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藥鋪,天涯調侃聲傳入耳中。風雲小說網
「好威風啊!大英雄!」藥鋪大堂地板上鋪了一層粗布,羅忠等人盤膝而坐,以體內那點微薄的功力對抗毒素。
天涯、采蘭兩女癱倒在一邊,似乎已經無力行功抗毒了。
「沒辦法,此刻外患已經夠我們頭痛的了,如果再加上內憂,我們大伙說不定就要在此終老了。」
谷上將天涯扶正,一掌按上她的背心,昊雄真訣一**輸送過去。
雨馨依樣照行,為采蘭驅毒。
就如谷上所預料的,他體內玄鳳真火大減,效果不如之前那麼明顯,不過幸好有雨馨相助,花費了數個時辰,眾人體內毒素一一清除。
說到底,之前夜青兒為達到偷襲目的,所用的是無形毒氣,雖然成功將眾人制住,但相比起直接進入體內的毒,效果上大打折扣。
眾人再度回到駐地,經歷了那場生死之變,羅忠和姜雲蘿與眾人熟稔許多,尤其是姜雲蘿,已經開始和王瑩、采蘭她們有說有笑。
雨馨已與谷上商量好,雖然兩人已經確立了愛侶關系,但在人前暫時還不能暴露。
其實,雨馨最怕的是兩婢探問谷上施救的細節,一想到兩婢得知內情的那一幕,雨馨便有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沖動。
谷上對眾人坦明了顏小繡的身份,她昨夜如約守護眾人,谷上已經開始考慮留她在身邊了。
在場的眾人都是修士,見識自是比凡夫俗子高的多,听聞顏小繡身份也沒什麼過激反應,至于那些村民,顏小繡如今的化相與常人無異,普通人不太可能察覺。
關于墨雪的真正身份,眾人未曾向村民透露半點,目前還不到讓他們得知真相的時候。
反正她自知身份已破,再冒險頂著墨雪這塊牌子回來興風作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恢復元氣的眾人匯聚到外廳,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書籍與圖紙,這些都是谷上自夜青兒據點得來的戰利品。
「天缺地陷黑陀螺大陣?」羅忠望著手中的圖紙,神色凝重。
「羅兄知道這個陣法?」谷上與海角幾人好奇的湊了過來,他、海角、羅忠三人修練的同是昊雄真訣,淵源深厚,雖未正名,但也算有幾分同門兄弟之誼。
「曾經偶然听師傅談起過,所知不多,只听說這是一條非常厲害的陣法,而且若要啟動此陣,必須滿足諸多苛刻的條件。」
「大師兄,是什麼條件?」姜雲蘿好奇的望著羅忠,雖經歷了一次生死險關,但她少女心性,經過了一夜已不放在心上了。
「具體條件我也不清楚,其實就連師傅也說不準,只知似乎是與天時有關。」羅忠回憶道。
「天時?什麼天時?這些圖紙和書上都沒注明嗎?」天涯翻找起來。
「這些東西我們已經全看過了,上面只談及這個陣法的結構,對天時的事卻是只字未提。」
羅忠眉頭緊皺,那妖女夜青兒弄出那麼多事,其目的顯然就是為了推動這個陣法,重要性可見一斑。
就連此刻圍住墨林村的貪墨邪根,那層層看似錯亂的根須分布,與圖紙對照下,亦可看出是陣法的一部分。
此陣無疑就是整件事的關鍵所在,早一步弄清,眾人對真相便多一分了解。
「諸位,我想有個人或許知道答案。」顏小繡慢步躍出,素秀芊指遙指一旁的葫蘆。
眾人心中一動,墨蒼修!
雨馨三女的呼吸變得急促,因逼毒之事耽擱,她們尚來不及與「墨叔」的殘魂見上一面。
谷上端著葫蘆,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啟頂蓋。
四周頓時騰起一股煙霧裊繞,一縷清魂自蘆內緩緩飄出。
「墨叔!真是您!」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雨馨激動的掩口驚呼,淚水不知不覺間淌落臉頰。
「是小姐,還有瑩丫頭和蘭丫頭,你們都來了。」殘魂一聲長嘆,相比起上一次見面,如今的他看起來清醒許多。
四對激動的雙眸遙遙相望,千言萬語寧繞心頭,卻是一字都吐不出。
「墨……墨叔,那妖……那夜青兒所說的都真的嗎?您為了得到法力……」期盼的目光鎖定漂浮半空的殘魂,期冀的雙眸,盼望著自那張嘴里吐出一個「不」字。
「唉~~~,小姐,墨叔讓你失望了,她沒有冤枉我,當年為了完成心願,我確實做了件禽獸不如的事。」墨蒼修語態悲涼。
雨馨身形顫抖,腳底虛浮差點倒下,心中那份美好形象的破滅,對她造成的打擊實在難以想象。
見雨馨搖搖欲墜,谷上本能的想去扶她,卻被她身邊的王瑩搶先一步。
兩婢護在雨馨身旁,復雜的眼神投到墨蒼修身上,其中包含幾分鄙視與憤怒。
不但是雨馨,兩婢同樣將墨蒼修視為可敬的尊長,殘酷的事實所破滅的完美形象,不僅僅是雨馨心中的那一道。
「當年的我為了完成心願,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那晚我成功吞食我們兩人的命元,得到了真正的力量,至此之後便離開了墨林村,浪跡天涯,最終得府主收留。」
「但是沒過多久,我便後悔了,這些年來,每次我使用力量,那晚的情景便回浮現眼前,每晚我都夢見青兒來向我索命。」
「我無數次想過要回來贖罪,但最終都提不起勇氣,直到不久之前,府主要我獻上這身修為。」
墨蒼修悲笑著︰「這些年來,府主對我恩同再造,便是要我的性命,墨蒼修也毫無怨言,但惟獨這身修為不行,因為它們並不屬于我。」
「這件事逼我下定決心,我逃了出來,終于踏上這條返家之路。」
三女沉默不語,對于墨蒼修的叛逃,她們本就心存疑慮,墨蒼修素日在府中效命時,遇事毫無畏懼,視死如歸,數次身陷危境,幾乎斷送性命。
此等忠心耿耿、不顧自身之人竟會叛逃,即便是因為對修士來說重逾性命的修為,也依然有些說不通。
「墨……墨叔,您怎會變成這幅模樣的?」雨馨猶豫了一下,「墨叔」兩字還是出口了。
無論他做過何等天理不容之事,在雨馨眼中,他依然是那個從小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