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2
有安兒的陪伴,時間過的特別快,眼看著太陽就滑到天中央,舒博使勁的站起來,想著該回家一趟,否則二姐舒鳳又會風風火火的找來,要是她再告訴母親白眉,自己和安兒在一起,指不定又怪在安兒身上。
不知怎麼回事,他老是感覺,母親在看安兒的時候,眼神怪怪的,在憐惜慈祥的掩飾下,還有深深的厭惡,甚至是一絲不安。
「安兒听話懂事,娘親怎麼就不喜歡呢,難道是大哥沒和她商量,就帶回家的緣故,不過大哥做事向來方正,怎麼會考慮不周詳,倒是娘親多心的緊,總把他當孩子,怪不得他不願意呆在家里,時不時的要外出游歷。」
他年紀還小,並不曾參與家族的一些隱秘,對母親白眉的做法自是不解,不過也懶得多問,倒是十分羨慕大哥,可以有各種理由,離開家門庇護,到外面闖蕩一番。
家中雖好,卻也是牢籠,特別是在母親的羽翼下,就像不能展翅練習飛翔的幼鷹,即便成年後翅膀寬大,也親吻不了天空。
上山容易下山難,走到家門口時,他已經是大汗淋灕,蒼白的臉頰上,嫣紅更濃,縴細的雙腿都有些打擺子。
「哎呦,哎呦。」
就在他強提精神抬腳跨門時,身後突然傳來大聲的慘呼,听聲音赫然是舒豹,他好奇的回首微撇,就見其趴在軟椅上,高高撅起,即便被衣服阻隔,仍可見隱隱的血紅色。
「不是還能到處蹦嗎,怎麼一會兒的工夫就變成這樣了,難道大伯又揍了他一頓?」
他眉頭微微一皺,嘴角卻是輕輕一瞥,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可總歸忍住沒笑出聲來。
安兒卻沒那麼好的定力,「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舒豹自然也看到了他們,臉霎時漲成豬肝色,胸口急促起伏,惡狠狠地瞪了眼安兒,接著又將目光放在舒博身上,射出毫不掩飾的恨意。
「娘的,要不是你這病秧子,老子能這麼慘嗎?該死的廢物!」
他正暗暗罵著,突然注意到安兒,心中一動,一下子想到個擊殺舒博的絕妙主意。
「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只有他死掉,老子就大翻身了!」
*****
安兒最喜歡紫蘭,每過幾天,便拉舒博去紫花谷一趟。
「小叔叔,別皺著眉頭,我們一塊玩,病就好了,就不疼了!」
舒博听著她的安慰,笑著握住她的手,往紫花谷深處走去,甜甜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禁不住精神振奮。
可今日他卻覺有些特異,到底不同在哪里,又說不出來,只是感覺怪怪的,甚至很有些毛骨悚然。
對,是毛骨悚然,有一絲危險的氣息在空中彌漫。
「不對,為什麼只有花香,不聞蟲鳴鳥語?」
他突然想到異處所在,心中一驚,暗覺不妙。
就在此時,沙沙聲響起,密密的紫蘭瞬時分開一道溝壑,一條成人小臂粗細的大蛇,盤旋而行,沖他們而來。
他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而逃,可想到安兒,立時頓住腳,一個側步將她護在身後,瘦弱的身體微微拱起,兩只小拳頭緊緊握著,如臨大敵的注視著前方。
大蛇粗壯有力,可身上並沒有絢麗的斑點,不像有毒的樣子。
他微松口氣,心道只要無毒,即便被咬兩口,也無所謂,可他顯然小瞧了大蛇的厲害,一口氣還沒吐完,大蛇就帶著腥氣,如風般撲了過來。
不過他並不驚慌,反而大吼一聲「來得好」,舉起瘦小的拳頭。
雖然因為身患奇毒,他不能如常人般修煉武術,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平日里舒家子弟在練武場吆三喝四的時候,他也曾偷偷看過兩回,還真就琢磨出些門道來。
拳頭從腰間發出,雖然瘦小,卻也凝聚了他一身的力量,打在軟軟的蛇身上,立時遏止了其攻勢,大蛇只得一個旋身,往後退去。
「你快走,我稍後就到!」
安兒生性怕蛇,早在見到大蛇的那一刻,就已經嚇傻,連逃跑都忘了,經過提醒,才恍然大悟,也顧不上考慮其他事情,立即連滾帶爬的往紫花谷外逃去。
舒博身體瘦弱,剛剛一拳雖然極好地把握住火候、戰機,可無奈耗費了全部力量,又想著讓安兒逃遠一些,便只能與大蛇對峙。
大蛇顯然沒有很好的耐心,尖銳鳴叫一聲,尾巴一擺,又殺上來。
舒博想故技重施,怎奈打出去的拳頭軟綿綿的,雖然將蛇頭擊偏,讓其不能一口咬實,卻未能逼開其身子,蛇尾一個纏繞,便將他纏了個結實。
「撲通」他狠狠摔了個狗吃屎,頭恰巧磕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頓時鮮血長流,模糊了眼楮。
聞到血腥味,大蛇更加瘋狂,一口咬住舒博的額頭,身體緩緩移動著纏繞,直到繞到脖頸處,才陡然繃緊,大有讓他窒息而亡的意思。
舒博身體本就不好,平日里爬個紫山都氣喘吁吁,再加上此時血流如柱,很快就頭暈腦脹,有些迷糊,眼看著沒了反抗能力。
就在這關鍵時刻,隱藏在他丹田處,已經成漩渦狀的奇毒,突然旋轉起來,雖然緩慢無比,卻實實在在的動了,且每旋轉一周,都會有如煙氣般的灰色物質,滲入到他的經脈血液之中。
隨著灰色物質的融入,他突然覺著渾身舒爽,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感陡然而生,不過因為血流過多,他仍是迷迷糊糊的如在夢中,也起不起剛剛發生了什麼,只覺被束縛的緊,忍不住想要掙扎。
「 」
他壓著嗓子狂叫一聲,兩只手握住盤旋在身體上的蛇頭蛇尾,狠狠的撕扯。
「噗」
蛇頭與蛇尾毫無征兆地驟然分家,一股腥氣十足的血液噴灑在臉上,讓他陡然清醒,剛剛的力量卻也隨之消失,已然呈漩渦狀的奇毒,再次安靜下來,如從未動過一般。
「好疼!」
他抹了把臉上血跡,只覺肌肉酸軟,連骨頭都酥酥的,更別提移動腳步了。
「休息一會兒吧,安兒很快就能叫人來幫忙。」
他甚至很想閉上眼楮大睡一覺。
可還未等他緩口氣,就覺脖頸劇痛,伸手一模,大驚失色,一個骨碌躍起來,駭然叫道︰「紫蠍,竟然是紫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