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豬沖入葬心石闕,谷上就要跟著進入,但那名獸衣少年卻一把攔在他身前。哈
「做什麼?」見少年攔在前方,谷上微微一愣。
「不行,這里不能進?」
「不能進?為什麼?」
「這是爹交代的。」
「爹?你的爹?」
「是啊。」
「那不就得了,你爹的交代與我何干。」谷上扭頭就要往洞里去,明玄聖巒的推薦函此刻正在山豬嘴上掛著呢,他絕不可能因為別人老爹的一句交代就止步。
我爹交代的與他何干?
這個問題獸衣少年一時間倒還真想不出答案,好像是沒什麼關聯。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然攔阻在谷上面前。
面對少年的強勢阻擋,谷上犯難了,過去這十五年他是文不修武不練,除了兒時與私塾玩伴打鬧外,一生從未與人動過武。
是以如今他雖然新得一身霸力,但面對獸衣少年的阻撓,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的目光在獸衣少年和洞口間切換。
「這個葬心石闕有別的出路嗎?」
「沒有,我爹說只有這一條路進出。」
「是嗎,這樣的話……」
谷上心念一轉,他的目光停留在洞口旁的幾塊巨石上,這些巨石與方才河邊他舉起的那塊差不多個頭,約有百斤開外。
「好吧,既然是你爹吩咐,那就請你帶我去見他老人家,由我當面向他解釋難處,求得他的同意,這總行了吧?」
「這……倒是可以。」
「那你先等一下,讓我先將入口堵上。」谷上以新得的一身雄力輕松的搬動著巨石,不一會兒功夫,山洞的入口被一堆巨石圍堵起來。
巨石的堆砌雖然不是全無縫隙,但是以那只山豬的體型,是不可能自縫隙溜出來的。
完成了這些,谷上在獸衣少年的帶領下,來到了山洞不遠處的一處木屋。
木屋的構造四四方方,看起來頗為簡陋,雖然搭建在這片林清木秀間,卻感覺不到什麼清雅出塵的氣質。
谷上順手敲了敲門板,咄咄有聲,雖然不雅觀,但應該很牢固。
跟著獸衣少年來到內中,他在一間房前駐足。
「我爹就在內中,你想見他的話就進去吧。」獸衣少年顯然不涉世塵,言談間直來直往,大失禮數。
谷上看出他並非有心無禮,也不與他計較。
谷上整了整衣冠,雖然教出的兒子不懂禮數,不過自己此刻怎麼說都是去見長輩,在這方面谷上是非常注重的。
輕輕推開木門,少年進入內中。
「咦?」這間屋子不大,內中擺設也很簡陋,而且最重要的是,內中一個人影都沒有。
忽然間,谷上注意到房間里有個香案,上面供奉著一個牌位。
先父雲蒼穹之位!
谷上呆呆的注視著這個牌位,他發現牌位前那些本因供奉祭品的盤子里,卻盛放著許多黃紙。
安奈不住心中好奇,谷上拿起了一張。
「爹,孩兒不孝,今早起晚了,來不及準備您的祭品,就算孩兒欠您的吧,明日一定補上,您沒意見吧……您不反對,那就是沒意見嘍。」
「爹,今日的山豬太狡猾了,孩兒一只都沒逮住,今日也算孩兒欠您的,來日一定補上,您沒意見吧……還是不反對,您這次也沒意見是吧?」
「爹,這幾天孩兒胃口大張,捕到的獵物都讓孩兒吃光了,到孩兒吃完才想起您還沒祭品呢,這還算是孩兒欠您的,總有一天孩兒會補上的,您沒意見吧?……哈!爹,您真是‘痛’情達理!」
……
谷上的表情僵硬,望著手中寫著大量錯別字的紙條,他皮笑肉不笑的翹起嘴角。
「呵呵,呵呵呵,哼哼哼哼哼……」
下一刻,他退出了房間。
「咦?你要離開了嗎?」
「不,我去葬心石闕。」
「但是我爹……」
「放心吧,你爹已經同意了。」
「真的?」
「是啊,我說我要入葬心石闕尋物,問伯父是否有意見,結果他老人家什麼都沒說,自然就是同意了嘍。」
「原來如此,這確實是爹的風格,自從爹住進那個牌子里後,我問他什麼總是不答應,後來我沒辦法,就對他說‘如果不同意那您就出聲’,結果之後我無論做什麼事,爹都不反對。」
獸衣少年一臉天真的說道。
「伯父確實通情達理,這次他老人家也沒有反對。」谷上按原路返回葬心石闕的入口。
要早知道來見的伯父是這種狀態,他肯定不會白跑這麼一趟。
經過這件事,谷上對身邊這位獸衣少年的天真與不諳世事,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對了,我叫谷上,你呢?」清楚獸衣少年不識俗禮,谷上特意換了一種說話方式。
「我叫雲海角。」
——雲海角?
谷上感覺這個名字听起來有些奇怪,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別人眼中,「谷上」這個名字听起來同樣有些奇怪。
同時,他腦海中浮現出方才見到的那個牌位。
——雲蒼穹、雲海角……原來如此。
兩人不一會兒就回到葬心石闕的洞口,那些巨石安然無恙,看來此地沒什麼變化。
谷上搬開那些巨石,一旁的雲海角見到,不由一臉羨慕。
「谷上,你的力氣好大啊!」
「還行吧,最近多吃了點補品,力氣增加了不少。」
「是什麼補品,哪兒有采?」雲海角激動的望著谷上。
——采……補品?
谷上又一陣啼笑皆非,看來要和雲海角對話,他的言辭必須更簡單點。
「不清楚,是旁人所贈……也就是送的。」
「哦。」雲海角頓時泄氣。
巨石很快就搬完了,谷上望著漆黑一片的洞口。
「雲海角,你有火折子吧?」
「有啊。」
「那就好,我們進去吧。」
「嗯?我也進去?」
「是啊,這也是伯父他同意的。」
「我爹同意了?」雲海角一臉欣喜,他看起來是很想進去。
「當然,要是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問伯父啊。」
「不用問了,既然爹都同意,那我就遵照爹的意思。」雲海角興奮的取出火折子。
點點微光將昏暗的山洞照的些許明亮了些,兩人一步步探索著前行。
山洞的地面上印著一個個偌大蹄印,肯定是方才那只山豬留下的。
「幸好有這些印記,不然我們可追不上那家伙。」谷上環顧四周,山洞里分叉林立,九曲十八彎,連方向都難辨,更別說是追蹤索跡了。
兩人順著豬蹄印不斷深入,越往里走,地面就越潮濕。
忽然間,前方黑暗中,一抹色彩異動。
「肯定是那個家伙,這次看你往哪兒跑!」雲海角即刻彎弓搭箭,一道箭矢飛射而出。
「呀——!」黑暗中頓時傳出一聲嬌呼。
谷上心中一動,這絕對不是山豬會發出的聲音。
「可惡,是哪個家伙居然暗箭傷人!」一抹嬌紅自黑暗中現出身來。
雲海角、谷上同時心中一震,雖然兩人的經歷環境各不相同,但是身為少年,愛美的天性卻是同源同根的。
借著火折子照出的微光,聘婷動人的裊娜身姿震懾著少年們的眼球。
這名少女就宛如一朵黑暗中跳動的火焰,一身紅襖短裝煌煌奪目,四肢修長,體態曼妙。
精致的五官,無論是谷上還是雲海角,都是平生首見。
少女夾帶問罪之態,挪步向兩人逼來,她的手中拽一支箭矢,分明就是方才雲海角射出的那支。
面對少女的責問,谷上非常明智的抬手指著身邊的獸衣少年。
此刻,雲海角渾然未覺谷上的出賣,他不解的目光在紅衣少女身上打量著,嘴里還唧唧有聲,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奇事物。
「奇怪,谷上,他怎麼和你我都不一樣,那個是什麼,是病了?還是受傷腫起來了?」雲海角堂而皇之的指著少女高聳的胸部。
谷上痛苦的捂著腦袋。
「你……你……婬徒!」明眸皓齒的少女一臉羞紅,原本自信笑容頓時轉變為雷霆暴怒。
想想也是,這世上有哪個少女能受得了被男人指著自己的羞人隱秘侃侃提問。
鏘——!
暴怒少女反手間,一把短匕出現掌中,她身姿流轉,曼妙體態揮散開來,刃鋒直取雲海角面門。
這一擊的速度很快,一旁的谷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面對這一擊,雲海角的反應到非常敏捷,他側首避開,同時一腳上踢。
察覺到雲海角這一踢,少女身姿旋空一轉,從容避過。
「好啊!原來是武有所持,難怪敢公然行此婬褻,本姑娘今天要替天行道。」見雲海角身具武修,那女孩眼神一凜,反手握匕,凌厲鋒芒再度襲上。
「喂!你干嘛拿刀砍我,我只是好心關心你而已,你別急啊,不就是腫起來了嗎?我家里有藥,只要擦幾次就會消腫的,如果你不會擦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雲海角一面躲避攻擊,一面手忙腳亂的解釋起來,閃躲間他依然比劃著女孩的胸部,雖然是很普通的擦藥動作,不過結合少女挺翹身姿,實在是說不出的**猥褻。
「你……欺人太甚!」女孩的雙頰羞絕,委屈的淚光在眼眶中打轉。
她出生高貴,從小倍受寵愛,身邊出現的須眉無不對他敬護有加,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無恥婬徒,本姑娘今日絕不縱放你這等敗類人渣,受死吧!」女孩揮舞匕首再度攻上,招式中明顯比方才多了一份決然。
一旁的谷上目睹兩人這番險象環生的攻守,他心知自己插不上手,也不想插上手。
此刻,他非常慶幸方才在洞口沒有和雲海角正面沖突,如今的他雖然力量超凡,但觀雲海角一身精熟武技,方才如果動武,必定是敗多勝少。
叮叮當當!
隨著雲海角一次次躲避,少女的匕首擦在石壁上,琳瑯振響。
此時,一陣異聲自洞穴的深處傳來。
「吼——!」
谷上和雲海角心中一震,兩人腦中浮現出先他們進入山洞的那道巨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