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女人可以讓一個男人成為英雄,有的女人可以讓一個男人成為狗熊,而有的女人則可以讓一個男人的身材成為大笨熊。
韓雪不是上述三種女人,但有他在身邊,可以讓你的心頭瞬間明悟。猶如醍醐灌頂。看著粉白牆壁上裝裱著的黑乎乎歪歪扭扭猶如蚯蚓爬般的一幅字。王濤只覺得茅塞頓開。
他曾經自喻為是一只從元寶灣跳到雲海,這片深不見底的大海中的小蝦米。元寶灣中有鰱魚有鯽魚有嘎牙子有小泥鰍,雖然偶爾有一兩條小水蛇,但都無毒,徒增一場虛驚而已。
但雲海卻不同。這里有鯧魚鱈魚海龜,有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還有月復黑的章魚,表面上色彩斑斕卻又口蜜月復劍的美人魚。
在這片**中,無論他如何跳躍,終究會再次沒入海面。
既然躍不出海面,為什麼還要躍?
魚躍龍門矢志為龍。而自己這只小蝦米三番五次躍出海面是為了什麼?王濤捫心自問。
是為了尊嚴!為了不被人瞧不起!為了讓爺爺安度晚年!
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的理由。王濤也不例外。一個月前,為了掙夠自己認為很多的五萬塊錢,他輟學來到雲海。後來他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管理的小診所。他很滿足。于是他把爺爺接到了這座鋼筋混凝土澆築,各種汽車充斥著街道,每到中午平均氣溫要比自己的老家王家廟高出三四度的大城市雲海。
他只想好好生活,好好行醫救人,好好孝順爺爺,可就是有很多人不想讓他好好生活,查封了他的小診所,逼迫他慘叫狗屁的斗醫大會,暗中派人殺害爺爺和他——
他必須要反戰斗,為了自己的尊嚴而戰斗,為了自己的小診所光明正大的重新營業而戰斗,為了讓爺爺安度晚年尋覓一個清淨之所而戰斗。
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縱然是竭力而為也無法躍出這片**,但他還要躍。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身邊的人。
何為今岸?何為彼岸?相對于自己那小村落中的元寶灣,此地雲海不就是彼岸嗎?
樹挪死人挪活。王濤是榆木疙瘩大梁樹嗎?不是,王濤是個大活人。活蹦亂跳的大活人。
所以他覺得自己能夠活,能夠在雲海這片**中活得瀟灑滋潤有滋有味。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吧!讓紈褲大少逸奢權貴來得更猛烈些吧!
王濤心中暗笑道︰其實踩人尤其是踩紈褲大少高富帥的感覺也蠻好的。
咖啡廳外,車輪碾壓著光潔的路面,輪胎摩擦瀝青所發出來的唰唰聲,仍然是午時的主色調。綠化帶里的松柏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冬青樹碧綠的肥厚葉片經過陽光的照射微微卷起,樓下偶爾有過往行人的說笑聲,隨即也被淹沒在滾滾車輪聲中。
听著外面越來越急促的車輪聲,王濤知道大部分人的午休時間已經過去。很多上班族和逛街購物族開始蠢蠢欲動。
跟在黑衣男子身後,王濤和韓雪不緊不慢的走著。幸好走廊里溫度適宜,如果實在陽光毒熱的外面,怕此時王濤和韓雪都早已大汗淋灕。
黑衣男子推開一扇小門,王濤便看到了秦小鴿。
當然,秦小鴿也看到了王濤,不過當他目光投射到王濤身側的嬌美少女韓雪身上時,眼神不由的一滯。
他臉上的表情又怎能逃過王濤的眼楮,伸手拉住韓雪微微帶有汗漬的柔軟小手,對秦小鴿笑道︰「赴約喝你的咖啡,順路帶上我的助手兼女朋友不足為過吧?」
「怎麼會?有美女一起喝咖啡,實在是榮幸之至。」秦小鴿微微一抬手,暗示站在門旁的黑衣男子出去,微微一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一個掩飾很好的小動作竟然也會被王濤看出自己的心思。真是個妖孽!
「兩位都請坐,喝咖啡還是喝茶?」秦小鴿微笑著招呼道。上身一件雪白的長袖襯衫,一條黑色修身西褲,笑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黝黑濃密的頭發濕漉漉的,有燙過的痕跡。英俊的五官,文雅如玉的氣質。秦小鴿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無疑都是一個帥哥。
王濤拉開一把椅子,坐在秦小鴿對面。笑眯眯的說道︰「韓雪,要喝點什麼?這次可是秦大少請客。」
韓雪輕輕拉開一把椅子,靠著王濤坐下。笑吟吟的說道︰「隨便吧,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聰明如她已經隱隱知道面前的兩個男人將會有談判或者是合作。
「兩杯綠茶。」王濤扭頭望向秦小鴿。
上一次來北冰洋咖啡廳,王濤臨走前曾諷刺驕狂霸道的楚少雄杯子里的咖啡有股鳥糞味。再次光臨這家咖啡廳,他又怎麼會去點那帶有鳥糞味的咖啡?
綠茶上來的很快,幾乎是和秦小鴿面前那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一同端上來的。
房間里有茶有咖啡,有美女有帥哥,大家又都是年青人,所以氣氛僅僅是剛開始有些冷場,沒過多久便活躍開來。
秦小鴿很善談,他那帶有異國風味磁性十足的嗓音讓人听起來爽心悅耳。說的多是他在美國留學時候的趣事。
「——我有一美國同學,家主賓夕法尼亞州,父親是籃球教練,曾執教過nba中的雄鹿隊,母親是注冊會計師,在華爾街工作,他們一家人都喜愛華夏功夫,最崇拜李小龍和成龍。」
「入學的第一天,他興致勃勃的找上我身邊的一個黑眼楮黃皮膚的男學生,請那男學生教給他李小龍的華夏功夫。誰知道那黑眼楮黃皮膚的男學生一張嘴卻說了句日語。」
「哈哈~~當時皮特就呆住了。在他們高鼻梁藍眼楮的老外看來,咱們亞洲的華夏人、日本人、韓國人、印尼人都一樣。」
「正如咱們喊他們老外,在美國他們也喊我們老外。」
王濤含笑不語,韓雪紅潤的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秦小鴿繼續道︰「我當時就說了,布魯斯•李是華夏人,no日本人。于是皮特滿眼熱切的問我是不是華夏人。我說當然是了,我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自那以後,高鼻梁藍眼楮的皮特天天纏著我讓我教給他華夏功夫。」
說到這里,秦小鴿忽然話鋒一轉,看著王濤含笑的眼楮,懇切的哀求道︰「放過我表弟好不好?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