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漫天,魏正軍受碧穹妙手一拳之力,身形驟退。
「如何,靈者第二重天拳頭的威力,體驗的還過癮嗎?」
目睹魏正軍口噴血霧,谷上心中幾乎沒有一絲漣漪,更不存悲憫。
今日設局的目的就是為了誅除這些惡徒,他早已有手染血腥的覺悟。
若不是他們計劃成功,魏正軍大批手下中毒癱瘓,此刻雨馨恐怕已經在他身下受辱,那時候的魏正軍,面對身下淒楚少女,估計也不會有一絲悲憫。
魚肉、刀俎,只得其一,如何抉擇自然不做他想。
或者說,這便是那則亙古不變,弱肉強食法則的又一番體現。
身受創,命受逼,就連言語上也受欺!
魏正軍怒火滿心,這一刻,生死以不重要,即便身亡,他也要拼得個同歸于盡。
橫眉一斂,魏正軍劍劃四方,足踏方圓,受創身軀飛騰起來。
「哦!拼命了嗎?好,贏過這樣的你,此戰才有意義!」
當日刑室中的傷痛點點在心,恩怨分明,恩必還,仇……必報!
而報仇之法,不但是奪其性命,更要將對方引以為豪的一切全都摧毀。
「玄天獨日,唯我曠照!」
六十甲子,乙丑重天之功力提升極限,玄日曠照之招在心,炎澡在手,氣機感應間,少年月兌口而出。
此非功訣,也非咒語,只是少年神識所感,心頭所願!
昊雄真力凝聚劍身,炎澡威能被激發,長劍釋放耀目光華,吞噬四周一切。
這一刻,金烏降世,普照墨山!
身在半空的魏正軍見到如此情景,悲涼中突有一絲明悟。
——即便身死,我也要釋放出今生最燦爛的光芒!
半空中的他,周身陰能寒氣寧繞,寒氣入劍,森森劍威迫散開。
隨即,四條虛影自他身上幻現,一身四化,四分齊劍,飛襲谷上。
谷上金烏在手,凌然無懼。
劍芒一揮,首道分身即刻遭破。
啪!
分身幻滅,散落點點余暉!
旋身第二斬,迎上自後方襲來的另一分身。
烈陽照耀,鬼魅身影……破!
第三波,兩道身影自左右兩側夾擊而來,谷上身不動,熊熊炎力通透。
「喝!」
暴喝間,炎力肆虐四方,一地花草頓時只余灰燼。
兩道襲來之分身承受這股炎力,同時震散塵寰。
谷上戰意不退,他明白,最後的殺招,是魏正軍本體。
煙塵彌漫,回神間,眼前劍鋒不斷放大。
「好!我等得正是此刻!」
炎澡劍鋒不動,另一手碧穹之力凝聚,險之又險,巧之又巧,碧霄擒拿施展開。
不過,今次欲擒非人,而是……劍!
叮!
血流如注,飛濺血花將谷上衣襟染成鮮紅。
然而,以這抹飛血為代價,碧穹妙手兩指間鎖扣的,卻是那道凝聚魏正軍一身功力之劍鋒。
兩指之扣不但鎖住劍鋒,更鎖住魏正軍那一臉驚愕!
「贏!便要贏的徹底!」
豪言壯語再次月兌口而出,以碧霄扣住魏正軍殺招,另一手上,金烏騰現。
炎澡順勢一送,噗!
劍鋒破體聲清脆入耳!
「啊——!」
哀鳴震天動地,其中蘊藏的悲嘆,不但為自己之身亡,更為那到死都逃不過的……一敗涂地!
炎澡爆發雄力,頂著魏正軍身軀騰上半空!
霎時間,金陽印天,另一處戰場上,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
「公子——!」
苻剛痛聲悲喝,他與魏正軍相處十數年,雖有主僕之別,但依然結下深厚感情。
轟——!
下一刻,空中金陽驚爆,火光漫天!
一股絕強的威力肆虐開,風暴之力席卷整個半山。
數息後,半空赤羽飄飛,宛如漫天紅雪。
雪落中,魏正軍曾經留存于世的痕跡半點不存,就連衣物都燒的干干淨淨。
錚——!
炎澡自空中落下,谷上身形瞬動,飛轉間將其接住。
望著漫天火霞,谷上心中無悲無歡,只有一股得償所仇的暗嘆。
「因果,因果,魏正軍,當日刑室那一拳,換來的便是今日此果。」
忽地,一股玄異感覺臨身,冥冥中,似乎越過了謀道坎。
——這是……
——玄日曠照!
破極!
谷上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方才那種感覺他曾經體悟過,便是甲子重天與昊雄真訣雙雙突破之時。
少年回憶起雲蒼穹手札中的一段記載,以戰養戰,以戰激功,依照雲蒼穹的個人觀點,戰斗時那介于生死之間的刺激,才是催生破極的最佳良藥。
不過這一點,昊雄真訣功法中沒有提及,只是他個人經驗所談。
嗡——!
手中炎澡突然發出一道清鳴,似在為谷上提升至第二層的玄日曠照慶賀。
「公子……公子……你……你殺了我們公子……」苻剛悲痛萬分的望著面前紅絮,魏正軍不但身亡,更是連一片尸骨都不存。
「不錯,人是我殺的,我不但殺他,也準備殺你!」
炎澡一橫,谷上凜然無懼地瞪著苻剛,足下輕挪,一步步向他靠近。
他今日本就扮演者殺人者的角色,不但魏正軍,不獨苻剛,即便是那十幾名家將,如果拒不降服的話,也唯有送他們黃泉一行。
面對一步步逼來的少年,苻剛心頭涌起一股寒意。
經歷過與魏正軍一戰,谷上的功力元氣消耗不少,這等狀態下的他若對上苻剛,理應敗多勝少。
苻剛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卻依然止不住心中的恐懼。
他所懼非是谷上的實力,而且他那一身與年齡不相稱,殺伐決斷的氣勢。
不濫殺,卻也不懼殺!
就仿佛統御一方的王者,霸道、王道,集合一身,凶、仁兼具。
炎澡在手,谷上一步步靠近,天涯、海角下意識的為他讓出一條通道。
雖然從未言明,但這一刻的谷上,在這個臨時團體里,已經隱隱成為首領。
「苻剛,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和雨馨之前早就商議過,其他人我們或許可給他們一次降服機會,但無論是魏正軍,或你,卻都是我們必除之目標。」
炎澡劍尖向地,劍身流火一滴滴落入土中,激起道道青煙。
谷上一語道明態度,今日炎澡劍下,至少兩人絕不縱放。
苻剛心中苦笑,谷上眼中殺絕何來,他心知肚明。
當日刑室中,魏正軍不過攻他一拳,而自己卻是用烙鐵將他燙了個體無完膚。
兩人之間仇怨早就不共戴天,毫無轉圜余地。
苻剛長嘆一聲,隨即眼神透露一絲凌厲。
「既然如此,老夫這條命在此,有膽子就來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