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眾人也都是互相認識了,于是就相互坐開來了,孔群坐在了周辰的身邊,楊怡則坐在了李婉兒的身邊。哈
見眾人都已經坐了下來,郁飛也就招呼小二上菜了,其實今天來這里,眾人也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听說書。
魏晨對郁飛問道︰「郁飛,你覺得今天那個白先生會說些什麼故事呢?」
「我怎麼知道,白先生通古博今,所知甚詳,我怎麼會知道他今天要說什麼?」郁飛白了魏晨一眼,輕飄飄的說道。
「呃。」魏晨也沒料到郁飛居然這副表情,立馬有些尷尬,他狠狠地瞪了郁飛一眼。
就在這時,忽然從從樓下傳來了陣陣的吵雜聲。
「白先生來了,白先生來了。」
郁飛他們幾個一听到白先生來了,一個個立馬放下手中的動作,往樓下那個高台看去。
周辰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只見在一樓,有一個很大的高台,在這個高台之上,放在一張桌子,此刻在桌子旁邊正站立著一個人。
這個人是一個中年人,面白無須,濃眉大眼,一身白色的衣衫,看起來倒是有些高人的感覺,而周辰清晰的發現,當這個白先生來了之後,酒樓的氣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
周辰真的有些好奇,這個白先生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而旁邊的孔群這時也是好奇的湊了過來,向周辰詢問道︰「周辰,這個白先生到底是什麼人呀,怎麼這麼受歡迎。」
緩緩地搖了搖頭,周辰也是一臉的疑惑,他以前雖然也是住在杭州城,但是對于杭州城里的事情,他還真的知道的不多,至于這個白先生,他更是沒有听說過。
而一旁的郁飛听到孔群的問話,卻是解釋了起來,他說道︰「孔兄,周兄弟,這個白先生,說起來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但是這個人卻很不簡單,不止是說書說得好,居然說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騎馬射箭也是手到擒來,至于他為什麼會甘願來到這個順天樓說書,那就是更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了,曾經也有不少的達官貴族邀請他做門客,可都是被他拒絕了。」
「哦,那他這麼做的話,豈不是得罪了不少人?」孔群這下更加好奇了,拒絕了那麼多人,還能夠毫發無損的依然在這里說書,看來這其中肯定有著故事。
「孔兄說的不錯。」魏晨這時也插了一句,他解釋道︰「他這麼做確實是得罪了不少人,不過他之所以還能夠安然無事,听說那是因為他和梁王有些交情,經常出入梁王府,這個事情,整個杭州城很多人都知道。」
「梁王?」孔群和周辰兩人都是滿臉疑惑的望向了楊怡。
楊怡迎著孔群和周辰的目光,笑著點點頭,道︰「這個白先生確實是和我父王有些交情,我父王對他也也很不錯,至于這個白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能和梁王有交情的人,一定不簡單,周辰目光緊緊地盯著這個白先生,想從他的身上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是周辰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各位,各位。」
白先生用扇子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本來吵雜的順天樓,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白先生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道︰「非常高興大家今天又來捧場,今天我就為大家講一個是我親身經歷的真人真事吧。」
「好,好。」
白先生話音剛落,頓時順天樓里的听客都是高呼起來,看得出來這個白先生還是有著不小的人氣。
緩緩地抬起手,白先生示意眾人不要說話,很快整個酒樓有安靜了下來,白先生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後開口道︰「好了,我也不多說廢話了,直接進如入正題吧。」
「在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路過濟南府,正巧是春節。接舊風俗,春節的前一天,城里的各行各業作生意的,要抬著彩樓,吹吹打打地到布政司衙門去祝賀春節,這叫做「演春」,我那時看著熱鬧,也就一起跟著去看了。」
「那天,游人很多,人們把四面圍得像堵牆,水泄不通。大堂上坐著四位官員,身上都穿著紅袍,東西面對坐著。不過那時候我的年紀還小,也不懂得坐在堂上是什麼官。只听得人聲嘈雜,鼓樂喧天,震耳欲聾。忽然有一個人,領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童子,挑著一副擔子,走上堂來,好像說了一些話,只是人聲鼎沸,也听不見他說了些什麼,只見大堂上的人在笑。
然後,就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衙差讓他們演戲,那個挑著擔子的人答應了,在他要表演的時候,那個衙差又開口問︰「你們要耍什麼戲法?」那人回答道︰「我能顛倒生物的時令,生長出各種各樣的東西。」衙差回到堂上稟報後,又走下來。」
說到這里,白先生微微一笑,沖著在座的眾人問道︰「你們知道那個衙差讓那個耍戲法的人變什麼嗎?」
「變什麼?」眾人也都被白先生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的問道。
「呵呵。」白先生笑了起來,待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之後,才開口說道︰「那個衙差要耍戲法的人表演取桃子。」
「取桃子?」眾人有些不明白,這大冬天的,哪有什麼桃子可取啊?
「那個耍戲法的沒有多說什麼,點頭就答應了,他月兌下衣服蓋在竹箱上,故意露出一副埋怨的樣子,嘀嘀咕咕的說︰「大人們委實不明白事理,眼下冰還沒有化,叫我哪里去取桃子呢?不去取吧,怕惹得大人們生氣,這可叫我怎麼辦?」。
他的那個披頭散發的兒子說道︰「父親已經答應了,又怎麼好推辭呢?」耍戲法的人為難了一陣子,說道︰「我認真想過了,眼下還是初春天氣,冰雪還未融化,在人間哪里能找到挑子啊?只有王母娘娘那蟠桃園里,四季如春,興許會有桃子。可是,必須到天上去偷,才能得到桃子。」
「什麼?上天去偷,真的假的?」白先生剛說到這里,頓時整個酒樓的听客都是紛紛的叫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各位不要著急,請听我慢慢的說下去。」白先生笑著示意大家不要著急,然後才繼續說道︰「在听到自己的父親說要上天去偷桃子,他兒子立馬笑嘻嘻的道︰「嘻!天可以像有台階似地走上去嗎?」
耍戲法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開口說︰「放心,我自有辦法。」說完,就打開竹箱子,從里面取出一團繩子,大約有幾十丈長。他理出一個繩頭,向空中一拋,繩子竟然掛在半空,好像有什麼東西牽著似的。眼看著繩子不斷上升,愈升愈高,隱隱約約地升到雲端,手中的繩子也用完了。
這時,耍戲法的將他的兒子叫到了身邊,說︰「孩子你來,我老了,身體疲乏、笨拙,上不去,你替我走一趟吧。」接著就把繩子頭交給兒子,說︰「抓著這根繩子就可登上去。」
他兒子接過繩子,臉上顯露出很為難的樣子,埋怨道︰「爹爹真是老糊涂了,這樣一條細細的繩子,就叫我順著它爬上萬丈高天。假若中途繩子斷了,掉下來肯定是粉身碎骨。」
那個耍戲法的漢子帶著哄騙而又嚴肅地說︰「我已經出口答應大人們了,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還是趕緊去走一趟。不要怕苦,萬一能偷得來桃子,一定能得到百金的賞賜,那時我一定給你娶個漂亮的媳婦。」
他兒子听了父親的話,非常的無奈,只好用力拉住繩子,盤旋著向上攀去;腳隨著手向上移動,活像蜘蛛走絲網那樣,漸漸沒入雲端,再也看不見了。過了一會,忽然從天上掉下一個桃子,像碗口那麼大。耍戲法的漢子非常的高興,結果桃子,然後用雙手捧著桃子,獻到堂上。
堂上的幾個官員看了老半天,相互對視,誰也說不清是真是假。這時,繩子忽然從天上落下來,耍戲法的漢子驚惶失色地喊道︰「糟了!天上有人把繩子砍斷了,我兒子可怎麼辦啊,他該怎麼下來啊?」又過了一會兒,又掉下個東西來,一看,原來是他兒子的頭。他捧著兒子的頭哭著說︰「這一定是偷桃時,被那看守人發現了,我的兒子算完了。」
「啊!」
白先生說到這里,忽然很多人都是大聲的尖叫起來,他們完全被白先生的故事給吸引住了,這時听到兒子的頭顱從天上掉了下來,頓時一個個臉色大變,嚇得不輕。
白先生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繼續的說道︰「當那個耍戲法的漢子哭的十分傷心的時候,突然又從天上掉下來一只腳;不一會,肢體、軀干都紛紛落下來。耍戲法的漢子很是傷心,一件一件地都撿起來裝進箱子,然後加上蓋說︰「老漢只有這麼個兒子,每天跟我走南闖北。今天遵照大人們的嚴命,沒有料到遭到這樣的慘禍,只好把他背回去安葬。」
「唉,真是可伶啊,為了贏取官員的賞賜,居然賠上了自己的兒子,唉。」就在眾人都紛紛嘆息的時候,周辰他們桌上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姜建,忍不住開口嘆息起來,頗為那個耍戲法的漢子感到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