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法國紅葡萄酒,著名酒莊,不用說,自然是價值不菲。
那個鄭總根本沒提錢,就走了。
蕭寒知道,若是自己也便這麼不提,對方是絕對不會提的。但是,蕭寒不想佔這樣的小便宜,古人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因小失大,就是這個道理。自己還這麼年輕,將來在官場上的路還要走很遠,不能因為佔這些小便小宜而壞了名聲,再說自己也是不缺這幾個小錢。不過剛才要是為了這點小錢在這里拉拉扯扯,也是有損身份,明天讓齊悅去結一下賬吧,該多少是多少。自己可不是那動不動吃霸王餐的小混混。
喊了璇兒下來,兩個人在客廳里圍桌而坐,蕭寒開了葡萄酒,拿了兩只高腳酒杯,分別倒上,然後舉起杯子,微笑著看著璇兒︰「來,璇兒,這也算是哥為你接風洗塵,咱們先干一杯。」
璇兒一笑︰「嗯,謝謝哥。」
兩個人的杯子「叮」地一聲清脆地踫在一起,各自喝了一口。
蕭寒將一只紅燒大螃蟹夾到璇兒的碗里︰「來,寶貝,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你看看他家燒的這個味道怎麼樣?」
璇兒說︰「哥,你也吃。」
蕭寒說︰「要不要我幫你先把蟹肉給剔下來。」
璇兒伸出自己的雙手︰「不用啦,自己勞動,吃起來的才香嘛,我要用爪子啦,嘻嘻。」她笑著用雙手抓起那只大螃蟹,自己動手起來。
蕭寒笑道︰「嗯,這才像我的璇兒嘛,無拘無束,隨心所欲,這才是我喜歡的。」
「我早就說過了麼,哥,在你的面前,你永遠都不要把我當成什麼大明星啊之類啊,我就是你的璇兒,就是那個在市中醫院整天跟在你後面的小護士小妹妹。」
她這麼說,蕭寒心里就深深地一軟,微笑道︰「好,我的好璇兒。」
兩個人一邊吃著,喝著,閑聊著,璇兒給蕭寒講她在演藝圈里的和拍攝影視劇時的一些趣事,蕭寒則跟她介紹了h市目前的一些情況,以及他自己的一些情況和打算,包括招商大會以後,自己將會進入市政府領導層,擔任副市長甚至常務副市長,逐步完全掌控h市。
听到他又可以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璇兒很高興,舉起杯子︰「來,為了哥早日能夠當上更大的官,璇兒由衷地祝福你!」
蕭寒道︰「這是什麼更大的官,這樣的地級市一把手,全國不知道要有多少,省里面一個處長下來,中央和國務院一個科長下來,都比我大啊,我都得點著頭哈著腰地小心伺候呢。」
璇兒也是由衷地感嘆︰「是啊,哥,我以前在咱們市中醫院,見到月琳姐,也就是王院長,我都有點兒緊張的戰戰兢兢的,覺得這已經就是了不得的領導了,後來出去了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啊,外面那些了不得的人多著呢,這個也是得罪不起的,那個也是得罪不起的。」
蕭寒便看著她,想了想,最終還是猶豫著說出了自己心里那些一直的擔心︰「璇兒,我就是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現在又這麼出名了,對你羨慕嫉妒恨的人或者別有用心的人,一定都很多吧?我就是怕你受到欺負,一直就在心里擔心這一點,可是又沒好說出來。」
听他說到這一點,璇兒的神色有些一暗,但是隨即又一笑︰「哥,可是反過來說,想要保護我的人也有很多啊。」
「我知道,但是肯定都是沒安好心的,包括那個鄭少秋。」
璇兒輕輕一笑︰「哥,在你還沒有成為大官之前,璇兒當然就只能靠自己了啦,你不是曾經跟我說過了平衡術麼,也跟我說過了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啊,雖然當時都是說的醫學上的事,但是璇兒知道,就像哥當時說的那樣,這世間的道理,很多都是相通的,在這里可以用得上,到別的地方一樣可以用得上,在演藝圈甚至更大的名利場上,你說的這些道理同樣有用,說實話,哥,你不在演藝圈,可能很多事你並不知道,當一個明星,在粉絲面前看似風光無限,其實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不過是有一個虛名罷了,還不是要听有錢人和有權人的擺布,得罪了他們,輕則被打壓,重則被封殺,所以很多明星在權貴面前那種不為人知的屈辱,是外人所根本不知道的。」
璇兒越是這麼說,蕭寒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兒。
璇兒這麼說,是不是也意味著她自己也曾遭受過這種她所說的外人看不見的屈辱呢?而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最大的屈辱是什麼,恐怕誰都清楚。
但是這些,蕭寒又不能明明白白地問出來,所以心里更是覺得難受。
他靜靜地看著璇兒,心里心潮起伏,表面上卻是平靜如水。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初讓璇兒出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來,璇兒出去了,雖然兩個人偶爾還是能像現在這樣見面,但是在一起的好時光畢竟是少多了,二來,璇兒在自己的身邊,就像小柔,瓶兒,月兒,婉兒她們,自己還可以照顧她保護她,出去之後,自己鞭長莫及,對她一點幫助都產生不了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靠璇兒自己,她就算是再聰明,畢竟是個柔弱的小女孩啊,而且又是一個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孩子,所謂自古紅顏多薄命,跟那些如狼似虎的權貴們相比,璇兒,就是一個小白兔而已,她真的能夠保全自身,在虎狼群中安然無恙麼?
人都說,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而且還說,得到和付出,還不一定會成正比。
唉,璇兒這個丫頭,也是偏偏有這個當明星的心思,要是她當時沒有這個心思,繼續留在h市,留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後來,無論是在官場上給她謀個一官半職,還是給她一個公司當當女老板,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著愛護著,恐怕也不至于要到那演藝圈里掙扎爭斗吧。
如果付出的,和得到的一樣多,甚至得到的還沒有付出得多,那麼從經濟學上來講,那樣的得到和那樣的付出,又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