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2
「師兄,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少女劍豪看得杏眼發直、喉嚨發干︰「咱們還是火速把她們處理掉,趕緊滑腳吧!」
「放心,稍微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就能搞掂。拉牛牛」常凱申一坐在持瓔珞的對面,眼觀鼻,鼻觀口,摒慮絕思,寧神歸一,指如劍戳上了對方的眉心。
一陽指不愧是治愈系無上絕學,羅剎女嚶嚀一聲,慢慢慢慢睜開了昏昏沉沉的睡眼。
不過當常凱申的臉蛋映入她的眼簾之後,持瓔珞立即有了反應,驚懼交加的瞳孔猛地擴大到了極限,天鵝般修長美好的玉頸上根根汗毛炸起了刺,身形遽然繃緊。
一旁早就有所擔心和防備的那笛,按著劍柄刷一下拽出了半截白花花、明晃晃的青鋒利刃。
但是羅剎女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跳起來負隅頑抗。
在大師兄近在咫尺的逼視下,羅剎女困獸一般的目光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化學反應。
迅速的迷茫發呆,繼而深陷沉淪,最後痴心情長。
僵硬緊繃的嬌軀,也跟泄氣的皮球一樣漸漸放松開來。
那笛愣在那里,一時之間都忘了把半截寶劍插還回鞘中。
大師兄充滿詭譎和妖冶的雙瞳讓她想起了一句古老的格言︰如果你注視著深淵,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你我這片情,這份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萬物都是我們的證人,生也好,死也好,今生也好,來生也好,我永永遠遠都是你的!」常凱申催眠般的語調就像是從深淵之下傳出來的魔鬼囈語,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種王子般的款款深情,恍如爾康、五阿哥附體。
「我,我,我也是……」持瓔珞喃喃答道,神色如同夢游一樣的俏臉,洋溢著可以拿去浸漬蜜餞的甜蜜表情。
「為了保護我,你殺這麼多的羅剎族人,值得嗎?」
「我不後悔!無論是誰,只要膽敢傷害你,統統都要死!」
三言兩語搞定了持瓔珞,常凱申把又挪到了第二個羅剎女的面前。
一樣的手法,一樣的話語,一樣的結果。
輪到了第三個羅剎女……
第四個……
第五個……
…………
…………
第十個……
第十一個……
…………
…………
眼前發生的事情,讓那笛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趾甲蓋兒沖到了頭發絲兒。
時間選的真好,這些羅剎女剛剛受過精神沖擊,正是意志力最薄弱、趁虛而入的天賜良機。
話說,大師兄剛剛與她精神連枷時,其實也有機會對她來這一手邪的,因為當時的她跟魘著了似的,處于精神不設防狀態……
「干嘛要這樣看著我?」常凱申搞定所有的羅剎女之後,被那笛寶劍般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
「士可殺,不可辱!」金發少女看著他的樣子就像奧特曼發現了一個大怪獸,一臉同仇敵愾、物傷其類︰「江湖上只有采花大盜,才會研習這門操控別人精神意志、讓對方變成傀儡奴隸的攝魂邪術!」
「什麼攝魂邪術,我這可是《九陰真經》里的移魂大.法,再堂堂正正不過!」狀元郎私下里其實也認為移魂大.法是一門邪術,不過五祖慧能說得好︰正人用邪法,其邪亦正。要是沒有移魂大.法幫忙,他在心魔世界如何能讓朝廷承認聖域神廟,如何能將天下幾個最強的高手招至聖域神廟擔任聖女、雜兵。
「你是不是當我是小女孩,好騙?」要是換個人敢這麼砌詞狡辯,那笛早一劍封門將他閹了。
「騙你是小狗。」常凱申手指一捻,打了個響亮的榧子。
如同一個機關暗號,十一位羅剎女被響指聲從夢游狀態中喚醒了,痴傻混沌的目光迅速恢復了清明。
看到常凱申的時候,她們嫣然一笑,眼神中齊齊流瀉.出了呵護瓷器一樣的濃濃愛意和有情飲水飽的花痴式滿足。
然後十一個腦殘妹互相瞪起了斗雞眼,空氣中的醋味之濃,幾乎可以拿去給高麗棒子腌泡菜。
那笛徹底傻眼。
這些羅剎女……好像並不像傳說中中了攝魂邪術的活死人奴隸啊……至少她們的行為意識還是完全自主的……
大師兄看來沒說謊,這不是攝魂邪術,這是佛家的度化神功,紅塵俗世有很多手無縛雞之力的高僧,三言兩語就能將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說服感化放下屠刀皈依我佛,靠的不是苦口婆心,而是這門度化世人的究極洗腦神功。
不過這門以心靈克敵的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危險,對方稍有抗拒,始作俑者就要自食其果了。
金發蘿莉一陣恍惚和揪心,自己別不是已經被他度化了而不自知吧?
「我怎麼可能對你那樣做呢!」常凱申笑道︰「移魂大.法最重要的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這些羅剎女剛剛是怎麼吃我豆腐的,你也有目共睹,說穿了,我不過是盡量的挖掘和利用自己的核心競爭力。」
「核心競爭力?」少女劍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魚躍起落,縱身飛向了密林深處︰「不得不說,你的長相是比你的武功厲害多啦~~~~~~」
這個馬屁拍的真是舒坦,常凱申爆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指頭一撮又是一個響亮的榧子打出。
那笛走著走著卻發現後面沒跟上來,正打算放慢速度與激情等一等狀元郎,頭頂的天空突然珍珠港了。
凱申醬一副睡羅漢的造型,支足半躺在一張藤弓大箭改制成的簡易滑竿上,笑眯眯的沖她招手。
八個開動反重力飛行本領的羅剎女充當他的轎夫,還有兩個一左一右打著芭蕉扇呼哧呼哧扇風,持瓔珞伸著春蔥削管一般的縴縴玉指,小心翼翼的幫他按揉著太陽穴。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莫回呀頭~~~~~」這貨人過去了,還不忘朝後吼了一嗓子秦腔。
目瞪口呆的金發蘿莉踫地一聲撞上了一棵大樹。
…………
…………
牽藤附葛的雨林中央,有一個寸草不生的巨型荒丘。
水銀漩渦也似的時空隧道,異常突兀地懸在荒丘的頂端,如同一個憑空而現的窨井排水洞。
一男一女兩個摩訶無量宮的修真學徒正壓著羅剎猛揍。
菜鳥修士們大多毫無瓜葛、陌如路人,但這一男一女不同,他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直系血親。
男修士是表哥,名叫石漆鎧,法號法獅鼻,本屆菩提法會的傳臚。
生的膀大腰圓、身高體壯,一眼看過去,油然而生一種他的皮靴會被他的體重碾爛的擔心。
女修士是小表妹,名叫閆鳳嬌,法號法林妃,本屆菩提法會的探花。
長得明眸善睞、麗質天生,小小年紀就已經能看出將來一定是個惑亂眾生的美尼。
和那笛的遭遇類似,這對表兄妹也是從時空隧道里一露頭就遭遇了四男一女五個婆騫馱的逆襲。
婆騫馱是羅剎四大種姓里的濕生一族,天生貓香體質,可以役使各種鼠類協助作戰。
與卵生的婆雅稚有所不同,濕生的婆騫馱更擅長正面碾壓的戰斗風格。
石漆鎧與閆鳳嬌乍一現身,四個全副披掛的婆騫馱壯漢便在羅剎女的呼喝之下,操著船擼也似的重型長矛,跳上一頭頭遍體虎紋、壯如犀牛的黑胡子巨鼠,氣勢洶洶地向他倆掩殺過來。
雖然僅僅只有四騎,沖鋒起來卻是不啻千軍萬馬的地動山搖,猛虎出柙般凜冽的殺氣更是隔八丈都能把人燻一個大跟斗。
石漆鎧低吼一聲正欲上前迎戰,閆鳳嬌卻一把將他攔住了。
「表哥且住。」女探花冷冷一笑,藕臂輕輕揚動,風姿曼妙而殊麗,語氣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殺雞焉能用上牛刀。」
仿佛是在應證她的豪言,四個陸地狂飆的羅剎重裝鐵騎連同座下的虎斑巨鼠,在她的石榴裙下納頭便拜……毫無征兆的摔了個狗吃屎。
一具具身形龐大的肉山浩浩蕩蕩滾了一地的葫蘆,攤手攤腳躺倒不動之後,只見八個碩大的眼窩中各多出了一枝深沒至柄的月牙短戟,滋滋飆出的藍血將金屬戟身腐蝕的白煙滾滾。
老神在在坐鎮後方的羅剎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楮,她甚至都沒看清楚對面的小姑娘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四位精挑細選、武藝出眾的下屬已被暗器貫顱,當場秒殺。
「好彩!妹妹的要害一擊好生厲害!」在旁邊掠陣的石漆鎧狂吹口哨,大聲叫好︰「世上的蠢貨就是多,這些羅剎去欺負欺負我們那些一竅不通的外行同門還差不多,竟然敢來觸我們修真世家弟子的霉頭,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剩下這個羅剎女怎麼辦?」閆鳳嬌皓腕一翻,左手中又憑空多出了四枝月牙短戟,整整齊齊的挾在指縫之間,動作和表情酷炫的要死︰「我望了她的氣,勢成龍虎、色分五彩,竟也是個擁有修真根骨的新苗呢!表哥你說稀奇不稀奇?羅剎族大丹苗裔的誕生率,得好幾百萬人里才能出一個吧?」
「別殺死她!」石漆鎧模模下巴,嘿嘿笑道︰「這種貨色要是賣到坊市上去做奪舍的備胎,估計能值不少靈砂呢……」
看到兩個敵人一臉不善的逼了過來,羅剎女從腰間的麂皮囊里掏出了一只銀毛綠楮、肋生羽翅的小貂鼠,用力拋上了天空。
銀毛小貂鼠撲扇著聖潔的白羽翼,狼煙般扶搖直上,小嘴一張卻吼出了與體型完全不相乘的巨大哮音,一圈圈蕩開的波紋音浪,震得遠方的雨林都在漱漱發抖。
「龍象之咆?」石漆鎧和閆鳳嬌目光一閃,就跟孟姜女看到了長城似的︰「這,這……這是花胡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