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6
兩人在原野上拉開架勢,趙瀚見郭嘉拔劍姿勢嫻熟,到也不像是吹牛,心中信上了幾分。
郭嘉拔出了劍,頓時覺得豪情大發,大喝一聲道;「放馬過……」
話還沒說完,趙瀚已經身子快如閃電般欺近,還來不及揮劍格擋郭嘉便要被迫急退數步,心想這廝好快的身法呀。正要凝神好好抵擋,才不過兩招就覺的右手手腕一痛,劍柄已經落在地上。
左手揉著手腕,郭嘉嘖嘖稱奇道;「浩然兄好快的身手,真是曠世罕見,令人瞠目呀。」
郭嘉雖然年輕好勝,卻是個坦蕩之人,即便輸了神色也未見任何不快。趙瀚笑呵呵的從地上撿起了劍,為他插入劍鞘。心中想到那是當然,論謀國定邦,我不如你,可論起打架斗毆,十個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趙瀚笑道;「我自幼習武,所受的練習並非常人所能想的,所以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沒想到賢弟你學識不凡,連身手也還不錯。這等功夫,尋常的壯丁是傷不了你的,在外游學的話只要稍微謹慎小心些,想來是無所大礙的。」
郭嘉平生極少服人,只是見這趙瀚出言不凡,身手更是駭人,心中倒是有些敬佩。見他出言肯定自己的劍術,不禁喜上眉梢,笑著說道︰「這個自然,我別看我年紀小,我心思細的很,若說只有我算計別人的份,哪輪得到別人來算計我。」
趙瀚心想這倒也是,誰能算計到你這個「鬼才」頭上去呢。
「那賢弟意欲去何處游歷?」
郭嘉頓了頓道;「我家和巨鹿的田家交情甚好,我想先去河北冀州看看,听說那里才子輩出,並不輸給穎川,我倒想前去會會。」
「冀州。」趙瀚頓挫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事,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說道;「賢弟,你我二人一見如故,有句話為兄不知當說不當說。」
「兄台直說便是。」
「我去年曾去河北行商,倒是去過冀州。風土人情確實精彩不假,可是路上遇見更多的盡是些持杖符祝,教人飲符水治病的太平道中人,其中委實詭異。」
「太平道?」郭嘉一怔,想起便道;「這我倒是也听過一些,好像穎川也挺多百姓信這個的。听聞太平道拳事黃老道,以陰陽五行、符咒語為根本教法,信「中黃太一」之道,這與我漢室信奉黃老無為之術並無什麼沖突呀?」
趙瀚沉聲說道;「若是太平年間自然無妨,可若是再亂世之中踫到有心人,就可以借此蠱惑人心了。如今天下亂象已生,這太平道卻聚眾結黨,我料想不久必有一場禍事,而冀州正是太平道的老巢之地,賢弟你若是孤身前去,恐會有所不測。」
郭嘉雖然天資聰穎,卻久在家中對外界之事並不太了解,他見趙瀚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心中到是信上了幾分。便點頭感激道;「多謝浩然兄提醒,那如此我便不去冀州就是,兗州徐州中原之地同樣才子輩出,我去中原游歷一番也好。」
黃巾起義第一次舉事主要波及的地方是冀州和豫州,其他地方倒是並沒有受太大沖擊。所以郭嘉說去中原,趙瀚倒也是欣然點頭,並未多說,只是吩咐他多加小心。
他和郭嘉雖是第一次相見,可對這個性情灑月兌的小弟倒是發自內心的好感。只是好感歸好感,心性極高的他卻也沒想過要陪著郭嘉一同游歷,否則自己一後世之人,竟成了古人的保姆保鏢,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郭嘉望著趙瀚,也不知心中想到了什麼,忽然眨了眨眼楮笑道︰「到是你浩然兄,你胸懷甲略,見識過人,又兼之武藝如此高強。你這等英雄人物,若是亂世來了,你可有何打算?」
「我能有何打算。」趙瀚聳了聳肩肩,攤手道︰「我只想求一世平安,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哪有什麼你說的雄心壯志。」
郭嘉卻大搖其頭,目中露出些不屑之色,忽的提高聲音道;「這話說的喪氣至極,當真不像男兒應該有的。」
「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上為天子安社稷,下為黎民求安身。如無亂世,何來英雄!你這等灰心喪心,如何算得上英雄,看是我郭嘉看重你了。」
趙瀚被他這麼一罵,倒是頭上一懵,聞言反問道;「那你說什麼才算得上英雄?」
郭嘉激昂揚眉,振振有詞道︰「夫英雄者,有凌雲之壯志,氣吞山河之勢,月復納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義,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懸,此為大英雄。」
趙瀚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卻沒想到郭嘉一介書生竟能說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話語出來,到顯得自己是個只求安逸的碌碌之徒。
郭嘉的話如同火種般點燃了自己心中的熊熊火焰,正如他所言,自己若是有著一身的本事和才能在亂世中卻是不用,那豈不是窩囊至極。要知道東漢末年緊接著便是三國亂世,那是歷史上最為動蕩混亂的大亂時代,百姓如同草芥般大批的死于饑餓和戰亂。
自己雖非這個世代的人,可來到這里幾個月間所接觸的俱是這個年代的人,趙瀚自己也漸漸的也融入其中去了。原本三國中慘死的數千萬人對後世的自己來說,不過是歷史上的一串符號罷了,可如今對自己來說卻是朝夕相處的人。想著將來他們要在大亂中身首異處死于非命,趙瀚心中如何忍心。
既然上天給自己開了這個大的一個玩笑,讓自己滯留在這個時代回不去,那豈不是天命于我。自己若是借助後世的先知,未必不能改變這個時代的歷史。到時候能救活數以千萬人的性命,豈不是功德無量,遠勝過自己那可笑的工作原則。就算回到後世後鋃鐺入獄,也是心得所安。
至于那所謂的山賊大業,不過是自己無聊時搗鼓的一個玩意而已,自己從未將它很放在心上,如今不要也罷。反正嚴政他們在自己沒有來之前也是活得好好的,缺了自己又有何妨。
既然已想通,趙瀚自然不會再做猶豫,轉身向郭嘉深深一拜道;「賢弟此言,如同醍醐灌頂,將尚在懵懵之中的我完全喚醒。正如孟夫子所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既有些本事,定不枉此身,會去試著安邦定國,成就一番功業。」
郭嘉已經釋懷,上前笑嘻嘻的拍著趙瀚說道;「這才對嘛,也不枉我稱呼你一聲兄台。」
「那你打算從何做起。」
趙瀚仰望心空,心中頓時豪氣大發。
「洛陽乃是龍盤虎踞之地,天下英才近半聚在那處,我想去那里踫踫運氣。」
郭嘉點頭道;「京城確實是處好去處,不過看你孤身一人前去,恐怕會有些不便。我家有個老僕在那經營綢緞生意,你若不棄我稍後書信一封,你可以持之相投,也好有個照應。」
趙瀚心想這郭嘉還是個古道熱腸之人,便也不推辭,點頭說道︰「好,如此有勞賢弟了。」
兩人尋了處避風處歇下,相互倚靠談了一夜,倒是很對脾氣。直到臨近天明才扛不住睡意睡去,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
既然已經各自有了打算,那便是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到了一處岔路口,郭嘉向東趙瀚向北。
郭嘉望向趙瀚,笑容中卻帶著幾分不舍,抱拳道;「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兄台了。」
趙瀚微微一笑。到底是後世之人,心中雖然也有些不舍,卻比郭嘉灑月兌了許多。抱拳回禮道;「緣來則聚,緣盡則散,天下本就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和賢弟若有緣分的話,他日自會再有相聚之時。」
郭嘉聞言點頭,哈哈笑道;「還是兄台心胸寬廣,那就就此別過了。」
說罷轉身離去,遠遠的朝著趙瀚擺了擺手,並未回身,神情極是灑月兌。
趙瀚目視著郭嘉的背影消失在驛道的盡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忍不住吶喊出。
天下,我趙瀚來也!
ps︰感謝書友眼淚的魚發現的表字的漏洞,我起初沒注意直接給郭嘉來了個郭奉孝,希望大家踴躍提出意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