朝沈老夫介紹道,「祖母,這位楊公公是東越太子的的總管楊公公。」
難怪一臉神氣,原來是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沈老夫人略有些僵笑地朝楊公公福了福身,心里疑惑不解,看來這丫頭這三年過得絕不簡單,連東越太子身邊的公公都對她恭恭敬敬。
楊公公略為傲慢地點頭,並不回禮,轉首卻躬著身子道,「寧當家,太子吩咐奴才,小殿下向來挑食,怕他吃不慣沈府的膳食,特將太子府的廚子調過來給沈當家差譴,太子還擔心,沈家的丫環侍候不同,讓奴才從太子身邊挑了十個一等宮女,專門侍候小殿下。」
申柔佳心中沉甸甸地壓著一口氣,憑什麼,一個人的運氣會好到這程度。去了東越還能結交上太子?而她,如今不得不拋棄所有的自尊地苟活著。
「小殿下?」沈老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往她府里送廚子丫環侍候小殿下,「哪里來的小殿下?」
楊公公蹙眉看著沈老夫人,想起太子殿下的交代,鼻孔微微地掀了掀,尖細著嗓門道,「老夫人難道不知道,寧天賜小公子正是我東越太子殿下的義子麼?太子爺說了,等宮中宴席一結束,就來看望他的義子。」
沈千染有些哭笑不得,她理解南宮鄴的一番好意,唯恐她回沈家後受委屈。途中不曾提半句,定也是擔心她拒絕,索性來個先斬後奏。
老夫人再也掛不住笑容,倏地沉了下來,低頭卻看到申柔佳象個貓兒一樣伏在自已腿上,便推了一把有些不高興地道,「姑娘家的這樣坐成何體統。快起來,來客了,總歸得見個禮。」
「是!」申柔佳無耐,只好期期艾艾地起身,低垂的臉,福了福身,道,「給楊公公請安。」
楊公公瞄她一眼,連正眼也不瞧便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又轉身朝沈千染行個禮道,「寧當家,咱家得馬上回去給太子爺復命,他這回還等著。恕咱家就不再叨嘮了,告辭!」
「好,請楊公公替我轉達一下謝意!」沈千染轉首對水玉道,「水玉,你代我送送楊公公!順便把那些人帶到我院子里,交給水月就行了。」
申柔佳暗暗噓了一口氣,終于放心地抬起頭來,卻撞上沈千染洞悉般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心想,難道沈千染對她的一切都知情?
不可能呀,那晚為了避開眾人,她和父親離開時,還特意換了不起眼的衣裳,半夜三更地離開驛館。
這樣一想,底氣又開始足了。對著沈千染燦爛一笑,轉了身,親親熱熱地往沈老夫人身邊坐下。
沈千染亦回以輕輕一笑,上前道,「祖母,沈家與郡王府的關系到底不如從前,祖母若要留郡王爺的義妹在府中住幾天,至少得派個人去給郡王府里報個信,免得郡王爺擔心。」
這話倒是合情合理,沈老夫人點點頭,吩咐鳴鳳道,「你去吩咐廣嬤嬤,讓她派個小廝到郡王府那說一聲,說王爺的義妹要在沈府住一夜,等明日天氣轉好,讓郡王府的差人來接。」
申柔佳一張粉臉徹底地垮了下來,若這一通報,她這就露了餡,方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空。
她料不到,自已廢了這麼多的心思,僅被沈千染一句話就攪黃了。
不行,她得阻止。
她不慌不忙道,「祖母,不必勞煩大家了,我義兄此刻正在宮里陪著皇上。」
「那就是說,郡王爺不知道申小姐來沈府看望祖母了?」沈千染馬上接著一句,「申小姐,你這就不對了,你這樣私自跑來,要是少根頭發什麼的,你義兄不是又要派管家前來我沈府,說我加害于你?祖母,申小姐到底是郡王府的人,有一點點的差錯惹得郡王爺不高興的話,告到皇上那邊,吃虧的是我爹,所以,祖母還是慎重一些,留她倒行,至少派人通個氣。若郡王府的人不肯,他們自然會派人來接申小姐回府。」
沈老夫其實听到這里,畢竟年紀大了,腦子已經有點亂了起來,但依稀還記得當初蘭郡王派管家到沈府退親時,曾指責沈府管教不嚴,令沈千染草菅人命。如今又听到這事弄不好會讓自已的兒子吃虧,整個神情就變得凝重,臉上再無方才的慈愛之色。
申柔佳心已沉谷底,無力的感覺再次襲卷她,她知道如若再強撐下來,肯定得露馬角,便站起身,「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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