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男孩子,征途應該是天空下的無盡世界啊,為什麼周圍的人總認為外面的世界不安全嗎?難道作為一個貴族大少爺,走在街上就要被刺殺嗎?難道有那麼多危險會倒霉的踫上嗎?
果然認識的所有人里,只有夜鳶能讓格爾菲斯如願以償,如果可以的話,跟著她走遍世界也好。
「喂,格爾菲斯,不出來走走麼?老一個人生悶氣多無聊。」
「……」
看到這廝就覺得羨慕,怎麼臉上總一臉傻笑?好嫉妒。什麼都不用想的平民真是太好了。
不耐煩的格爾菲斯靠在門框上,故作傲氣的看著齊軒︰「你認為我和庶民會有相同的愛好嗎?把時間就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誰說不想出去啊,追獵場發生的事情之後怎麼樣了,冰火山里那些冒險者肯定有很多消息也有很多故事,真想去听。
「說實話我覺得你更無聊……」齊軒無語,並且指出格爾菲斯一下午做的蠢事。
由于笑臉貓的胡攪蠻纏,整個下午格爾菲斯都在試圖安撫一只暴怒的貓。
「哼……」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氣鼓鼓離開的笑臉貓已經揚言要展開結界,而柯雷娜一直不吭聲的站在門口,生怕格爾菲斯忽然跑掉。
其中的緣由齊軒也看明白了,不由得感慨︰「貴圈真亂……」
「哪有你清閑,你只是個平民,即沒人逼著你結婚也沒人對你指指點點。」
聳肩表示無所謂,齊軒看了看四周,這個旅店是城市里檔次最好的,如果沒格爾菲斯他還不可能住進來︰「其實你作為一個高富帥,想要什麼沒有,在家里日子多好的非要去外面受苦。在外漂泊的話一點都不安定,那種隨波逐流的感覺,好像是巨浪中的一片樹葉,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翻的感覺……反正你一定是不知道的啦。」
「家?我只覺得自己生活在一片房子里。」格爾菲斯沒有什麼想法,端起桌子上的紅茶抿了一口,「你怎麼不回家?」
「我的家?」提起這件事情,齊軒忽然變得沉默,坐在格爾菲斯旁邊,臉色變得暗淡,「我確實有家,但是回不去。」
格爾菲斯看了一眼齊軒,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表情︰「那你想回去麼,就算是遙遠東大陸,坐風船也能過去。」
不是這個問題啊,齊軒懊惱的攤了攤手︰「回不去的,就算去東大陸也無濟于事,嘛嘛,沒想到你還是很關心我的啊,我好感動。」
「滾。」格爾菲斯把空杯子扔了過去,心煩中的格爾菲斯很不爽,「雖然覺得你與眾不同,但你別太得意,三年時間內達不到魔法使的程度就別讓我在看到你,記住你當初說的話。」
齊軒躲過杯子的襲擊,嘿嘿一笑︰「好絕情,不過你放心,那個什麼魔法使的水平,我閉著眼楮都能達到。」
「不行,看到你就想生氣,我果然還是得冷靜一下。」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嬉皮笑臉的樂觀主義者,這家伙到底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格爾菲斯往樓上走的時候不經意的看著齊軒。
說起來大部分貴族以藝術和珍寶為底蘊,舞會和**充實他們的生活,金錢和利益可以讓他們笑逐顏開。平民,他們快樂的源泉是吃飽穿暖或者撿到一個飽飽的錢包,如果能走上仕途就更好了。
像齊軒這樣每天都能因為見到新奇事物或者吃到美食開開心心的生活態度,真的有點少了。
忽然齊軒又發出聲音︰「吶吶~格爾菲斯~」
「有事?」格爾菲斯停下腳步,面色不善的看著齊軒。
「只是一點小小的建議啦。」齊軒故意做出一個自己以為很帥,像一個沉思者充滿智慧的坐姿,「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就好~」
「……」
確實呢,讓自己不後悔。
這個總是把自己名字替換成‘少年’的女人,報喪之鳥夜鳶,雖然有些冷漠但不可否認是個很美麗的女孩子,靜下心來,拋開最初相遇時的恐慌,現在發現她只是個比較呆的劍士少女。
一絲不苟的態度讓她平時顯得有些呆呆的感覺,實際上內心還是很熱情的,上次在酒館里喝酒而露出的豪爽,真是莫名的吸引人。
「哼……反正你也只是嘴上說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露出一抹微笑,格爾菲斯又迅速扭頭,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啊啊~害羞了嗎?格爾菲斯你是害羞了吧,傲嬌出現在一個男孩子身上一點都不萌!」
「……」傲嬌是什麼?格爾菲斯感到一些莫名的別扭,但懶得去計較。
不明白心里這種想要跟在夜鳶身邊的感覺是什麼,但格爾菲斯至少能明確,跟在夜鳶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世界。
各種各樣的冒險故事和冒險經驗,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發生危險怎麼辦?先不說夜鳶自己就是厲害的劍術高手,格爾菲斯也不認為自己很弱。作為魔法使,他每時每刻都在進步。
相同之後,格爾菲斯走進自己的屋子,站在窗戶前。
也許這一次老爹又會生氣吧?但他的位置一時半會兒也不用自己去繼承,雖然很抱歉,但也只能抱歉的說︰「多擔待點吧,父親,外面的世界我還沒有看夠。」
此時在冰火山酒吧里,依蘭莉婭和迪盧木正在這里找人,由于某個人使兩個槍兵覺得志同道合,所以經過協商決定一同外出。
坐在酒吧邊緣地區的依蘭莉婭等了半天,有些無聊的喝著果汁,一邊跟迪盧木交流槍術的心得,正準備失望的離開時,終于看到了野草的身影。
來自幸運之手的盜賊總算是來了,依蘭莉婭第一時間就抱怨道︰「好慢啊。」
「抱歉抱歉,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人,所以跟過去看了看。」
「什麼樣的人?」
「額,跟丟了。」
「啊哈?算了,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我也不期待了,話說我要找的人呢?」
野草並不在意依蘭莉婭的嘲諷,很有專業精神的帶過自己的失誤︰「至少兩個國家的範圍內沒有關于時臣的消息,也許是來自東方的魔法使吧,想要得到更詳細的消息需要再等兩天。」
……如果齊軒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好吧,不管這麼多了,傍晚時分,已經快要到約定的時間了。這算不算幽會?不。格爾菲斯晃了晃腦袋拒絕胡思亂想。
半蹲在窗戶上,格爾菲斯又一次準備逃家了,盡管早就做好了準備,但依舊覺得惆悵,回頭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柯雷娜。反正已經把外出旅游的事情跟周圍這麼多人說清楚了,老爹應該能理解吧。
「用魔法真是對不起,但你不會怪自己的主人吧。」雙手合十毫無誠意的向自己的女僕道歉,格爾菲斯腳下青色的光晃動了一下就飛了出去,直奔城外的樹林。城市附近由于砍伐建設所以樹木並不太多,所以要找的話,肯定是從最靠近城市的樹木開始找。
到時候見面該說什麼?
「……」心情還真是復雜,管他呢,先找到人再說。
城外這麼大的範圍,萬一夜鳶並不是在這里等他呢,畢竟沒有約定好位置。熟悉的地方只有兩邊,一個是來時的路,一個是通向追獵場的路,格爾菲斯現在的位置是靠近追獵場的方向。
畢竟是要繼續踏上旅途,以夜鳶的性格肯定不會走回頭路的。
風精靈飛出,感應一下附近有沒有人類行動的痕跡,果然有,格爾菲斯順著方向走過去。
「夜鳶,不管怎麼說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真名啊,唯獨這件事情很在意……嗯?」
眼前所看到的事物讓格爾菲斯的思維陷入空白,無論想象了多少種再次見面的景象,格爾菲斯都沒有想到現在這種情況。
虛弱的身體坐在一棵樹木之下,沉睡的公主閉著眼楮,前端的發絲垂下遮住了雙眼。
「夜鳶!你,你別嚇我!醒醒!」
「?」
苦笑,睜開眼楮。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
僅僅分開了一個下午,卻出現這樣的事情。
「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少年,你來的可真早。」
「喂,喂!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等等,我先幫你止血!」
生命的鮮紅讓夜鳶月復部的衣服一片墨黑,不知道多久,但並沒有干涸的血液依然在流淌,夜鳶所躺的地方,已經蔓延了大量的血液。
治愈的風在涌動,地面的草皮被吹開,露出的大地,純粹藍色的光點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輝,瘋狂的抽取這附近的精靈力量,腳下的土地變得干燥,茁壯的樹木漸漸變的枯萎。
附近一些歸巢的鳥類驚慌的飛出,在半空中撲打著翅膀,瞬間失去了力量落在地上。一些昆蟲來不及飛走就銷聲匿跡,一些路過的食草動物悄無聲息的閉上眼楮。
忽然柔軟的手握住格爾菲斯的手腕,魔法的光輝突然消失,夜鳶特有的銀色光輝像是月亮的光芒一樣在格爾菲斯的手臂上組成環形的魔法陣,正在驅動的一切魔法靜止,格爾菲斯冷靜下來,乞求的看著夜鳶︰「我可以治好你,不要阻止我,很快傷口很快就能愈合!」來自夜鳶最後的力量制止了格爾菲斯對魔法的汲取。
「看看你的四周……你的力量,帶來的不應該是絕望……」
「這些無所謂!」
格爾菲斯搖了搖頭,想要抽出手,從手臂上出現的銀色光輝隔斷了魔法的力量,如果在這樣下去,夜鳶真的會死。月復部被撕裂的傷口,格爾菲斯甚至不敢用眼楮去確認,連夜鳶自己都無法制止生命的流逝……
「少年……安靜……很冷,能抱著在下嗎?」微弱的聲音,但有一種令人平靜的魔力。
「……」
「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所以不要因為在下悲傷或者憤怒,這樣的結局在下早就有覺悟了。」
「我……我第一次,想要追尋的身影……」
「能听你這麼說……在下很高興,這說明……在下還是個美麗的人。」
放棄般的垂下手臂,格爾菲斯感到無助,只能簡單的攬住夜鳶的身體,輕輕抱在懷里。
「格爾菲斯……」
「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不是約好的嗎?我都下定決心跟你一起見證福音的,去看這個世界。」
「……不能看到福音降臨,在下很遺憾。」強行忍耐著痛苦,夜鳶的眼神漸漸發暗,萌上一層灰色。
時間不多了。
拖動真視虛言,夜鳶將其挪動,靠近格爾菲斯。
「請……重現天空城,的光輝,讓那最後的福音降臨。」
「告訴我是什麼人傷害你的。」格爾菲斯將真視虛言握在手里,又放在一邊。
壓抑著仇恨的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來,格爾菲斯希望自己的聲音平靜,但卻無法發出平靜的聲音。被夜鳶封鎖了魔法的力量,讓他連火焰都無法使用出來。
「不要為在下復仇……」
「唯獨這個我不能放棄。」
「不要復仇,不要……」
「這不可能。」
「珍視你身邊的人……格爾菲斯,在下現在很後悔……讓你牽扯進來。」
「……我只後悔不能保護你,請不要再說話了,我帶你去找醫生,我的家族一定會治好你。」
拉長的倒影,狼藉的土地,夜鳶靠在格爾菲斯的懷里惋惜的低語。
即使是她,在討伐魔物的日子里,很多事情也都沒有體驗過。
沒想到即將完成目標時會止步于此,好不甘心。
「沒時間了,陪我一會兒,好嗎?這樣被擁抱,還是第一次……真的好,溫暖。」
「夜鳶……」
「這就是我的真名,天空人的名字,就是源于各種鳥類。」
「我一開始就知道的嗎?」
「是你太笨,格爾菲斯……」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來。」
「你來的很早,在此之前,我並不在這里。」
一片無盡頭的路,一些孩子在正常,在並肩而行。格爾菲斯也是其中一個,但是他掉隊了,遠離了,被落在後面,只是看著之前同行者的背影。
身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人,但要麼走在前面,要麼就是恭恭敬敬的走在後面,像是機器一樣。無盡頭的路上,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格爾菲斯卻主動走到前面觀望,因為他希望後面的人能追上來。
不經意間,有一個人將他綁架,卻意外的共同行走。
但現在……
「格爾菲斯,也許我不再討伐魔物了,可以考慮跟你在一起。」帶著一些感慨和玩笑的話。
「為什麼現在才說這樣的話?」
「我們才認識多久,作為女孩子難道不應該矜持一些嗎?」
「……我。」
「……」
看到了夜鳶的眼淚,夕陽照射下變得晶瑩的淚水。
「你哭了?」
「嗯……嗯。」沒想到夜鳶也會發出哽咽的聲音,「這時的天空是紅色的,真漂亮……」
格爾菲斯握緊手,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情復雜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再堅強的女孩子心里也有柔軟的一面,果然夜鳶也不例外嗎?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時候,可以安慰她,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可惡……
「在看到,最後的福音……之前……真是遺憾。」歸于黯淡的瞳孔,消失的聲音,夜鳶松開了格爾菲斯的手腕,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但……我……真的,不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