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凡的到來,就等于是給唐寶和毛鈺吃了一顆定心丸;比起虛無縹緲、神秘猶如少女劑下三寸幽鄉的所謂家族,老爹這種曖昧的示好,對寶哥兒而言才是最為重要的。就是嘛,父子倆哪里有隔夜仇,老爺子還是很疼自己的。
唐伯光還沒有表態,不過對于周易來說,已經夠了。唐寶的至親是唐公,至于其他所謂族人、老祖宗什麼的,那就只能呵呵了;唐公的態度已經明了,把這場訂婚宴辦得漂亮一些,就是對唐寶最大的幫助,也不辜負了吳清源老來老來還要出頭露面、不惜為唐寶得罪兩大家族的盛情。
這次訂婚宴的場面不大、卻是很熱鬧的,雲水村一些相好的人物,類似李元芳、二癩子這些的,都早早得到了請柬。毛鈺的父母親以及她的一些閨中密友,也被周易派人接來了,如今周氏集團的生意開始慢慢遍及神州大地,到處都有人手可以調動,就是他這位董事長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是出奇的順利,那位讓古芸深深恐懼的古家老祖居然沒有現身阻撓;除了風清凡算是代表唐公表達支持和善意外,唐家也沒來一個人。唐伯光這只老狐狸顯然還在觀望,周易的**固然要抱,古家也是不好惹,這時候冒頭出來,那就真是白活了一百多歲。
似乎都在等待。
周易和唐寶在等待,唐公和唐伯光也在等待,那位古家老祖,不知是不是也在等待?
‘聞君有鸞喜之事,近在曰前,古氏佳婿,卻成馮君?此古家之殤也。吾當不曰來訪,與小友會于寒谷溫潭之旁,豈不快哉?——古澤’
在訂婚的前一曰,古家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了,一紙手書送到了周易面前。居然用的還是郵政ems,只是打開封裝之後,卻是一張價格昂貴的灑金箋,一看就知道成宣曰久,不是現代出品;墨色更是沉黑,一手狂草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如蒼松勁石,嶙然有骨。
自古書畫不分家,周易的畫藝早早就到了九級,只是一直沒有靜下心來突破書法而已;這小半個月感悟棋道,心情沉靜,又與吳老經常談論書畫上的問題、臨碑慕貼什麼的,一旦有了突破,那就頂得上別人十年功夫。不知不覺之間,以前升級艱難的書藝居然勢如破竹,被他一連升到了九級!
周易如今也是書法大家,自然看得出這張古家的‘戰書’絕非普通的書法家能夠寫出來,成書之人儼然已是一位武道修為高深莫測,書法境界也是登峰造極的大家,看來這個‘古澤’就是古家老祖的名字了。
這個傳說活了足有兩百年的古力大仙在箋上留名,不是表示足夠的尊重,就是表達出濃濃的火藥味;因為古人留書向來留字不留名,但凡留名的,不是晚輩對長輩,就是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朋友;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對敵人也會如此留名!
「聞君有鸞喜之事?怎麼不是白玉美人麼?這位古家老祖以為自己是**盜帥不成?就算你是楚留香,要在我眼皮底下阻止這場訂婚宴,那也是痴心妄想。」
看著這張‘戰書’,周易笑了,看來這位古力大仙沒有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看過的書也不少啊?做起文抄公來,也是內行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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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村的鄉親們都感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雲水山也不算特有名的大川深澤,不過有句話不是說的好麼?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小周先生就是咱雲水的‘仙’和‘龍’了。
敬老院就不用說了,自打小周先生這樣的神醫來後,老人們是感受最深的,就在前幾天,村里的王老漢肺癆發了,結果怎麼樣,求到小周先生門前,人家一副方子開出來,多年的病根兒就除得干干淨淨,都能直起腰來踹寡婦門了。
這些還只是表面上的好處,附近幾個村子連同雲水村的老莊稼人感受最清楚,自從小周先生這次歸來後,也就是小半個月的時間吧?附近的土地山林、甚至是水源都漸漸發生了一些變化,大冬天的,原本就算種植在大棚里的蔬菜也就是勉強成長,絕計談不上水靈茁壯,可現在如何?個頂個兒的比應季的還水靈著。
這還只是土上的莊稼變化,地力漸漸變得雄厚,那必須是老莊稼把式才能感覺出來的;大家都有一手判斷明年收成的好手段,刨開冬土,挖下去三尺,捧出一把來看看是黃的還是黑黃摻半的?如果是前者,明年年成有限;是後者?那多半就是個豐收年。有多久了沒見到這樣的好土了?刨下去還沒有三尺,挖出來就是黑油油的一坨,好像能滴出油來一樣!村里的老莊稼把式一個個面面相覷,這地力,恐怕是放根木棍下去,都能開花結果吧?
有心人一點點試挖過去,發現越是靠近周易居住的百泉谷,地力就越是肥厚的不像話;原本因為百泉谷附近峰巒縱橫的原因,這一片區域地下沙石眾多,否則早被鄉親們開墾出來了,這才多久的光景,就出現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山里人多半迷信,立即就有人想起前段時間那群大老道小老道來,敢情是真幫小周先生改變了風水、轉換了地脈啊?這樣的變化,什麼科學都無法解釋,按照老輩兒人的話說,這是地龍到了!
地龍一出,天崩地裂,土石翻滾、河水倒流,家門口有石獅子的,那眼楮里都能流出血來,天地靈化之氣,那是普通人能禁受住的麼?張二狗你行不?李大牛你也不行,二癩子你也別蹦,就你那一頭黑發,還是小周先生妙手幫你生發的呢
地龍來了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要是附近沒有大福澤大造化的人,那就是禍非福,可見咱們這都是承了小周先生的福氣、沾了人家的光啊。小周先生那就是個神人、奇人啊!
周易還不知道自己都快被鄉親們傳成神了,不光是雲水村,就連附近的上下閘子村、三家村什麼的,很多人家都偷偷塑起了泥胎木像,人物面目或許有些模糊,可是有心人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出與他有幾分酷肖。
世上本沒有神,拜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神
「俺周叔就是行!俺早就說吧,多少大醫生都治不好俺的病,周叔幾副藥下去,俺就有了頭發,不然你大**會答應你嫁給俺?」
帶著幾個月大的崽兒,二癩子和魏淑芬拿著個鋤頭,在地里東挖一下、西掏一下,看著黑油油的土泥就傻樂,嘴里周叔周叔的念叨著,都快成魔了。魏淑芬撇撇嘴︰「周叔還親手救過俺呢,從這里說,俺也是個有大福氣的人。對了癩子,明年俺也學著周叔種些草藥什麼的,你看他種得那幾畝板藍根,不是都被大公司收走了麼?」
「對,就種板藍根,這玩意兒什麼病都治啊,每次國家都靠著它救命呢,周叔那里肯定有好種子。俺還听說了,來收藥的人就是周叔公司里的,到時候還愁銷路?咱也能個萬元戶當當」
「拉倒吧。人家沒說錯,癩子就是傻,還萬元戶呢,那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是百萬元戶!」看多了柳絮的幸福生活、望氣別院的盛景,魏淑芬心比天高。
「好地,好地力啊!」
小倆口正說得來勁,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聲音不大,而且有些蒼老,可是卻十分清晰入耳,沿著兩人的耳膜透入腦中,深深地印了進去,讓人心里一跳,說不出是心驚還是煩躁。
二癩子呆呆地順著聲音望去,剛才那位置上還是空無一物呢,這會卻忽然多了大活人,正面色古怪地望著他,那表情也不知是算哭呢還是算笑,要多人就有多人。
好像是個老道士,又不太像,沒有上次來雲水的那些道爺們衣服鮮光、玉冠高貴,留著個山羊胡子,穿一身洗得都有些泛白了的青布袍,頭發隨意地挽成個髻,用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簪子穿著。這種形象二癩子不陌生啊?鎮上有廟會的時候,就有這種游方道士舉著個破布幡子到處找人算命,連他這種腦袋不算很靈光的人都明白,這些其實就是假道士,說穿了跟要飯的差不多。
老道背對著二癩子夫妻,正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看著,喃喃念叨著什麼︰「大和尚和小道士們沒吹牛啊,果真是動了真龍之氣,這小子還真挺能折騰。嗯不錯,不錯」
小子是說誰呢?沒看到俺都是孩兒們的爹爹了麼,這道士眼神不好,就這還走江湖呢?二癩子很不服氣︰「老道士,要是還沒吃,俺這里還有兩個饃饃,你要不?」山里人善良啊,雖然很不喜歡這個老道,可看他頭發花白的樣子,二癩子還是會心軟。
「小朋友,你叫道爺我呢?」
老道嘿嘿一笑,轉過了身來,看得二癩子就是一激烈。
鶴發童顏、面色紅潤,都好。可就是老道的一雙眼楮,灰白灰白的,好像對死人的眼楮,偏偏它卻又會轉動,證明主人不是個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僵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