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9
清晨,空氣沁涼。
初升的朝陽散發著金紅色的光芒,映得朝霞流蘇,分外多姿。
穿著淺灰色睡衣的陳慶站在陽台上,手里夾著一根香煙,擱在嘴唇邊,望著遠方的天際微微出神——他沒想到,一直以來在他心目中不過是個富家公子哥的余文生,竟然會有著如此強大的真實實力。
電視新聞中講述的很清楚,整個團隊十幾個人之所以能夠獲救生還,幾乎全靠余文生一己之力!
平心而論,陳慶雖然戰斗力已至七段初,更是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和膽識,才敢于單槍匹馬在野外獵殺野獸多年,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夠從獸潮爆發的中心點突出重圍,並且還能夠在獸潮爆發後遍布殺機的野外逃亡生存還得不斷的戰斗,那是何等凶險,生還概率多麼低的事情。
起碼,陳慶知道,自己做不到。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指他一個人,都無法做到。如果再讓他帶上七八個,甚至十多個累贅……陳慶覺得,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戰斗力段位準八段的強者,也做不到吧?
但是,余文生做到了。
這,是一個奇跡!
不需要去詢問余文生,陳慶就能夠明白,能夠做到這一點,首先個人需要具備極強的戰斗力,另外,還需要一個最為重要的絕對原因——運氣,逆天的運氣!
陳慶咧著嘴歪著腦袋深深吸了一口煙,不自禁地嘀咕道︰「媽的,這小子運氣怎麼這麼好?上次西郊爆發獸潮時,看起來老實巴交柔弱不堪的余文生,跟人說話都會露出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竟然能夠幸運的活下來。再次遭遇獸潮,而且當時正處在獸潮爆發中心,竟然又活了下來,還連拉帶扯地救了一堆人……」
新聞中還說,余文生的個人戰斗力段位是——準三段中期考核通過,實際戰斗力段位預估應該在準五段初。
可能嗎?
如果新聞屬實,那麼,余文生還是人嗎?
上帝是他親爹吧?
陳慶忽然有些按捺不住內心里的困惑,他撥通了余文生的電話︰「喂,文生老弟。」
「陳哥,想好了?怎麼樣?什麼時候出發?」
「哦不不,是這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陳慶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說你說。」
「你的戰斗力準段位,到底是多少?跟哥說句實話。」
「啊,前段時間我通過了準三段中期的考核,這次獸潮爆發之前,我剛剛打敗了一名準五段的同學,其實戰斗力段位到底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怎麼樣?夠格跟隨陳哥不?」
陳慶一時間有些發懵——這算什麼?
通過了準三段中期的考核,打敗了準五段的同學……準五段後期的能做到,九段高手也能輕易做到這些。
什麼叫你也不知道?
听著陳慶這邊兒不說話了,余文生也沒多想,笑著說道︰「陳哥,要是實在為難,就算了,兄弟我能理解,畢竟干這行危險性高,誰也不願意帶著個累贅。你也別往心里去,咱們還是朋友!」
「不不,文生,你容我再想想。」
「行了陳哥,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你也別為難了。先這樣,我這邊兒和幾個同學吃飯呢,咱們再聯系啊!」
「那好吧,再見。」
「再見。」
通訊掛斷了。
陳慶撓著頭回了屋子,他心里突然間很想答應余文生,帶著他出去,到野外獵殺野獸——也許有這麼一位運氣逆天,個人戰斗力「高深莫測」的戰友,還能沾到些他的好運氣吧?
可是,陳慶心里沒譜。
余文生對此並不怎麼介意。
在他看來,能夠和陳慶組團去野外獵殺野獸,自然是好事一件,可以學習到更多的獵手經驗。但如果陳慶心里為難,余文生也不會去低三下四的上桿子求人去,反正陳慶不帶他,他暫時還不買陳慶的能量核呢。
自己有保命的本事在身,出去獵殺野獸獲取能量核,經驗少的情況下,無非是多費些工夫,還能增長自身經驗呢。
再說了,自己獵取到能量核,總比買陳慶的便宜吧?
公寓大樓樓下的餐廳一角,余文生和肖楠楠正在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閑談。許多在餐廳里吃飯的學生們,都會時而往余文生這邊看兩眼,然後悄聲地議論著什麼,眼神中,充滿了欽佩之情。
「文生,我爸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軍?」
「嗯?」余文生嘴里嚼著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說道︰「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參軍呢,整天在外面打打殺殺的,太危險了。」
「喂……」肖楠楠略顯不滿。
就在此時,一個身材高大勻稱,穿著黑色戰甲,戴一頂黑色遮陽帽,長相冷峻的學生拎著一個暗褐色的箱子大步走到了余文生和肖楠楠身旁︰「余文生,你好。」
余文生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對方,道︰「您是……」
「我是趙破虜!」男子神色嚴肅地自我介紹道。
「哦,破虜團隊的團長,趙破虜?」余文生站起身來,主動伸出手去︰「你好,久仰久仰。」
「不敢當。」趙破虜和余文生握了握手。
「找我有事?」
「是的。」趙破虜抬手把那個箱子遞向了余文生,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這是牛賁的六品蒼龍弓,是他最心愛之物,他臨去之前拜托我,將這把弓送給你,並且向你表示誠摯的謝意。在這里,我也代表整個破虜團隊,向你表示真誠的謝意,是你,救回來了我破虜團隊的幾名隊員,謝謝!」
說到這里,趙破虜向余文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余文生心里一沉,皺眉道︰「牛賁他……」
趙破虜點了點頭。
「可惜了,他戰斗力應該很強的。」余文生神情略顯悲傷地點了點頭,道︰「談不上感謝不感謝,都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在野外遇到這種事,不幫襯的話那還是人嗎?更何況,他們還救了我的隊友。這樣吧,心意呢,我領了,弓,你拿回去給牛賁的家人吧,還能換不少的錢。」
趙破虜搖搖頭,道︰「這是他的一個心願。」
「這……」余文生把箱子接到手中,道︰「弓,我收下了。既然都是合作過的戰友,我總得去送送他。」
「可以,我帶你去。」
「行。」
余文生扭頭對肖楠楠說道︰「通知黛玲她們,紅刺團隊所有人員,去送別我們團隊的恩人!」
「好!」肖楠楠趕緊應了下來,眼眶含淚。
說話間,三人一起往餐廳外走去。
等他們走後,餐廳里再次喧嘩起來——趙破虜可是整個靈關大學鼎鼎有名的戰斗力第一高手,更是整個靈關基地市所有大學的圈子里,排行前五的人物。此次,因為團隊成員被余文生所救,當中向余文生鞠躬表示感謝……試問靈關基地市大學生中,有誰能讓趙破虜一拜?
人死,如燈滅。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代,人死後,連給親人們多多瞻仰的時間都沒有,當日確認死亡,第二日就會火化,埋葬于基地市邊緣外的公墓中,佔據小小的連半平米都不到的地方,立一塊碑。
天高雲闊,秋風瑟瑟。
基地市外公墓區中狹窄的小道上,上百人神色低沉地行走在其間,低低的抽泣聲時時傳來。
在這個年代里,人們已經習慣了死亡。
但真正面對親人的離去時,沒有人能坦然的面對——人,是感情動物,哀傷是必然的。
牛賁的親人不多,母親、姐姐,和兩個弟弟。
余文生團隊所有人都到了,女隊員們一個個紅著眼眶,輕咬著唇角,在余文生的帶領下,手持白色的鮮花。她們記得這個叫做牛賁的校友,在危急關頭帶領隊友們,舍身救了她們。
破虜團隊的人也都到了。
包括高凌風和另外三名從野外共患難歷盡艱辛回來的隊友,他們面色蒼白,身體虛弱,神色哀傷。
哀樂,下葬,埋置,立碑。
人們一個個上前獻上鮮花……
簡簡單單的樸素葬禮很快結束,代表著一個原本優秀,戰斗力強悍,膽識過人勇敢仗義的學生,永遠的離開了他的親人、朋友們。
趙破虜帶著高凌風四人走到了余文生面前。
「文生,謝謝你。」高凌風說道。
余文生擺擺手,道︰「說這些做什麼,若不是你們,我的隊友們,現在恐怕也都已經不在了。」
幾位女隊員就全都點頭,神色認真地道謝。
「另外……」余文生嘆口氣,看著趙破虜,道︰「很抱歉,有一名破虜團隊的隊員,是我出手擊殺的。」
「我知道。」趙破虜點點頭︰「沒有人會怪你,如果是我,也會那麼做。」
「謝謝。」
趙破虜伸出了手。
余文生笑笑,伸出手和趙破虜握在了一起。
往回走的時候,趙破虜小聲問道︰「絕世團隊的李晟,是死在了獸潮中,還是被你擊殺的?」
「是我。」余文生坦言道。
趙破虜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基地市通往公墓的道口,除了站崗的軍警之外,已然有許多記者等待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