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1
告別了王進士,張河便沿著灣塘河畔隨意的逛著,走過了三月橋,再穿過三月橋和東風路的十字路口,便到了旺客隆連鎖的一家超市。
張河看著和平常人家一起隸屬于金太陽企業的旺客隆超市大樓,雙眼一亮,自己還從來沒有逛過超市呢,趁這會兒有時間,干脆進去開開眼界。
張河拾階而上,才進入旺客隆超市的大門,便看到大門右邊的手扶電梯。他明顯小驚喜了一下,彎起嘴角笑了笑,有些躍躍越試的搓著雙手。但是他卻沒有馬上就踏上去感受一下自己只是在王進士家電視里見到過一面的新鮮玩意兒。
他回過頭縮著脖子左右瞄了一下,現在是中午,似乎大家都不喜歡在中午逛超市。所以他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踏了上去。
猝不及防!張河竟然往後面狠狠的仰了一下,要不是他身手還算敏捷,馬上抓著旁邊的護欄,估計就是一個踉蹌吧。
張河皺了皺眉頭,再次確定沒有人看到之後,他果斷的跳了下來。然後,提起右腳,很是謹慎的踩了上去。微微一晃,張河便站穩了,他彎了彎嘴角,不等電梯繼續把自己往高處送去,他又跳了下來。然後再提右腳,再踏上去,如履平地!張河終于不再跳下來了,而是捋了捋自己的長劉海,鼓了鼓兩腮,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座城市的生活方式,自己都會盡快學會的。
旺客隆二樓陳列的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名煙名茶名酒,看著各種絢麗的包裝前標簽上那些數字,張河只是眯了眯眼楮,把左手插進左邊的褲袋里,徑直的走到賣煙的專櫃,掏出五塊錢賣了一包最便宜的藍色黃果樹,在櫃台小姐不屑的眼光中彎了彎嘴角,虎虎生風的轉身離開。
從旺客隆超市出來,張河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報了一個地名兒之後,他便把右手撐在出租車的窗戶上,咬著自己的拳頭陷入了沉默中。
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在瑞金大道旁的皇冠大酒店門前停了下來。
張河下了車,雙眼掃過金碧輝煌的高大建築物,落在皇冠大酒店大門右邊整整齊齊停著兩排或長或短,或高或矮的轎車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想這其中應該很多車都價值不菲吧。只是不知道王進士口中經常說著的比亞迪這里面有沒有,那個比亞迪也不知道好到哪種程度,讓那小子這麼一直惦記著,也許和昨晚自己坐的那黑色轎車差不多吧。唉,那車坐著可真是舒服啊!
張河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剛剛走過停車場的他已經看到昨天晚上的那個冷酷男人,就筆直的站在酒店那個顯眼的皇冠標志下面,似乎是在等他。
張河踟躕了一會兒,他很好奇接下來自己要見的那個神秘人物,因為就是那個人,昨晚莫名其妙的派人把自己「請」到這里,然後給自己找了一份要先秘密培訓兩個月的工作。
張河一邊跟冷酷男子進了酒店的升降梯,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看著冷酷男子按著升降梯里那幾顆按鍵的右手。
張河又微微的彎了彎嘴角。果然,這個升降梯就是這樣操作的!
電梯門開了,張河還是安靜的跟在冷酷男子身後。走過長長的金色地毯走廊,冷酷男子在一道門前束手而立,用眼神示意張河自己推門進去。
張河微感詫異,插在左邊褲袋里的左手狠命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使勁兒的鼓了鼓兩腮之後,張河才上前兩步,輕輕的敲了敲門。
屋里沒有人應他,張河看了看冷酷男子,見對方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果斷的推開門,虎虎生風的踏了進去。
身後的門已經被冷酷男子關上,張河沒有回頭,更沒有去欣賞屋內那些豪華的裝飾和配置,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正在一張大圓桌上下著象棋的兩個中年男人。
其中一個人的鬢角已經微微帶了些白發,只剪了個小平頭的他看上去很是神采奕奕,就算只是隨意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一條灰色的妮子休閑長褲和一雙款式單調的灰色毛拖鞋也難掩飾住他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恢宏之氣,甚至連滿是皺紋的眼角也時不時的讓張河感覺到一絲微感心驚的狠戾。
另外一個人微微有些胖,一身黑色的西裝革領。卻是張河前幾天剛見過的,在平常人家二樓的包房里。
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張河進來,兩個人都很專注的看著眼前的棋盤,沒有搭理那個雙手插在褲袋里的長頭發年輕人。
張河明顯也沒有打斷他們的想法,只是靜靜的看著棋盤上的廝殺。
剪平頭的中年人明顯技高一籌,不僅自己的陣地固若金湯,而且僅憑一車一馬,硬是在微胖中年人的陣地上大開大合的殺進殺出,大有不殺盡對方所有的兵卒不擺手之意。
微胖的中年人卻也不簡單,雖然已是大敗之勢,但是面對對方波濤洶涌的攻勢,不僅張弛有度,而且每次都會把傷亡降低到最小,甚至還能時不時的在對方的陣營制造點動靜出來,讓對方也只得緩了緩凌烈的攻勢,回手平復一番。
不過,饒是這樣,一個多鐘頭之後,微胖的中年男子還是搖搖頭棄了子。
「沒想到這幾個月不見,你的棋藝又高超了些,這次我僅堅持了兩個多鐘頭便敗下陣來了。」
「呵呵,那是因為你實在是太忙了些,哪有時間像我一樣時不時的找人練練手啊!」
張河已經從心驚動魄的對戰中清醒了過來,安靜地听著兩人的對話,沒有一絲要打斷的意思。不過,此時兩人簡單的對話卻已經結束了,四只精光四射的眼楮都帶了些玩味兒的神色看著他。
張河顯得很鎮定,只是他左邊褲袋里掐自己大腿的動作和他微微皺了一下的眉頭卻出賣了他。
「呵呵,我們又見面了!」
微微有些胖的中年開口道。
張河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坐吧,坐下我們慢慢說。」
張河沒有坐,盡管自己已經就這樣站了近兩個鐘頭,而且旁邊唯一空出來的竹椅子離自己是那麼的近。
微胖的中年男子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平頭男子,眼角的皺紋深了一些,露出一絲似乎是滿意的神情。
平頭男子始終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那就這樣說吧,那天你在平常人家的表現讓我很滿意,我當時就覺得你是個可以培養的人才,所以後來一听說你離開了那里,我就派人把你請了過來,希望你來我的手下做事。」
張河有些郁悶,昨晚的那種態勢,只怕不是「希望」這麼簡單吧。再說,他也不會單純到以為自己瞎掰了一通就會把眼前這樣的人物糊弄過去了,還讓人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可以培養的人才。只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發表自己任何意見的資格。更何況,誰說他就一定會有意見的。
張河離開了,要去哪里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不過他不擔心,他只是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一肚子的決心,勇往直前。
張河離開皇冠大酒店後,微微有些胖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
「你怎麼看?」
「不錯,有點兒狠勁兒,有點兒城府,但也還重情重義,是個好苗子!」平頭男子終于開口了。
「呵呵,是啊。雖然讀書的時候都是些小打小鬧,但是不難看出此子乃真虎豹也!」
平頭男子听了之後目光一下變得悠遠了起來,似乎是在感嘆什麼往事。
「唉,芳卉那孩子如果能讓我來培養,將來一定不會遜色于這個小子。」
「呵呵,大小姐是極為不錯的,可就是太任性固執了些。而二小姐又太過羸弱了。」
「哼,要不是芳卉太過強勢,二丫頭怎會如此。再不濟也不會像那天那樣,被你幾句話便弄得只有哭鼻子的份兒!」
平頭男子話雖如此說,但是語氣卻是平淡得可怕。微胖的男子听到他這麼說,只是搖了搖頭之後便不說話了。
屋子里的空氣一下變得安靜了起來,似乎沒有任何聲音願意在這個時候打破這寧靜。
咚,咚,咚。
兩個人安靜了許久之後,便穿來幾聲微弱的敲門聲。
「什麼事?」微胖的中年男子問道。
「才哥,中午的情報。」一個不帶一點兒人情味兒的聲音應道。
「哦,進來吧。」
冷酷男子走進來,恭敬的把一個黑色的平板電腦舉到屋子里的兩個中年男人面前,電腦里正放著一段視屏,正是張河中午在旺客隆超市練習乘坐手扶電梯的情景。
「呵呵,這小子!」
微胖的中年男子顯然有些樂了,連他旁邊的平頭男子也不禁微微露出了些笑意,只有一個人冷酷的舉著平板電腦,似乎是一個不會產生表情的機器人。
視屏放完之後,冷酷男子便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微胖的中年男子叫住了。
「陽春,那小子似乎很想拜你為師啊。」
「才哥知道我不是最好的人選。」
「呵呵,倒也是啊,他以後不能像你一樣冷。」
叫陽春的男子听才哥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出去了,只是神色雖然冷酷,卻表現得極為恭敬,尤其是在看向平頭男子的時候,雖然他至始自終都沒有和平頭男子對過話。
「呵呵,除了這冷面無常倪陽春,你還有合適的人選?」
被冷酷男子倪陽春叫作才哥的微胖中年人如此問道。
「陽春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