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傾城妖嬈氣絕憤絕,那對豐腴飽實隨著急速呼氣起伏有致,一股動人心魄的別樣媚態散發出來。
身邊的谷上與段楓見到,雙眼頓時一亮。
可惜,傾城對自己的美態一無所覺,此刻她的內心已經被上當受騙的屈辱所填滿。
枉她自認天資聰穎,竟然沒注意到這小子話中隱藏的詭計。
——可惡!本以為他名尊「畫神」,應是那種故作清高風雅之輩,想不到竟然如此狡詐!
「你這是詭辯!」見身邊妖嬈委屈激憤,段楓只覺心中一痛,即刻對谷上斥責起來。
「哈哈,奇怪了,執劍之法天下共知,何來詭辯之說,莫非段兄見識超凡,曾見過反執之人?」谷上言之鑿鑿。
「這……」段楓即刻啞口無言,這執劍之法舉世無二,反向執劍只會自傷其身,他若強詞奪理說見過,不過徒惹笑柄。
見主人將因眼前小子詭謀算計而落敗,一旁的良辰美景大急,兩婢護在主人身旁,怒視谷上。
「這局不能算,你之前並未言明‘以劍尖而定’是這種意思,應該重來!」
「此言差矣,在下早已言明各中關竅,甚至已一字一句錄于紙上,只是想不到以洛姑娘之聰慧,竟然未曾領悟。」谷上一臉失望的嘆息道。
見他這副做作表情,洛傾城心火更勝,那對渾圓碩大因此浪疊波搖,迷亂惹眼。
「不過即便如此,于方才那局又有何損呢?難道洛姑娘明白內中關竅後,結局就會改變不成?」谷上正聲質問道。
良時美景頓時說不出話來,兩人心里清楚,如果她們小姐一早得知,結果當然會不同,但這卻是萬萬不能出口的。
兩女尷尬表情被谷上一一捕獲,他明白方才這局果然有詐,而且如今她們更是自食惡果,有苦說不出。
谷上抬手指著一臉愕容的段楓︰「這位段兄是洛姑娘遣人尋得,期間在下三人不曾出過這鐵鋪,與段兄間絕無交集,若如此洛姑娘還懷疑此局公允,那有所缺失的也絕不可能是在下這一方。」
望著侃侃而談的異發身影,傾城美人氣息轉急,這等被人算計的感覺,她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未曾嘗過了。
記得懂事後,憑借天姿國色,再加上那身超凡修為與舉足輕重地位,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須眉哪個不是玩弄于鼓掌,何曾受過何等羞辱?
一股凌然氣勢自洛傾城身上散出,霎時間,谷上三人驚覺。
其中天涯、海角神情肅穆,眼前妖嬈散發出的氣勢,竟然蓋過他們兩人,兩人幾乎有了再度面對魅姬的錯覺。
此時,美婢良辰神情嚴峻,她湊到傾城耳邊,小聲嘀咕著。
隨即,傾城的表情數度變化,那一臉熊熊怒焰最終熄滅,回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慵懶嬉笑。
「嘻嘻,不愧是畫神,果然心巧智絕,這次傾城認輸了。」羅衣翩轉,絕色妖嬈挪移蓮步,帶著兩婢離開。
當她身姿跨出門簾的那一刻,忽然頓了頓。
「谷上,今次是傾城先敗了一回,不過下一次可就難說了。」
「好,谷上翹首以待。」聲聲句句「傾城」入耳,少年忽地不想再以「在下」自稱。
察覺他改變稱呼,離去前的倩影驀然回首……
霎時間,一笑百媚生,千嬌映秀顏。
谷上心神一震,傾城的身影已經消散,但那道印在瞳中的仙秀卻是久久不曾淡去。
朦朧間,谷上心底涌起一股自豪,他贏了,不止贏了那把拙外慧中的異寶,更是在一位天姿國色心中,贏佔了一處似仇非仇,似恨非恨的領地。
見傾城離去,本來滿心討好佳人的段楓也黯然步出。
谷上三人面面相窺,異發少年慢步上前,拾起通火棒。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
叮!
又一波靈覺傳入少年心底,這一刻,棒中之靈的欣喜,谷上感同身受。
「恭喜你,阿上,雖然是個小色鬼,幸好還不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天涯神情欣喜,谷上大挫洛傾城,等于間接為她出了一口氣。
「小色鬼」三字冠上,谷上無奈長嘆,他明白天涯為何會有此說,紅衣少女顯然是在責怪他初見傾城時的失魂表現。
「何必說的那麼難听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最初那會只是出于一種自然反應。」
「哈,我看是之心,男人皆有之吧?」天涯不依不饒。
谷上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他來到一旁歇著的鐵三身邊,此刻這大漢依舊渾渾噩噩的,也不知何時能清醒。
忽然,谷上心中一動,他自懷中取出蘇語相贈的那本「寧心嘆」。
「這不是蘇語贈你的嗎?干嘛此刻拿出來?」
「這本寧心嘆我之前粗略看過,上面有幾種粗淺的寧神定心的方法,或許對他有用。」谷上指著鐵三說道。
他的語氣微有不耐,這鐵三生的人高馬大,昂藏七尺,不想這神智竟是如此孱弱,洛傾城雖是秀美無倫,但被迷成這樣也實在太不堪了。
「哈!找到了!」谷上翻了一會兒,即刻有收獲,書上記錄的法子乃屬初級,施行簡單,谷上即可依法施為。
「咦?我……我這是怎麼了,仙女?仙女呢?」鐵三晃著腦袋,跌跌撞撞的爬起身來,莽撞間弄灑了一地鏗鏘,叮叮當當的倒也有幾分悅耳。
谷上眼神一轉,接著故作驚奇的問道︰「掌櫃的,你在說什麼呢?什麼仙女?」
「就是那個仙女啊!小兄弟你沒見到嗎?」
「沒有啊,剛才你和我們說話時突然間昏過去了,我們出于好心就把你搬到一邊,哪來什麼仙女?」
「莫非是我干活累糊涂了?」
「有可能,掌櫃的你終日身處在這烈焰熊熊之地,原是容易迷著的。」
「這……看來確實如此,我說哪來的那麼漂亮的人呢?原來是做夢。」鐵三泄氣的嘆道,下一刻,他的神情變得無比炙熱。
幾錠銀燦燦的大元寶閃入他的眼中,那耀眼光芒,比一旁爐中的熔火都奪目。
「掌櫃的,我不瞞你,這通火棒原是一件寶物,不過被人以秘法毀了去,此物在你手里不過廢物一件,于我卻是另有通途。」
谷上故意掂了掂手中的銀兩,幾顆元寶頓時清脆有聲的互撞起來。
「這里有三百兩,是我隨身所有的家當,如果掌櫃的你願意的話,我便以這些換你的通火棒。」
「三……三百兩!?」鐵三瞪大了眼,久久不語。
良久之後,他忽然猛地自谷上手里搶過那些元寶。
「願意!願意!別說那捅火棍了,就是我這家鋪子都給了你也成!」
捧著那些元寶,鐵三歡天喜地的自後門沖出。
也不知他這是干什麼去,竟然真的連鋪子都不顧了。
谷上和天涯面面相窺,紅衣少女戲愚的眼神望著谷上。
「怎麼辦?谷掌櫃,你準備留下了開鋪子了?」
「好啊,如果你和海角跟我合伙的話,我留下來當個掌櫃倒也使得。」谷上玩笑地道,隨即,他心中一動。
他與天涯的目光偏轉,同時投到一旁的海角身上。
「奇怪,野人,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天涯一臉不解,谷上也是同樣。
面對兩人之問,海角一反常態,仍舊不開口。
「你怎麼了?病了?」
「嗚嗚……嗚嗚嗚……」
「你倒是說話啊?不會是啞了吧?」天涯神情焦急起來,她來到海角身邊為他搭脈。
「嗚嗚嗚……嗚嗚嗚……」
「喂!野人,你別嚇我!阿上,他這是怎麼回事?」海角之脈搏雄壯有力,探不出一絲異樣。
天涯更急了,無奈下,她只有詢問谷上,畢竟他們兩人修練的是同種功法。
「我也不清楚,讓我看看。」谷上也急了,他來到海角身後,一掌按住他背心要穴,純正的昊雄真訣灌入。
——嗯?氣行通暢,無一絲阻滯,沒問題啊?
谷上心生疑惑。
此時,海角身軀一震,將谷上稍稍迫開。
「你們干什麼?不是你們說在這間房里讓我別出聲的嗎?」海角高聲抱怨起來,他的聲音雄渾有力,中氣十足。
「現在可是你們逼我開口的,這可不算我犯規,你們可不能因此扣我的伙食哦!」海角緊張的望著兩名同伴,不知他們會作何處置。
谷上和天涯暮然驚覺,兩人方想起這一出,別有意味的目光面面相窺,隨即……
「哈哈哈哈哈哈!」
霎時間,歡笑聲回蕩房中,朗朗聲波激的滿屋銅鐵嗡嗡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