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長住的地方並不好找,雖然有了護士們熱情提供的詳細地址,王一凡卻也費了許多周折才找到這個遠離市區的高檔住宅區。
這個小區背靠著省城郊外的周山森林公園,里面的建築大多是聯排別墅和多層洋房。
小區的周圍用六七米高的青石堆砌起一圈高高的院牆,每隔五米就有個顯眼的監控探頭趴在上面,明亮如鏡的院牆表面上滑不溜手,即便是燕子李三來到這里也要望牆心嘆了。
小區的大門處倒有些眼熟,布置著和華廷世貿城一模一樣的門禁和崗亭,只不過里面的保安更加盡職盡責,短短十來分鐘,王一凡就已經看見有四五撥人在保安的嚴厲問詢下灰溜溜地轉頭就走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對自己這趟沒來由的拜訪有些惴惴不安了。
他認真地整理了一下不久前在醫院里弄皺了的外套,深深地吸了口氣,就向附近的一處工裝制服商店走了過去。
……
一個三層高聯排別墅的小臥室里,穿著一身黑色v領真絲吊帶睡裙的慕容婉兒,此刻的臉上也是愁容滿面。
自從上次為王一凡擋住那顆幾乎致命的子彈後,她就被母親緊急轉到了第一人民醫院,雖然現在傷勢已經痊愈,但李湘蘭卻從此將她鎖在了這里。
不光如此,她還請了假24小時在家里看著慕容婉兒,不讓她再去接觸那個可怕的王一凡,就連銀行那份工作都打算幫她辭了。
當然,光靠李湘蘭一個人肯定是看不住的,身為醫院院長的李湘蘭想出了一個絕招。
她從同學的精神病院里借了幾個身粗體壯的女看護,陪她一起看住慕容婉兒。
于此同時,她還閃電般地安排了一個出國留學計劃,打算幾天後就將慕容婉兒送往國外。
想到這里,慕容婉兒輕輕地嘆了口氣,將手里那本黑紅封殼的《人間四月天》輕輕地放在書桌上,中間那幾行愛的箴言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得讓人心酸不已。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家里的門鈴卻在此刻響了起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從門外傳了出來︰「麻煩請收一下快遞。」
慕容婉兒走到臥室的門口,將那扇重重的木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但她這個異乎尋常的舉動,立刻就引起了門外那幾個如鐵塔般粗壯的看護婦們一片惡狠狠的目光。
戴著副細邊老花鏡的李湘蘭有些緊張地走到大門前,先是對著門上的貓眼仔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地將上了三重保險銅質防盜門上的小框子打開了。
「什麼快遞?」李湘蘭沒好氣地問了句。
門外的快遞員將頭頂戴著的黃色帽子向下壓了壓,拿著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包裹說︰「這里有沒有一個叫慕容婉兒的?這個包裹是給她的。」
那身嶄新的灰黃色快遞服上竟然沒有印上公司標志,不過這個微小的細節卻沒有被李湘蘭所察覺。
「媽媽,那肯定是我江東市的小姐妹給幫忙淘的東西,快點拿過來給我。」慕容婉兒推開門大聲嚷了起來,雖然門外的那個快遞員極力掩飾,但他剛才那聲再熟悉不過的渾厚嗓音,卻逃不過慕容婉兒的那雙耳朵。
「知道了,我先收下來,一會給你送進去就是了。你們幾個,先帶小姐回房間去。」李湘蘭對著門旁那幾個一臉戾氣的看護婦招了招手,這幾個粗手粗腳的婆娘立刻就得令將慕容婉兒拖回了房間。
李湘蘭這才合上門上的小框子,將那扇沉重的防盜門打開。
她從快遞員的手中接過那個小小的包裹,在回單上快速簽上字後冷冷地說︰「東西已經收了,你就趕緊走吧。」
那快遞員倒也不理會她這副冰冷冷的架勢,接過回單轉頭就離開了。
拿著手里的包裹,李湘蘭連半秒鐘都沒猶豫就動手拆開了。
反正從小到大那些男生送給女兒的禮物和其他一些雞零狗碎都逃不過她的魔爪。
自己當年就是一時沖動,所以才……
想起了往事,李湘蘭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
包裹里是一本硬殼包裝的厚書,全身被透明的塑料紙封得死死的,藍色的封皮上一個大大的標題《特種兵王》煞是顯眼。
「不用說,肯定又是本三俗的網絡小說,我這個丫頭哪樣都好,就是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教壞了,唉!」
話雖是這樣說,但她卻沒有繼續將這層塑料紙也順手撕開。
作為一個有素質和有教養的高知母親,為女兒留下適當可控的**是李湘蘭為人處世的基本準則。
她慢慢地走到了女兒的臥室外,敲開門將書送了進去。
「我要睡覺了。」接過書的慕容婉兒一臉的不高興地關上門
這也難怪,任誰看到自己的**被父母無情地踐踏,都難免會怒火萬丈。
李湘蘭有點尷尬地領著幾個看護婦走到了客廳坐下。
慕容婉兒先將臥室的門反鎖了起來,然後開始動手撕起那本書的塑料紙來。
只翻開了十幾頁,她就在書中發現了秘密。
厚厚的書中,已經被人事先挖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大洞,一個乳白色的iphone4s就靜靜地躺在里面,仿佛正等待著慕容婉兒的喚醒似的。
她捧著書的手有些顫抖,雖然也曾設想過王一凡會用各種方式和自己重逢,但像現在這樣浪漫的和他重新對話,卻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慕容婉兒兒小心地拿起電話,插上根白色的耳機就躲進了臥室的被窩。
黑暗中,一個缺了一半的隻果清晰地閃現在眼前。
撥通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听筒里馬上就傳來了一個渾厚卻又充滿磁性的熟悉聲音。
「婉兒,你最近還好麼?你的傷有沒有事了?」王一凡的聲音顯得格外地激動
「沒事了?你呢?」
「我也沒事了。你知道麼?那個槍手已經被抓住了,半個月前執行的死刑。」
「哦。」慕容婉兒有些失落,她苦苦等了這麼久,可不是為了等王一凡搞這些案情匯報的。
「婉兒,這次我有句話要對你說。真的,這次我必須要和你說了。」王一凡像是下定了決心。
「你說的是那幾張照片吧?我已經轉交給父親看了,他說那是什麼稀土資源,看起來儲量還不小。他已經聯系了幾個地質勘測上的老朋友,可能過一段時間後就會過去找你的。」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婉兒,我愛你!只是之前我卻自欺欺人地不敢承認。直到那晚以後我才發現,在我的心里你已經完全無可替代!現在我確信無比,你才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人!婉兒,你听我說,這次我是認真的!不如我們結婚吧。」
乳白色的手機從慕容婉兒的手里跌落了下來,不過還好是在軟軟的床上,听筒那頭的急切詢問聲又傳了過來
「你願意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