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2
許多時候,知道,卻未必要去說道。
百曉生,不是長舌婦。
許多時候,哪怕清楚一切浮華皆是表象,沉溺其中,又何嘗不可。
終歸,我們懂得,但並非什麼大德高僧。
看不破,執著魔。
沒有人是傻瓜,每個人心中皆有隱晦的精明,或隱忍,或謀劃。
但是,倘若那尚未發乎行跡,為何要刨根去究底?
若過分把別人當做痴兒,配角,依附自己而生,只看自己才是唯一,是世界中心。
那麼
柳毅其實一直都懂,他不明白為何會懂,十幾年的生命中,毫無懂得這些復雜的由頭。
這是一些全沒因果的感慨,但往往會在他心底徘徊。
他時常彷徨,懷疑靈魂深處駐著另一頭魔鬼,近乎「全知全能」。
他時常恐懼,因為本心明白,那極可能是他自己
所謂情緒化,人格分裂,精神失常,在果真放縱以致失控前,多為難以自律之借口。
他不需要,更不屑得到——
所以,他寧可去嘗試理解,企圖猜測,無畏徒勞
「小胖,你說,這世上,可有前世今生?」
「這~毅哥兒,應該是,有的吧。」
「那麼,你說,這世上,豈有生而知之之人?」
「這個~我不知道咧,毅哥兒,這麼深奧的問題,你為什麼,不去問夫子?」
「夫子——問夫子~」
「」
「」
「毅哥兒?」
「怎麼了?」
「魚糊了~」
「哦——」
「哎呦,我的哥哥誒!」
「哈哈哈哈哈!」
誰的抱怨,伴隨著笑聲,回蕩在野林。
抱怨,怎麼會有抱怨,怎麼會敢抱怨。
笑,莞爾失怒。
遺忘了威嚴,還是深埋了冷淡。
誰的冷淡,被誰埋葬。
那變化潛移默化,無聲無息,恰如林間無聲無息逸散的烤肉香氣,焦糊了,更誘人食指
我不問,是在害怕。
是我不懂,害怕被奚落。還是懂得,害怕得到結果
山里的生活,平靜、平淡,幾十年如一日,時間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沒有那許多殘酷節奏壓迫,光陰逝如流水。
一天勞作,夜間伴奏著幾家婉轉低吟,幾家休憩。
書院外牆還是那麼低矮,黃土泥砌,看著就像一推便倒,竟于此間已經算得豪華。
隔壁倉家牙牙學語,沉穩而厚重的男聲大笑,總為平靜的夜,抹上不少色彩。
彩的色,藏著灰,透著疲累。
是夜,直如往昔,但不再孤寂
青燈燭火,所謂愁眠者,無病申吟。
夫子當然不是那種窮酸,有事沒事吊個書包。但這深夜,他倒是反常的撐起里屋窗戶,臨帷對月,飲起酒來。
書院不大,坐落不過畝許,但除卻外間授業廳堂,堂後倒也有一進三間,分作飯廳,及兩居室。
柳毅自小懂事起便是獨居,不知是否夫子有意培養他自理能力。
這日,少年一如往常躺下,偏裹著薄薄的毯子,輾轉反側。
心頭繚繞著早先辰時復又浮現的感慨,一旦蘇醒,便如湖水決堤,怎生都擋不住。
毯子極薄,夏日蓋著也不會嫌熱,可柳毅卻似拽得頗緊,須臾就在身上沁出一層冷汗。
腦海里回蕩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非復所謂常人難以抉擇時,矛盾的心聲。
那聲音根本就似有實質,更像冥冥中某個無上意志在警誡什麼。
從最初單調的灌輸一些莫名奇妙,比夫子傳授魔道偏執理論更為邪乎的觀念,到如今,仿佛竟想一股腦把他變成另一個人。
柳毅不怕,沒來由的恐懼,不是畏懼。何況他認為,那心聲源于靈魂,心中虛幻的魔頭,傷不及實體本源。
他只是煩躁,自幾年前險死還生起,那聲音就時常回蕩在腦海,一如跗骨之蛆。
他不知該如何置處,好容易近些年從夫子身上察覺某些隱晦的敵意消散,他更不敢詢問夫子,以免變生腋肘。
好在那聲音出現,倒也非伴著全是壞處,至少自幼叢生的夢魘,已經逝如煙雲。
一得一失,一啄一飲,柳毅不懂得那麼深奧道理,更是對冥冥灌輸艱澀理義嗤之以鼻。不可否認,那乍听起來似乎很有嚼頭,頗為玄妙的呢語,初听誠然誘惑無窮,甚至令他堅定而稚女敕的本心稍稍動搖,堪比天魔妙音。
可當它每天像是老婆婆一樣在耳邊絮叨,根本不懂循序漸進,又實在~尤其今夜這種情況特別嚴重!
靜悄悄的陋室里,分明針落可聞,奈何柳毅單方面陷入嘈雜的煎熬。
待听清夫子推開窗帷吱呀聲傳至,他忍了半刻,終是耐不住煩悶,同樣輕輕推開了窗戶。
在那一瞬,清洌的星光灑下,舒爽涼風吹來,腦海里絮叨聲終于消失,他甚至忍不住要為環境所惑,敞開胸懷,把心頭一切疑惑,自身背後諸般異象全都告訴夫子——
但下一秒,他又生生忍住,或者說是那莫名的警戒聲遽然敲響暮鼓,從極靜到極動,把他驚醒!
對著月,柳毅趴在窗台上,呆滯抬頭,只見月暗星明。
夏季,往往蟬叫不歇,尤其山嶺,更是難得消停。
為何今夜,反常的寧靜?更似乎目前這一反常,並未受到山民足夠重視。
究竟是大意的忽視,還是下意識的無視,或者
天空中繁星點點,比起往常顯然灼目許多。
那一輪弧月竭力掙扎著釋放光亮,偏偏看著就讓人覺得黯淡,也許隨時都會隱去。
在彼岸無盡星空里,北天七顆明星,勾成勺,尤其耀眼。
柳毅看著天空,莫名有些心悸,宛如被那北斗星辰攝走了心神。
他緊緊盯著天幕,恍惚若痴,目光漸漸開始迷離,眼神也變得渙散
夫子一聲輕嘆,伴著另一陣「吱呀」,關起了紙窗。
或許是未曾發現弟子異常,亦許是直如柳毅腦海中那個莫名聲音告訴他的,知而不言——
本來,三間並列,他既未伸頭,如何能看清側室。
但既然他什麼都不曾看見,又為何要關起窗戶,憑白敗了飲興。
那嘆息,又為誰流落
柳毅呆呆的看著、盯著昏沉的天幕,盯緊那七顆閃耀的星辰,似乎已經印到了心里。
他眸中反射著星光,儼然只剩勺形奪目。
他不曾察覺夫子的嘆息,夫子的異常。他甚至不曾察覺,何時失去了本我意識主導!
「醒來,醒來,快醒來~」
「如是我知,勿歸處,生虛無。念道盡頭,茫若霧,感伶苦。」
「不歸、不妄、不空、不倦、不迷、不棄。」
「醒來,醒來,快醒來~」
「子非魚,為何戲那魚水之歡。子非子,緣甚思彼知魚之樂~」
「得之所得,失之所失,報之所報,償之所償。」
「醒來,快醒來~等你~都在等你~」
那一夜,倉羯家丫頭,哭了整晚,尤其惱人,又惹來許多憐惜。
那一夜,關上窗戶的夫子,直接閉起五感,沉入休憩。
他不想見到不想見的,故而自閉靈識。靈識已然閉起,他還能看清什麼?
當倉羯把全副心神放到了自家稚女身上,不住運氣為之疏導經脈,愁眉安撫。
當倉嫂低聲抽泣,緊緊拽著衣袂,眼中只有愛女和夫婿。
當夫子少有陷入夢境,圓了多年念想。
當垂垂老矣的村長,偷眼從門縫瞥見屋外灑下燦爛若白晝星輝,驚惶更把木門閉得緊些——
有的人堅定了念頭,斬殺掉猶慮。有的人放下了執著,再不去顧忌。有的人唇邊掛著微笑,而不明己憂。有的人戰栗著身骨,悵然追憶——
那一夜,柳毅呆了整整一晚,是日驚醒,若有所惚,一無所悟。
那一夜,北天七顆星辰降下輝光,一如當年在盛京賜下福祉,驚動天听。
只是,那輝光匯成了柱,卻在不周山頂千丈外散開,變得朦朧。
只是,那朦朧終究復又砸下,聲勢愈顯浩大。
只是,怎得沒有半個村民察覺異狀,諸家一夢天明。
只是,緣何等了整晚的柳毅,一無所償
誰又見到,那一夜,某個偷偷在自家後院練功打坐的胖子,被鍍上了層層奪目的銀輝
諸生皆謂道可道,道者莫喚名非名。
浮世若夢胡為醒,大覺流年暢甘霖。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怎樣去擺月兌,如何的茫然,也甩不開責任和包袱。
不是你的,總歸不是你的,怎樣去求索,竭盡的努力,得到可還是舊盼或期望。
一些責任,天注定,由誰去承載,那便是天命,是大任。
一些福祉,星眷戀,該誰去繼承,那便是福緣,是大澤。
天道?天象?天道慈者,慈于其子。天道所賜,予取誰定?
天若賜下,取或不取,在天命,不在人為。
誰又敢說,看懂了天意。
你觀星,我測命,龜卜易經生太極。
你殞生,我損魂,八卦四象起歧義。
佛曰,不可說,說了就是錯。
只人、只人、總不甘天定
天人終隔一線,那一線,是天淵,亦把兩種不同的意志,永遠分割開來!
武家道家,都講求天人合一?但天人,怎麼可能合一。所謂融入環境,天人一體,不過散去了自我存在感,而非當真平等融合天地。
一滴水落入大海,那便是融合了大海?
人唯一,天是幕!兩者先天不等,差別太大。
天人合一?呵,天人合一!
(ps︰主角是誰?看懂了嗎?嘿,主角?配角?氣運?懂不懂,無妨,很快你們會明白。
本不想說,但還是要說。本人作品中,自始至終蘊藏著許多東西。已告知,未明示。
關于本書,只是我想寫一個轉生而不知其轉生的故事,興許很快會由于外力發生轉變,亦復加上一些更加有趣的元素。
所謂轉生,未必就是前世今生,也不盡然穿越,那太俗套。其實莊生夢蝶,蝶夢莊生。焉知某狂生妄想,或者若蝶成痴?
非其人,何足道哉,余者不過自忖。
另外,我始終認為,實力、智慧、謀略,這些實質上的基礎,才是為人成功的可取法門而非無謂無腦的勇往直前、單純月兌離現實的正義狂想、或者懦弱的等待命運賜下福祉。
氣節很重要,譬如真情誠意,缺之索然。
但若把那些美德當成食糧,我寫不出真實童話的完美。
再三聲明,本書,只是我醞釀許久,想繪出一幅波瀾壯闊、又決計與眾不同的史詩畫卷。
劇情很精彩,曲折波瀾更甚加勒比海上的風暴!
瑣言就此打住——
總之,寫這麼多,只是因為大勢即將展開,少許牢騷。
總之,我想描繪許多不同的東西,腦海中紛亂而有序的奇異畫面,遠非如今千篇一律的網絡快餐。
若無法接受新的觀點,新的思想,新的套路,心智不夠成熟。
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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