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0
八月初三,天氣放晴。拉牛牛
趙瀚整了整身上嶄新的騎裝,扶正了頭上用平巾幘罩著的武冠,腰胯佩劍左右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愈發覺得一身精神,哈哈一笑出門前去赴袁術的約了。
洛陽城中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趙瀚昂著頭穿梭在人群中,饒有興趣的看著街旁的熱鬧,興致倒是不錯。
忠叔到底是多年的綢緞生意人,眼光獨到的很,這身精心為趙瀚挑選的騎裝不但貼體合身,所用的布料亦是上等,貼身之下不但沒有氣悶之感,反而清爽十分。
只可惜趙瀚一身光鮮的騎馬裝束,卻是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步行,這樣讓人看人多少會覺得有些怪異。
趙瀚卻是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依舊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此刻時辰尚早,想來袁術他們那幫紈褲子弟們定不會那麼早便起來,自己去早了反而尷尬。
在街上閑逛了會,路上看見寫山野農戶叫賣野果的,一看竟是獼猴桃。趙瀚沒想到這時代也有這玩意,覺著著新鮮便順手買了些包起來,心想著空手去袁術家里也是難看,倒不如隨便拿點去意思下。
到了袁術府上,早有家僕在門外候著將趙瀚引領了進去。大概是怕沖撞了太尉袁槐和司空袁逢,所以那家僕帶著趙瀚特意繞開大院,直接來到了袁術住的偏院。
原本趙瀚以為荀府那是算夠氣派的,可真的和這洛陽的袁府比起來卻是相差甚遠。一路走去庭院樓閣接踵不斷,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望之精美十分,讓趙瀚著實大開眼界。況且趙瀚所見的不過袁府的一處偏院,都較半個荀府大上很多,可以想象整個袁府是何等氣勢。
趙瀚一路上不住的嘖嘖稱奇,心想到底是四世三公之家,果然底蘊十足,光著架勢,除了皇宮外天底下想必再沒有什麼地方能氣派的過袁府了吧。這袁術倒是生的好,一生下來便是這個時代最牛的官二代了,委實讓人羨慕不已。
望著趙瀚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那領路的家僕不禁暗自恥笑。作為袁府的家奴,那自然是見慣了高官名士的,哪里會將趙瀚這個毫無背景的小子放在眼里。只是拿捏不準趙瀚和少爺袁術什麼關系,倒也不敢怠慢于他。
趙瀚倒也不客氣,一見面便直接將手中的果子遞了過去。那家僕手中一沉,沒想到如此之沉險些接不住,望向趙瀚的眼神到是高看了不少。心想這東西八成是拿來巴結少爺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
遠遠望去,袁術正和紀靈俞涉二人在院中草地上試馬,卻沒有見其他幾人,想來是還未到。
見趙瀚走來,袁術帶著二人下馬笑著迎了上去,上前拍了了拍趙瀚的肩膀笑道;「浩然可是來晚了了呀。」
俞涉在一旁笑著插嘴道;「到也不早不晚,比那二個懶骨頭早上了些。」
趙瀚笑了笑,和三人依次行禮打過招呼。當初酒樓所見的無人,楊弘是個文弱書生不善騎馬,所以今日並未跟來,至于樂就要在營中值守便也未來,所以未到的只有陳蘭雷薄二人而已……
袁術這時注意到一旁家僕手中的紙包,以為是趙瀚帶的禮品,頓時沉下臉來到;「浩然,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袁公路結識朋友還要靠這些虛禮不成。」
趙瀚笑著解釋道;「公路兄誤會了,這不過是路上看見的野果,覺得新鮮便買來給你們嘗嘗鮮,你若是不喜歡的話,那我扔了便是。」
說罷拿起作勢要扔,袁術卻伸手一攬,已經笑嘻嘻的將果包取了過來。
「別呀,丟掉多可惜呢,怎麼說也是你的一片心意,不過你小子還真是摳門,上門送禮便送禮,還拿著這些果子來糊弄小爺。」
那一旁的家僕臉色十分難看,心中暗叫倒霉,辛辛苦苦拿了半天的重物竟然是些爛果子,這個叫趙瀚的人也真是稀罕,從沒見過誰來袁府竟帶著幾斤果子做賀禮的。
袁術卻是滿不在乎,他見慣了金銀貴物,若是趙瀚拿那些來他不喜反怒,還不如趙瀚特意買來的幾個果子,總算是心中惦記著自己。袁術伸手拿捏起一個軟的,也不待剝皮就一口咬去,只覺得口中一片香甜,連連叫好。這果子本就是農戶在山中摘取的新鮮野果,袁術向來養尊處優,哪會吃些粗劣的野果,如今吃來到覺得稀罕的很。
「嘗嘗,味道不錯。」抓起兩個果子扔給了紀靈俞涉,兩人接過也是隨口咬下,口中皆是稱好。這時陳蘭雷薄二人已經遠遠的走來,當先的陳蘭笑道;「校尉在吃什麼好東西呢,這麼開心,不如賞屬下幾個。」
袁術一眼橫去,罵咧咧道;「直娘的,你們二個來這麼晚還好意思討賞,滾一邊去,明日回營中給我刷馬廄去。」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扔了二個果子給二人。
一包獼猴桃不過七八個,四人分食片刻便已經干淨,口中連連稱好。尤其是袁術,一個人吃了小半,看來是喜歡的很。
趙瀚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心中卻是明鏡一般,這些人中袁術是真心覺得好吃,其他四人只不過是顧著袁術的面子附和罷了,卻不肯動手吃第二個了。
吃完了野果,早已有下人送來啦水盆,袁術洗了洗手笑著道;「吃飽了,該辦正事了。」
紀靈他們都是軍中武將,都是騎馬前來的,趙瀚卻是沒有,袁術便讓下人去為趙瀚牽個匹棗紅馬來。
趙瀚看那馬十分雄壯,性子頗烈,被人牽著尚不耐煩的等著馬蹄,想來定是軍中良馬。心中不禁有些悚然,擔心自己騎術不佳駕馭不了這烈馬。
「這可是西涼獻給我袁家的寶馬,我惦記著你沒坐騎可騎,特意為你留著的。」袁術拍了拍馬臀,斜眼笑著看向趙瀚道,一旁的三人眼神中皆露出了羨慕之色,看向袁術為了籠絡趙瀚,確實沒少下本錢。
「對了,還沒問你,浩然你騎術如何?」
趙瀚汗顏道;「這個……只是略通而已,並不是很好。」
袁術哈哈一笑,面色隱隱有些得意,似乎開心找到趙瀚一處不如他的地方,便取笑道;「那要不我讓人給你換匹娘們性子的馬來,那樣騎的安穩些,倒也適合你。」
袁術此言一出,幾人紛紛笑起。趙瀚被袁術這麼一激,面子上到有些掛不住了,只好硬著頭皮道;「這倒不必了,我且試試看看。」
說罷繞著那馬轉了幾圈,琢磨這如何下手。他之前雖然也騎過馬,但都是用做代步的普通馬,哪里比得上這馬性子烈。不過看這馬樣子應屬神駿,想來袁術待自己的心思是好的,倒不是有意讓自己出丑。
似乎感覺到了趙瀚的不懷好意,那馬也瞪大著眼楮警惕十足瞪向趙瀚。只見趙瀚深吸一口氣,猛的抓著籠頭上的韁繩,借力一躍飄然躍上馬背。
「好。」見趙瀚身手利索,袁術不禁叫好。
那馬只覺得眼前一花,忽然背上一重趙瀚已經坐上,頓時又驚又怒,在原地又蹦又跳,想要將趙瀚摔下馬背。趙瀚卻哪里會讓它得逞,只是雙腿用力夾緊,如同百斤力氣般死死的定在馬背上,任那馬如何蹦彈,只是穩穩坐在馬上。
不過這樣一來一人一馬倒是 上了,一個發瘋般的蹦跳,一個死命的夾緊,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只是僵持不下。
這時一旁未曾開口過的紀靈忽然大聲說道;「你試著把雙腿緩緩放松,不要夾這般緊。」
在馬背上緊繃著的趙瀚聞言心中一動,便按照紀靈所說的緩緩收力。果然胯下的戰馬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是時不時的蹦蹬幾下想將趙瀚甩下,但也不再那麼激烈了。想來剛剛趙瀚用力的時候夾得太緊了讓它難受,所以才反應如此激烈。
「雙手握緊韁繩,將腳放入鐙中憑感覺用力,你輕輕的撫模下它頸中的鬃毛,試著緩和下它的情緒。」紀靈在一旁耐心的指點著,趙瀚則按照他所吩咐的一一照做,悟性倒是極高,不多一會兒便已經心領神會。
果然那馬折騰了半會,見甩不掉趙瀚便也只好作罷,眯著眼楮任由趙瀚模著它的鬃毛,神情頗為受用,看來是接受了趙瀚這個主人。
袁術見狀哈哈一笑道︰「原本還有些舍不得這馬的,現在看來倒是和你投緣,那送予你便是了。」
趙瀚好不容易征服了一批烈馬,心中正是歡喜的很,听袁術這麼一說頓時大喜,忙拱手謝道;「多謝公路兄。」
袁術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自家兄弟,說這個多見外,你喜歡便好。」
既已得了坐騎,一眾人便也不耽擱了,離開了袁府一路向北馳去,想出北門去洛陽北面的孟津地界狩獵。
此時正是洛陽城中最擁擠的時候,雖說街中有專門用來通行馬車的馳道,但也被擁擠的行人佔去了大半。袁術等人即便是在京中飛揚跋扈慣了,可也不至于在鬧市區內策馬狂奔,所以只是勒韁慢行,一路上叱喝著行人讓路。好在那些行人們見袁術他們一個個鮮衣怒馬知道惹不起,大多都遠遠的避開來了。
繞過一處拐彎口,迎面馳來一騎,和袁術等人擦肩而過,馬上的騎士似有急事在身,所以並未多看袁術他們一眼。趙瀚無意中側臉看了一眼,只覺得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前方的袁術卻忽然勒韁緩緩停下馬來,回頭斜著身子掐著嗓子喊道;「阿瞞,你這麼急是要急著去洞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