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首爾是美麗的,五彩的霓虹閃爍,點亮了整個夜空,川流不息的車輛來來回回,熙熙攘攘的人群停停走走,高速發展的現代化的都市中卻是透著一絲散漫。
漫步于漢江畔,六月的暖風吹起淡淡的濕氣,讓人一陣涼爽。
「我們兩個,已經好久沒有這樣了啊。」白赫一邊感受著微風拂面,一邊感嘆。
「哥你還說,都不知道你一天在忙什麼。」咸恩靜挽著白赫的胳膊,卻是不滿地說道。
此時的白赫與咸恩靜二人正沿著漢江一路走下,享受著這美妙的夜景。簡單的白色t恤,淺藍休閑中褲,價廉物美的人字拖,白赫一身行頭普通至極,卻又讓人舒服至極。
一旁的咸恩靜也是同樣打扮,只是將顏色換成了粉紅,因此在外人看來,兩人儼然便是一對幸福的小情侶。三三兩兩的情侶從身邊走過,都對著白赫與咸恩靜會心一笑,也不言語。
「現在不哭了?」白赫伸出食指,戳了戳咸恩靜肉嚕嚕的臉頰。
「哼,我什麼時候哭了。」拒不認賬的某人理直氣壯。
白赫輕輕勾起了嘴角。先前咸恩靜沒來由的哭泣確實令白赫張皇不已,不過在明白了緣由後,又啞然失笑。
事情的起因竟是白赫與她的緋聞。雖然白赫對此事不上心,但並不意味著咸恩靜也是同樣的想法。在看過了網上無數的惡意評論以及經此事產生的關于白赫的負面新聞後,咸恩靜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始作俑者,是她害得白赫飽受非議。
了解到了緣由後,白赫好一番勸慰,這才打消了咸恩靜的多心,令她恢復如初。不過,松了口氣的白赫還是不放心,便將咸恩靜帶出宿舍,來到漢江畔散散心。
「沒哭,難道是哥眼花了?」白赫起了孩童心思,繼續捉弄著咸恩靜,在她面前,白赫總是覺得很輕松,言無所顧,行無所忌。
「沒錯,就是哥你眼花了。」咸恩靜抵死不認,沒有證據,可是能告人誹謗的。
「好吧,哥老了,眼楮不中用了,」白赫眨了眨眼,半馱著個背,像個真的老人一般,‘老懷欣慰’地對咸恩靜感嘆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小丫頭也長大了。」
「是啊,都8年了。」咸恩靜沒有理會白赫的身體搞笑,像是陷入了什麼莫名的情緒中。
「你才幾歲啊,裝什麼老成。」白赫又敲了一下咸恩靜的頭,只一晚上的時間,他貌似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動作。
「哥你別老敲我頭啦,會長不高的。」咸恩靜吃痛,一直緊緊挽著白赫胳膊的手也不由松開,雙手抱住了頭。
「這樣才對嘛,像個18歲的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白赫對咸恩靜的反應很是滿意,又伸手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滑膩的手感令他一陣失神。
「哥你去死吧。」咸恩靜‘大怒’,一把抓住白赫正騷擾著自己的‘咸豬手’,櫻桃小嘴張到最大程度,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呀!」白赫只覺手臂一陣劇痛傳來,比之鄭秀妍的二指禪更甚幾分,迅速縮回了自己的胳膊,再望向咸恩靜時,女孩已跑出了數米之遠。
「哥,來追我啊~」
「呀!別跑!」
明明是幼稚到極點的游戲,千百年來,卻總令人樂此不疲。
白赫輕輕邁開步子,追了上去。奔跑的同時,心也不覺跟著飛了起來,只是,連白赫自己沒有意識到。
……
跑了許久,咸恩靜也是有些累了,漸漸停了下來,靠著河邊的一棵柳樹輕聲喘息著。白赫緩緩跟了上來,這點距離對他而言幾乎可以忽略,而且咸恩靜終究是女孩子,速度並不快,只是白赫故意吊在身後罷了。
「哥你真是差勁,連我都追不上。」咸恩靜當然知道白赫是有意讓著她,但即使是沒有意義的勝利,也令她高興不已。
「那是我們恩靜厲害啊。」白赫輕笑,對咸恩靜的傲嬌很是配合。
「哼,知道你是讓我的。」一見白赫沒有輸的自覺,咸恩靜反而不稀罕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白赫淡定如常,仿若無事。
「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麼讓我的。」咸恩靜重新挽起白赫的胳膊,兩人繼續並肩漫步著。
咸恩靜也繼續說著,「有好吃的,哥總是先留給我;有好玩的,哥總是第一個帶我去;我有事,哥總是第一個站出來…」
「就像哥你在節目中說的,我開心,你陪我一起開心;我難過,你陪我一起難過;就算未來難測,我們始終相依。」
「哥,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咸恩靜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將頭靠在了白赫肩上,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也那麼和諧。
「那是因為,你是恩靜啊。」白赫對于咸恩靜的親密舉動並無其他感覺,這是屬于兩人的感情,不參雜任何其他,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什麼叫我是恩靜,我本來就是啊。」咸恩靜抬起了放在白赫身上的頭,不滿地望著白赫。
「你可是,我白赫生命中,」白赫停下了腳步,很認真地看著咸恩靜,「獨一無二的恩靜啊。」
這麼多年,無論自己貧困還是富余;沉淪或是奮起;喜悅亦或悲傷,總有你的陪伴,無聲無息,卻滲透進我生命中的每個角落,生根發芽,隨著流年,一點一點長成參天的記憶。
這世上,最應該感謝的,便是那些沒有義務陪著自己,卻一直不離不棄的陪著自己的人。
「說的真好听,專門來騙女孩子的吧。」咸恩靜吐了吐舌頭,滿臉的不相信,「那哥你說,我和那個鄭秀妍,誰重要?」
「這個…」白赫苦笑一聲,這種兩難的問題叫他如何回答?
「看吧,我就知道,哥你就是在糊弄我呢。」咸恩靜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一樣啊,對我來說,你們都很重要。」白赫沒法子,只得老套得答道。
「哼,我是問誰更重要,不是問重不重要。」咸恩靜死抓著這個點,不肯放松。
「恩靜啊,一定要這麼難為哥嗎?」白赫郁郁。
「沒錯,我一定要知道!」咸恩靜還就卯上了,不得到答案死不罷休。
「那當然是…」
正當白赫準備說出答案之時,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前輩你好。」
白赫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男生,以及他身邊跟著的攝像機。雖然並不認識,但白赫還是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你好。
「我是yg公司的權志龍,現在正在拍攝出道實錄。」男生自我介紹道。
「祝賀你,順利出道。」白赫衷心祝福道,練習生對于出道的渴望就如同在黑暗中苦苦盼望光明一般,很是艱難。
「謝謝前輩,可是,能不能出道還說不準呢。」權志龍臉色一暗,看著不解的白赫,緩緩解釋起原因來。
yg公司準備了整整6年,最近終于有了大動作,準備推出公司的第一個10代男團,計劃由5人組成。但是公司里實力相當的練習生卻是有6人,因此不得不在出道前淘汰一人。
更殘酷的是,社長楊賢石要將整個篩選的過程記錄入組合的出道實錄中,真實的展現給觀眾。這對于最後被淘汰的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不但沒能成功出道,反而要將自己的失敗公之于眾,說是恥辱也不為過。
從權志龍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中,白赫可以看出他正承受著怎樣的壓力。雖然據權志龍說目前被淘汰的幾率最大的是兩個叫東永裴和張賢勝的人,但權志龍今天也因表現不好被社長訓斥了一番,因此才到漢江邊來散心,沒想到踫到了白赫和咸恩靜。
接受了攝影pd的建議,權志龍在白赫面前唱了一小段《rememberthename》,其rap實力令白赫與咸恩靜都是驚嘆不已。
「你很厲害,出道一定沒有問題的。」白赫很是中肯的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可我還是覺得心里有些發虛。」權志龍拍了拍胸口,有些不自信。
「要對自己有信心啊。」雖然事不關己,但白赫還是給予了權志龍鼓勵。
「謝謝前輩。」權志龍再次鞠躬感謝。
之後,白赫與權志龍又互相聊了幾句,算是友情客串了一小段他的出道實錄。對白赫來說,這不過舉手之勞,但對于沒出道的新人來說,這也是提升認知度的一個機會。
不過令白赫詫異的是,在整個過程中,咸恩靜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隱隱有避開攝像機鏡頭的意思。對此,白赫也只能暗嘆一聲,咸恩靜似乎是有了些心結。
……
與權志龍分別後,時間也是不早了,白赫與咸恩靜便踏上了歸途。
「哥,那個權志龍那麼厲害,竟然也怕被淘汰?」在咸恩靜的認知里,權志龍的實力已算是頂尖級別的了。
「像yg這種大公司,藏龍臥虎,還真說不準。」白赫並非虛言,見識的越多,白赫越覺得ccm的練習生實力不足。听到咸恩靜這個問題,白赫不由想到了那天ktv里的樸善憐,那個女孩的唱功絕對冠絕所有ccm練習生,但她不過是s.m公司的新人練習生罷了。
「這樣啊…」咸恩靜顯得有些郁悶,小聲嘀咕道,「那我這樣子的,怎麼辦。」
咸恩靜做練習生也有兩年半了,實力上的進步不可謂不大,但卻是底子太薄,總體的水準並不盡如人意。ccm在成功推出了seeya後,短時間內想來是不會有新的女團計劃了,而以咸恩靜的實力想要以solo歌手的方式出道更是天方夜譚,面對這種情況,咸恩靜心里也不是滋味。
「才剛安慰完那個權志龍,又要哥把那些話再重復一邊嗎?」面對這練習生的通病,白赫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權志龍如是,咸恩靜如是,鄭秀妍亦如是。
「知~道~啦~」咸恩靜就像是在听老人家的嘮叨一般,聲音拖得老長,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知道就好。」白赫剛想伸手再敲一下咸恩靜的頭,卻被她敏捷地閃過。
「嘿嘿。」咸恩靜傻傻地笑著,有些得意。
「鬼靈精怪。」白赫笑罵了一聲,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這麼任由咸恩靜挽著。
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ccm的宿舍已經清晰可見。
「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咸恩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拽了拽白赫的上衣。
「什麼問題?」白赫心里已經猜到咸恩靜的意思,不過還是想蒙混過關。
「就是那個啊,那個鄭秀妍,」咸恩靜高舉著手臂指了指遠方,又指回了自己,「和我比,誰比較重要?」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咸恩靜面色潮紅,心也 直跳。
「真的想知道?」白赫將頭偏了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沒錯,我一定要知道。」咸恩靜不敢正視白赫,而是將頭地下,幾乎要埋進自己的胸膛里。咸恩靜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如此差過,等待著白赫答案的同時,一股窒息感傳來,心髒仿佛也要從嗓子眼里竄出來似的,大腦一片空白。
「好吧,在哥心里,當然是,唔。」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正當白赫準備說出名字之時,咸恩靜卻是急忙伸手捂住了白赫的嘴,將自己期待已久並且唾手可得的答案又硬塞回了白赫肚子里。
「啊叻,怎麼又反悔了,」白赫見此情形,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但嘴上還是繼續取笑道,「是不是對自己沒信心啊。」
咸恩靜嘴拉得老長,一臉的不樂意,氣嘟嘟地鼓起雙腮,與鄭秀妍的包子臉儼然有八分相似。
瞪了老半天,見白赫不為所動,咸恩靜了小跑了幾步,趁著白赫不注意來到了他身後,輕輕一躍,便跳到了白赫的背上。雙手環過白赫頸脖,雙腿也是緊夾著白赫的腰身,嬌聲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哥,你背我回去。」
‘就像小時候那樣。’咸恩靜在心里加了一句。童年時期,白赫的後背就如同咸恩靜的第二個家,溫暖而又堅實,帶給她深深地眷戀感的同時,又賦予了安全感。只是隨著年齡漸大,男女亦有別,白赫已經很久沒有背過咸恩靜了。
「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白赫搖頭無奈地笑了笑,手上卻是沒有拒絕咸恩靜的意思,默默地背起小丫頭,向前走去。
「哼,哥你就這麼急著把我推銷出去啊。」咸恩靜趴在白赫背上,輕輕咬了咬白赫的肩膀。
「嘶,痛,怎麼現在這麼喜歡咬人你,」一晚上,白赫已經是第二次被‘襲擊’了,「這麼暴力,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啊。」
「嫁不出去,就一直賴著哥。」咸恩靜早有打算,預留好了‘後路’,「哥你以後不會不要我吧。」
「怎麼會?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們恩靜了,哥也不會丟下你。」白赫不明白小丫頭一天腦袋里都在想些什麼,覺得有些好笑。
「哥,你最好了。」
「你才知道啊。」
長長的路上,寂靜的夜空下行人漸少,只余兩個重疊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燈光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哥,我還是好奇那個問題的答案。」
「那我現在告訴你?」
「不要。」
「臭丫頭,又好奇又不想知道,哪有你這麼怪的人?」
「不要叫我丫頭了,我已經長大了。」
「你就是活到了100歲,在我眼里,還是個小丫頭。」
「哼~」
‘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都做你的丫頭。’女孩感受著男孩淡淡的體溫,笑得那麼愜意。
‘那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啊。’男孩似笑非笑。情之一字,緣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親情,愛情,難以抉擇。
‘我原以為只要很認真的愛一個人,就一定能感動對方,卻沒想到,到頭來只是感動了自己。’女孩將嘴湊到了男孩的耳邊,只動著嘴型,卻未曾發出半點聲音,‘可是,我不會放棄的。’
‘如果硬要說的話,那當然是恩靜你,比較重要啊。’男孩愛著一個女孩,只期待著能天荒地老;男孩保護著另一個女孩,卻早已至死不渝。
(我會告訴你我其實想要白球做女主來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