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穹之子……,先天道體……嗯!莫非……」赤天宗主神色數變,想到一種可能。
「烈小子,看來你已猜到了,我那雲師弟遭逢巨變,如今已不幸身隕,在此之前,他將一身修為托付兩子,如今他們體內所流轉的,便是我陽天一脈獨有之昊雄真訣。」
姜炫麒字字鏗鏘,他與烈千煌雖為摯友,但同時兩人卻是陽天、赤天二脈之主。
身為宗主,自然肩負一脈傳承興榮,先天道體如此萬中無一的修行人才,絕非單單私交便能拱手相讓的。
即便烈千煌自己不在意,身為宗主的他也難向同脈門人交代。
在此事上,私交不過是溝通彼此之橋梁,真正關鍵者,仍是純粹利益。
都天神宗九脈同修,鎮派九功為神宗之基奠,一旦修持,有所成就前不可荒廢。
依照姜炫麒所言,那先天道體由雲蒼穹豁命傳授昊雄真訣,打下陽天一脈的扎實基礎。
如此一來,于情于理那先天道體都該留在陽天,若再加上赤天一脈力挺,更有勝算。
都天規條,一脈弟子雖不能同存九脈,但卻可以客卿供奉身份,為他宗服務,不過此舉必須經過本宗之主首肯。
方才姜炫麒所謂送禮,便是首肯日後先天道體在赤天一脈擔任供奉客卿。
如此安排,于私,以烈千煌與姜炫麒交情,明日鈞天殿內自該助一臂之力。
于公,他對赤天門人也所有交代,不至于落得內肘外拐的罵名。
赤天宗主思緒流轉,他忽然神秘一笑︰「老火麒,此間之後,你的下一站,便是昊天吧?」
都天九脈中,東之昊天,東南陽天,南之赤天三宗交好,昊天宗主付東來雖雖不似烈千煌與姜炫麒這等過命交情,但也算得上兄弟情誼。
都天規條,供奉客卿並不局限于一脈,先天道體既能成為赤天供奉,自然也能有益昊天。
「果然瞞不過你,有你與東來相助,再加上天賜先機,明日鈞天殿上我便有十足把握。」
「呵呵,老火麒,人說一家便宜兩家佔,你這可是三家便宜一家佔,如此算盤,當年你若非修仙,畢也是富甲天下,福澤子孫。」
「此言差矣,雖是三家便宜,但卻也是三家佔,最多也就是我們陽天多佔些罷了。」姜炫麒撫須輕笑,面露得意之色。
「當年我若非選擇這修練之徒,是否富甲天下未可知,但如今卻已成一杯黃土,這福澤麼……老天爺卻不虛我。」
烈千煌微微動容,多年交情,他直覺好友話中尚有余足。
「怎麼?先天道體降于你手,蒼穹之子也認祖歸宗,蒼天所賜尚不止這兩樁美事嗎?」
「確實不止,當日未曾注意,但通過飛轅相處這段時間,竟讓我意外察覺善渡村所留四子中,也有一骨骼清奇,道緣裨益。」
烈千煌身軀一震,神情怪異的凝視身邊好友。
「老火麒,你該不會是貪心不足,想要好事成三吧!」
「莫眼饞,此子資質雖不及先天道體與蒼穹之子,但也算百里挑一,不過可惜,這番良才卻與你、我、東來都無緣。」姜炫麒怨嘆一聲,神情頗顯沒落。
「是屬性相克。」烈千煌已幾乎可斷言,東之昊天、東南陽天、南之赤天,三脈所修功法離不開木、火雙源,既然姜炫麒說那子與三脈無關,最大可能便是屬性相沖。
「呵呵,烈小子你不愧是年輕後進,思維果然敏銳迅捷,舉一反三。」
姜炫麒贊譽地點了點頭,僅僅憑一言就推斷至此,都天智囊果然實至名歸。
「是金性所屬?」烈千煌進一步探問,既然是與木、火雙性皆沖克,剩下水、金、土三性,水克火、金克木,木克土,皆有可能。
都天神宗推崇適材施教,門下弟子大多對應屬性傳授功法,少有例外。
觀姜炫麒此刻神情,那人若是水性,這人才最終落足,便離不開幽天、玄天、鸞天三脈。
除非那人是女子,否則玄天一脈便可剔除。
而剩下的幽天、鸞天,與陽天一脈幾乎事成水火,若他們有幸得材,姜炫麒斷不會如此平靜。
余下金、土兩性,九脈中只有中央鈞天與西南朱天為土性,當時土靈之身極其難得,那人若是土靈,十有**會被鈞天宗主收為門下,與其他八脈無涉。
如此排除,那人五行屬金之答案便呼之欲出。
想透內中關竅,赤天宗主微微一笑︰「老火麒,這個便宜,你願屬誰?」
金屬功法中,西南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各自崢嶸,若論功法性質倒是成天更甚一籌。
不過單論交情,成天宗主贏述與陽天、赤天兩脈素無往來,非善非惡,倒是朱天宗主蕭鎮岳平日與兩脈還有一些交集。
以陽天、赤天立場來說,因是希望人才落在朱天多些。
然而,烈千煌心中明亮,雖口出疑問,但對好友之回答,已然成竹在胸。
「呵呵,烈小子,相知答案,一賭如何?」姜炫麒神秘一笑。
「哦,如何賭?賭注為何?」
「自然是老規矩,至于賭注麼……你若猜中,數年前自掌門那兒所得的那壇無醉雲端不日奉上。」
修仙之人不在意口舌俗欲,唯酒列外,太古至今,已不知出過多少飲中之仙。
「原來如此,若我猜錯,那我那壇無醉雲端便是你的了,對嗎?」
數年前兩人為都天建功,鈞天宗主大喜,將自己珍藏之仙釀賜下,以作褒獎,兩人各得一壇。
姜炫麒微笑不語,隨即,兩人同時抬手,虛空妙劃。
下一刻,兩個由異彩而書的「成」字浮現半空。
烈千煌微笑不語,這字答案早已了然于心。
朱天、成天、幽天三宗,朱天更為交好,但若論公,卻是成天更適合金系修者。
都天神宗雖是仙修,但九脈中除坐鎮中央的鈞天外,暗流涌動,素日互有較量。
不過這較量總體來說還是良性競爭,鈞天宗主明眼如煌,了然于心,卻極少出手干預。
在這位宗主心里,裝的是整個都天神宗,甚至還有正域各派,對于都天九脈,他處事向來公允,毫無偏私。
因此,若陽天一脈只顧小利,致使良才不得良教,必然引起鈞天宗主不滿。
退一步說,烈千煌、姜炫麒雖為一脈宗主,但同樣也是都天弟子,單單兩人之心性頭腦,便不容自己做出那自毀城牆,因私費公的卑劣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