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5
驛道上大約數十名郡卒舉著火把呼啦啦的走過,領頭的軍官也是注意到了這路邊茅房,便紛紛二人過來查看一下。那兩名士卒舉著火把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惡臭味,頓時暗叫晦氣,心想那逃婚的小子一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躲在這種污穢不堪的地方,便也只是遠遠的照了幾下敷衍了事,見沒人影便回去復命了。
待大隊官兵走遠,茅廁掩著的木門才被一腳踹開,二人爭先恐後的沖出茅廁,躲的遠遠的才敢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趙瀚一邊呸呸的吐著唾沫,一邊大口的呼著氣,眼神卻飄向身旁的那名少年,卻發現他也正睜大著眼楮看著自己。
月色正好,原野處的視野也甚是開拓,趙瀚目力想來不錯,夜色中也是看的清楚。
只見那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一身孺袍在身,神色見雖然有些狼狽,但相貌卻是極好。不但身材欣長面色白皙,容貌更是俊美異常,若是讓尋常女子看了,多半會妒忌而死。腰間還裝模作樣的掛著一柄佩劍,想來是略有些功夫在身。
趙瀚不由皺了眉,心中不由鄙夷。心想原來是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卻不知道他為何放著好好的家中不住,要半夜三更荒郊野外的在茅坑里躲貓貓。
剛才入茅廁內時發覺到了有人,趙瀚怕他發出聲響驚動了官兵,情急之下便一坐在他頭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那少年似乎也怕被官兵發現,只是略略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任由趙瀚的抵住自己的頭上。二人就這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一動不動的躲過了搜查,直到官兵走遠才破門而出。
趙瀚斜著眼下撇了幾眼那少年,心想長得這麼秀氣,不會是個娘吧。
要知道趙瀚這輩子最鄙視的就是那是那些小白臉們了,尤其是長得比他帥的小白臉。
那少年卻是一副好脾氣,迎上趙瀚的目光,仍是笑吟吟的望著和他「共患難」的同伴,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出趙瀚對他的不友好。笑了笑開口道;「兄台一副神色慌張的模樣躲避官兵,可看衣著打扮卻不像是什麼強人盜賊,實在讓人不解,兄台可否為小弟一解所惑?」
這少年雖然年歲不大,可無論說話語氣還是行為舉止,都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讓人很難生出厭惡之心,想來是受過良好的家教。
趙瀚卻沒好氣的沖他說道;「我是半夜睡不著出來涼快涼快,不行嗎?」
你少年「哦」的一聲點了點頭,笑容確實討人喜歡,張口笑道;「原來兄台喜好異常,半夜竟要在野外茅廁涼快。」
趙瀚竟大咧咧的點頭道;「這都被你發現了,看來你小子果然有些慧根。」
「倒是你個小孩子,半夜不睡跑到這荒郊野嶺,難不成和我一樣來上茅廁?」
那少年卻直言道;「在下是逃婚在外,情急之下才入內躲避的。」
趙瀚一怔,月兌口而出道;「你也是逃婚?」
那少年甚是敏銳,听趙瀚用個「也」字頓時有所悟,恍然道;「原來兄台也是逃婚,那真是巧了。」
趙瀚暗罵巧你大爺,差點沒被你坑死。
心中卻已經明白了過來,原來那追捕的家丁和官兵根本不是荀府派來找自己的,壓根就和自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起先听那幾個家丁的對話就有些蹊蹺,並不完全像是在說自己,只是心急之下也沒有細細去想,如今想來倒是說眼前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叫趙瀚沒好氣的瞪著自己,那少年愣了愣,隨即也已恍然明白了過來,頓時哈哈笑了出聲,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原來……兄台,兄台你……抱歉抱歉,實在抱歉。」
「不過你我確實極有緣分,沒想到連逃婚這種事情都能踫到志同道合之人。郭嘉有幸能結識兄台,當真有趣,日後回想起來倒也是段軼事。」
「誰和你志同道合……」趙瀚瞪了他一眼,正想出言譏諷幾句的,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幾乎跳了起來,瞪大眼楮望著他,滿臉不信的的問道;「你是郭嘉?」
「穎川郭嘉?郭嘉郭奉孝?」
郭嘉被他一通望來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苦笑著說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是郭嘉把,難不成兄台以為我有必要冒充自己嗎?只是這郭奉孝是誰,在下並不認得。」
趙瀚這才記起古人的表字是男子滿了二十醒了冠禮才會取的,若是他真的是歷史上的那個鬼才郭嘉,此時也尚未年滿二十自然沒有‘奉孝’之說。
當下也不解釋,只是上來打量了郭嘉一番,又繞著他的身子轉了一圈這才停住了身子。心想娘類這還真是郭嘉,比史書上寫的漂亮多了,幸好自己不愛好搞基,否則真要收了這個小嘉嘉,長得太水靈了。
郭嘉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伸手握著劍柄結結巴巴的說道;「兄台意欲何為?」
趙瀚拍了拍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敵意,上前數步嘿嘿笑道;「放心放心,我趙瀚行事光明磊落,絕不搞基。只是第一次見到活著的名人,所以心情激蕩下難免有所失禮,賢弟勿怪,勿怪呀。」
郭嘉雖然有些听不太懂趙瀚話中之意,卻見他模樣並不像是有惡意的,只是行事舉止有些顛三倒四而已。他本就是放~蕩不羈的性子,最厭惡的就是世禮俗節,見趙瀚這般行徑非但不以為忤,反而覺得有些意思。
郭嘉笑吟吟的抱拳道;「在下穎陰郭嘉,尚未表字,閣下是?」
趙瀚抱拳回禮道;「在下南陽趙瀚,字浩然。」
「趙瀚。」郭嘉一怔,隨即恍然道;「原來是你呀,我倒是知道你,你不是荀先生選定的新婿嗎?」
趙瀚這時也想起了荀夫人曾說過的話,說是要將自己和荀采的婚事和那郭府一起操辦,現在想來那個「郭府」就是這個郭嘉的「郭府」了。
「慚愧慚愧。」被人當面戳穿逃婚,趙瀚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尋機轉開了話題道;「這個,賢弟你這是為何要逃婚呢?」
郭嘉甩了甩衣袖,滿臉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不喜歡嘛,還能有什麼理由。我父親死活要我娶那陳家的小姐為妻,還說怕我逃跑,非把我抓到陳府上去完婚,說是等完婚後才讓我回家。你說哪有這麼不信任兒子的父親,這哪里是做父親的人應該做的。」
趙瀚心想還真是知子莫如父,你老爹到是有先見之明知道你會腳底抹油開溜的,不過你小子倒也厲害,到底還是防不勝防跑了出來。
既然是同道中人,趙瀚也就同情的說道;「是不是那陳小姐長得太寒磣了嚇到你了。」
「寒磣?」郭嘉一怔,隨即明白了其中意思,哈哈笑道;「這個詞形容的倒是貼切,果然有幾分意思。」
「不過讓兄台你失望了,這陳小姐雖然脾氣臭了點,可長的卻是絕世容貌,只可惜她那持寵而嬌的性子,到底是辜負了這絕好的相貌。」
「所以你就逃婚?」趙瀚隨之問道;
「這是自然。」郭嘉徑直點頭,大咧咧的說道;「依著我郭嘉的性子,若非我喜歡的女子,難道還有誰能逼著我娶親嗎?你看著陳家的小姐,我不過是腳底抹油跑了而已,她竟然哭著鬧著讓她堂舅派兵抓我,幸好我沒有娶她,否則日後有的苦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